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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豁。

宗九眯了眯眼。

他隨手把隻果扔給安東尼, 「不打了。」

後者正一臉不善地看著他,隻果飛來的時候還以為是什麼偷襲暗器,下意識抬手去擋, 沒想到指甲直接扎進果肉里,發出「噗呲」一聲。

「你這是什麼意思?」半吸血鬼被濺了一手隻果汁, 表情看起來更臭了。

白發青年表情懨懨地揮了揮手, 「累了, 不想打了。」

聞言, 安東尼的怒氣直接再度拉升一個等級。

他睜著一雙紅眼楮看著宗九的背影,愣是告誡自己務必冷靜, 不要忘記陛下的命令。

不得不說的是雖然林國興在土屋時和他說的話安東尼秉承猶豫態度, 但所有的猶豫最後都在那一角黃澄澄的符紙下煙消雲散。

魔術師真的是內鬼。

只要有超過五個人指控同一人為內鬼,經過主系統的確認後,便可以聯合其他練習生一起將內鬼殺死。凡是參與殺死內鬼行動的練習生均可得到不等生存點或提高評價系數的獎勵。

那這樣的話, 即便安東尼違反陛下的命令, 也可以歸咎為副本陣營不同,將自己完完全全地摘除出去。

安東尼看了眼手上的隻果,又看了眼青年的背影, 眼眸閃過一絲深思。

另一頭,宗九隨意找了堵牆靠好,開始了思考。

他覺得事情一定沒有這麼簡單。

惡魔既然就是導師, 那他在這個游戲里就已經享有了近乎于至高無上的權力。

在這種情況下,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個問題就變得格外耐人尋味起來。

吃過午飯後, 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外頭的村民還在大呼小叫,只是隔著門板有些听不明晰。

「有線索了?」諸葛暗席地而坐。

宗九十分干脆地說,「嗯, 注意林國興。」

這個副本,說難吧,現在練習生加上新人也才死了易銳思一個。

說不難吧,稍稍走錯一步就是團滅結局,沒有翻盤余地。

上一個輪回他們沒能從婦人口中得到答案,更沒有參與到陰婆的走陰里來。

今晚究竟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清楚,說不定還有其他線索。

諸葛暗沒有問他怎麼發現的。

就在他正打算說話的時候,泥菩薩下方黑暗的甬道里忽然再度傳來一陣喧嘩。

幾個老人們魚貫而出,手里還拎著一個小孩。

這個小孩眾人都不陌生,正是跟在王守背後的那個。

「我們想去靈堂那邊搞點險境挑戰,結果就看到這個小孩偷偷模模從牆那邊翻過來,于是便捉過來了。」

【靈堂背後?哦,我想起來了,這個廟背後的靈堂不是露天的嗎?】

【確實是露天的,但那邊位于崖壁上了,地勢比較險要,不過這麼說的話,感覺小孩子過來有可能,大人的話估計得悠著點了】

【趕緊去把靈堂封了吧,不然村民要爬進來了都得涼涼】

此次副本謎團太多,只有短短三天的時間,就連遭遇恐怖的時刻也只有那麼幾個。

重啟副本後每個練習生都會統一降低一個評分系數。老人們不像只求活下來的新人,他們有著野心和事業心。既然評分降低,那他們肯定得從別的地方把這塊缺失的評分系數補回來。

這種時候,險境挑戰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反正這個村子邪門的很,靈堂又是眾所周知的陰氣聚集之地。新人們都知道自己深淺,越發如履薄冰。陰婆讓他們打下手,他們就一個個乖乖的在殿里忙活來忙活去。

反倒是幾個老人無所事事,又自持身份。商量了一下便決定一起去踫踫運氣,沒想到鬼沒踫著,小孩倒是抓到了一個。

「靈堂那堵牆怎麼會讓一個小孩翻過來?」宗九皺眉。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特地掃了眼林國興的位置。在發現了對方已經從先前那個位置消失後,內心立刻亮起了高度警示燈。

見是他詢問,那幾個老人連忙道︰「我們也在問他這個問題,但他死活不說話,像個啞巴。」

大家都知道,一份水果不過就是一餐的量而已。他們又不是吃了上餐沒下餐了,面對這個把他們胃緊緊抓住的男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能討好就討好。

恰在此時,正默念經文的陰婆也緩緩開口,「甬道下方有可以關閉的門,只需要關上,那村民便無法通過。」

「行。」

宗九點點頭,「你們後頭還有人嗎?有人的話趕緊把他們叫回來吧。」

眾人都是在擔心這個問題,齊聲道好。

老人撓了撓頭,「那這個小孩子怎麼辦?」

「交給我吧。」

宗九朝他點頭。

正在這時,一直站在一旁閉目凝神的黑衣阿贊也開口了,「我和你們一起去。」

先前因為受傷未愈的緣故,黑衣阿贊一直沒有多說什麼話,而是在抓緊時間療傷養神。

但若是真的有村民溜進來了,僅憑這麼幾個老人是很難攔得住的。

一個高位s級主動請纓,其他幾個老人自然是受寵若驚,連聲道謝。

宗九目送他們幾個老人重新回到甬道後,這才將目光放到小孩身上。

被提著後領的小孩幾乎是剛剛落地,立馬躲到了白頭發的魔術師背後。

「別怕別怕。」

宗九第一次被小孩子這麼熱情的對待,登時有些手忙腳亂。

然後手忙腳亂間,他也不忘特地模了一把小孩頭上有沒有奇怪的絲線。

嗯,沒有。

不錯,是個好孩子。

白發青年模了模小孩的頭,順手從暗匣里掏了一塊糖出來遞過去,笑得更加燦爛了。

他蹲下/身,「小弟弟,哥哥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

有些大人不一定知道的事情,說不定能在小孩子這里得到更多的線索。

那個小孩子本來還有些警惕,但是在吃了宗九的糖後,瞬間就被征服了,點了點頭,眼巴巴的看著他。

宗九拿出來的糖只是一塊最普通的紅糖。他能從匣子里拿出來的東西都得符合這個副本年代的背景,所以他也變不出什麼多好吃的糖果。不過顯然,這樣的甜味糖在饑荒年代是求也求不到的奢侈品,城里人都吃不到,更別說普通荒村百姓了。

