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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老太爺對漆器的重視,讓張管事欣喜不已,連帶著,對徐志和袁冬初也是好感倍增。

兩人告辭時,張管事還多問了一句︰「這兩日我听到一些針對誠運投遞的流言,貴號可是有什麼麻煩?」

听這意思,若徐志開口求助,這位說不得還能幫上一幫,在梁家老太爺和二老爺面前說上幾句好話。

徐志連忙拱手致謝︰「有張管事照顧我們生意便足夠了。咱們正經做生意,任他手段再多,終究也還得靠經營說話。」

若沒有漆器這事兒,張管事听了徐志的話,說不定還會嗤之以鼻。

現在卻是不同,流言傳了沒兩天,人家的拳頭產品就拿出來了。

這一拳的力度不可謂不大,梁家雖不是望族,但經年積累之下,府里卻也有些好物件的。

即便如此,老太爺還是被誠運送來的漆器樣品打動,甚至還要推薦給知府大人,可見漆器的出奇。

有梁家和知府光顧坪州投遞行,誠運投遞做不下去的流言不攻自破。

張管事挑大拇哥,夸贊道︰「徐掌櫃好樣的。這兩天听到流言,我還以為誠運投遞的生意不好做了。卻沒想到,徐掌櫃的生意才剛剛開始。」

張管事能掌管梁家的采買事宜,總有些眼力。誠運投遞行拿出的漆器,絕對是漆器中的精品,價格不菲。

如此貴重物品,漆器商家居然會交給誠運做代購。這也變相說明,誠運很值得信賴。

有能力,還有信譽。不出意外的話,誠運一定會有大好的前景。

經此一事,張管事很願意和徐志多做交往。

徐志卻是連連謙虛︰「哪里哪里,小店生意全靠主顧幫襯,張管事著實過譽了。」

…………

徐志和袁冬初幾人回到投遞行,看不出他們的推銷工作進行的如何,反倒是兩手空空,離開時拿著的藤箱等物也不見了。

因堂屋被培訓課程佔用,顧天成和侯平很委屈的在檐下擺了張桌子,正坐在那兒聊天兒呢。

見幾人這樣子回來,侯平先是詫異了︰「哎,你們拿走的那些東西呢?」

他雖然對漆器擺設和首飾什麼的不感興趣,但袁冬初帶著陳嬤嬤和婉兒歸置匣子和圖冊,他卻是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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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裝東西的那個藤箱,手工看著也很不錯,能值幾個銀子的。

這幾個,不會就此把樣品賣了,連箱子也附送了吧。

顧天成卻是知道,自家媳婦絕不會做這種殺雞取卵的事,一定發生了計劃之外的事情。

「冬初回來了,來,坐下歇會兒。」顧天成一邊說,一邊還招呼星輝,「去添壺熱茶來。」

侯平一個不屑的眼神丟過去,顧天成這小子哪兒都好,就是對未婚妻的這份殷勤,很礙眼啊!

袁冬初和徐志先後落座,婉兒和陳嬤嬤則幫忙沏茶倒水。

徐志剛剛坐定,便喜滋滋的說道︰「袁姑娘弄回來的這批漆器,真不得了……」

吧啦吧啦的一通講述。

「這生意做的……一舉幾得了啊?」听完徐志講述,顧天成首先笑道。

有了這單生意,擊破流言、挽回聲譽什麼的,完全不用考慮了。

侯平當然知道,若是坪州知府和梁家齊齊光顧誠運投遞,無疑是擊潰流言的絕佳手段。

他更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很是埋怨的說道︰「徐志你這就不對了,既然漆器那般好,你應該好好給我說說,讓我見識一番你再拿走啊。」