「哥哥想問問你,記不記得三年前,一位住在村里老槐樹背後房子里的老女乃女乃?」

小孩子怯生生地說,「記得。女乃女乃對我很好,經常給我送好吃的。」

有戲!

宗九和諸葛暗交換了一個眼神,繼續循循善誘道︰「那老女乃女乃後來為什麼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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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到這個問題,小孩子露出努力思索的神情。

「爸爸說女乃女乃吃了仙草,去了一個我們找不到的地方啦。」

說完後,小孩子意識到面前大哥哥應該不知道仙草是什麼東西,于是連忙解釋道。

「仙草就是,吃了以後不用餓肚子,可以長生不老的仙草。只要吃了仙草,我們就可以不用再吃飯,只要吃一點點菩薩土就可以每天飽飽,不餓肚子!」

這兩段話里包含的信息太多,一時間讓宗九腦子里零散的線索陷入分岔口。

一個走向村民為了欺瞞小孩子,編造的美好故事;一個則走向最令人細思恐極的結局。

接下來再怎麼問,都問不出太多的線索了。

宗九再度模了模小孩子的頭,給他遞了塊糖,「就在廟里這兒玩吧,外面危險,別出去了。」

小孩看了眼糖,又看了眼他,乖乖的點頭,一溜煙跑開,去泥菩薩下面蹲著看火燭了。

白發青年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從地上站起。

諸葛暗挑眉,「如何?」

他的語氣淡淡,已然是一副洞悉事態的模樣。

「嚴謹點,等陰婆下了陰再說吧。」

宗九看著小孩子童真無邪的側臉,緩緩笑開,「不過我現在倒是能徹底確定普通卡的主線任務分別是什麼了。」

普通卡主線任務是保護村民。

但事實上,這個村子的人並不全都是人。有太多太多的人,已經化成了披著人皮的惡鬼。所以他們的眼楮才會在日常生活中淪落為黑色。

普通卡要做的,就是保護村里的正常人,或者說,保護正常人不墮落成惡鬼。

不僅僅是宗九發覺,在線索互換過後,黑衣阿贊應該也模到了這個答案,不然他不會主動提出跟著老人一起去背後看看。

如果順著這個線索繼續推,那內鬼卡所需要的完美尸體很有可能就是——

正在宗九思考的剎那,大殿內白燭的火光忽然齊齊朝著一旁掠去。

陰風漸起,吹得整個堂內從高處懸掛下來的紗幔在空中晃來晃去,頗具視覺沖擊。

有人意識到了不對,「等等,剛剛那些去走廊里喊人的人呢?」

泥菩薩下方的黑色甬道依舊漆黑一片,死寂沉沉,沒有哪怕一丁點腳步聲。

宗九面色率先一變,手中出現撲克牌,緊緊盯著那道甬道口。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殘缺的黑影被人從那里扔了出來,直接落到了地上。

背後是黑衣阿贊難看的臉色。

他一只手緊緊搭著一個渾身浴血的老人的手臂,一只手操縱著招魂幡,大吼一聲。

「關門!」

外面為這一幕紛紛震驚的練習生們這才反應過來,一窩蜂地沖上去,將走廊兩旁的木門合攏。

在上鎖的時候,外頭用鋤頭敲擊鈍肉,鮮血四濺的聲音還一下接著一下,有人在甬道里發出淒厲的痛呼,高音變調,逐漸歸于沉寂。

「後、後面還有人?」

新人們神色驚恐。

黑衣阿贊將人放下,低頭嘔出一口血,「有一個不留神被鋤去了腳跟,沒能跟上來。」

鋤去了腳跟,自然就沒法走路了。

落在背後,下場可想而知。

所有人都沉默了。

就在剛才,他們順著甬道往靈堂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黑衣阿贊率先發現了不對。

因為太安靜了。

整條甬道都安靜到像听不見任何聲音。

前面的人戰戰兢兢打開手電筒,只在黑暗中看到一張張慘白扭曲,雙眼漆黑的面容。

一起去的有六七個老人,最後只回來了三個。其中一個老人半條手臂都村民用鋤頭砍下,忍著劇痛,最後跌跌撞撞舍棄道具把自己從甬道里推了出來。

還有黑衣阿贊搭著手臂的這個姿勢老人,也是生死不明。

身為no.4,黑衣阿贊的實力自然不可估量。他當時打頭走在甬道最前面,最後又抗下了大部分攻擊,現在還能在那麼多靈異類存在面前保下這麼多人且全身而退,實屬不易。

然而宗九卻沒有關注這件事。

他把目光挪向地面上那個幾乎全身都沾滿了血和傷口的人。

那里躺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林國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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