徐志還是很給這位爺面子的,當即便斜了眼楮看他,說道︰「我們提到漆器時,你老哥那睥睨神色,我還好好給你說說?不怕被你恥笑我們娘們唧唧嗎?」

「額……」侯平噎住了。

他當時真有這想法的,覺得他們所說那些花啊草啊的東西,完全就是娘們閑的沒事才會擺弄的玩意兒。

顧天成卻是笑道︰「徐志不是拿回了收條和清單嗎?他們兩家挑選之後,這些東西還是會歸還的,侯兄到時再看便是。」

袁冬初持不同看法,但沒掃這兩位的興致。

圖冊大約能拿回來,但實物那些的,估計夠嗆了。

畢竟,梁老太爺那意思,坪州第一批新式漆器、和出風頭的事,就由梁家和知府兩個府邸包圓,沒別家什麼事兒了。

在他們兩家出這個風頭之前,這些東西大約也會被他們買下,壓在手里。

做個小生意,面對的卻是官宦之家。

而且人家還扮演了幫扶坪州投遞行的角色,他們不能、也不敢小氣吧啦的計較這些。

只能往牧良鎮帶話,把家里存的那一套送來,之後再讓翼陽李掌櫃補貨就是。

「但願吧。」很顯然,侯平對此也不抱什麼希望。

另外,他對自己負責的工作有了緊迫感。

一個姑娘家,只帶了幾個代購樣品,就化解了投遞行面臨的困局。

而他混跡市井近二十年,一大把年紀了,手里的事還沒著落,心里有點小慚愧。

想起剛才他和顧天成聊的事,侯平接著問道︰「剛才說誠運的船明後天準到,你好像還想說什麼來著?」

袁冬初也看向顧天成,難道對手還有別的安排?

顧天成笑著說道︰「我瞧著,碼頭上關心誠運貨船的人不少呢,可不單單只有咱們。」

「哦?」侯平表示疑問。

顧天成解釋︰「徐志和停靠的船只打听誠運南北時,周圍便有人豎著耳朵听。徐志剛離開,便有兩人先後找帶話的人攀談。」

不用想也知道,那些攀談的人打听的是什麼。

「你當時也在碼頭?」袁冬初問道,這家伙是躲在一旁給徐志善後的嗎?

顧天成笑道︰「我在一邊喝茶啊,專門等著看,是否還有人關心咱誠運。」

侯平听到這消息,卻是搓了搓手,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明後日,我也去碼頭找個地方喝茶去。」

顧天成笑問道︰「你去干什麼?若真有事,你打算看熱鬧?還是要親自出手?」

這位是給投遞行鎮場子的,要不要這麼早就亮明態度和身手啊?

侯平也笑道︰「咱這麼一大尊佛,站那兒給你壓陣,關鍵時候能出面做個旁證就足夠了。」

他出面,混不吝的搞些事端當然也夠分量,但站一旁看著,也許更有威懾力。

「好吧。」顧天成認可這個說法。

誠運的貨船不算慢,沒用他們等到後日,第二天午後便停靠在坪洲碼頭。

坪州投遞行正被人挑釁,這種情形下,自家貨船來坪州停靠,必須表示出極高的重視。

嗯,至少要讓外人看到誠運投遞的這個態度。

船在岸邊停妥,以徐志為首,身後帶了三個新收來的混混……口誤了,是新收來的員工,幾個人齊齊迎了上去。

顧天成則是選了不遠不近的一個食肆,和星輝、星耀坐了一張桌子。面前是幾個包子和三碗熱湯,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遲到的午飯。

他們已經在這兒等了整個上午,听前面兩艘船提起,誠運的船就要到了,便一直沒離開,午飯也在茶攤湊合了。

隨著徐志幾人上前,星輝和星耀拍了拍手,相繼站起。

今日早間顧天成出門時,袁冬初也想跟著來的,卻被攔下了。一旦碼頭有事發生,袁冬初在場的話,顧天成還得往她們這邊分心。

袁冬初就是試試,同樣知道這不是看熱鬧的時候,听顧天成這麼說,便也收心了。

只交代顧天成,一定記著給牧良鎮傳話,盡快把新的漆器樣品送來。

原本只是想做翼陽漆器的總代理,如今看來,有這麼一個獨特且高檔的代購物品,卻是能幫誠運投遞做高端生意,能和權勢之家說上話。

李掌櫃那邊也得帶話,讓他放開手制作漆器。只要品質有保障,不愁賣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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