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室外終于傳來了腳步聲,莫雯初卻裝作沒有听到,繼續瀏覽著手機界面。
房門推開的時候,她這才將視線從小小的手機屏幕上移開,「忙完了?」
向文宇笑著點頭,「嗯,怎麼趙毅沒有陪你過來?」
「家里的電腦忽然出了點狀況,我明天還有一些視頻需要做一下渲染,所以就讓趙毅替我把電腦帶出去修一修。」
「要開始工作了?」
「人總是要吃飯的嘛,何況我也不想放棄我的導演事業。」
「這麼晚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向文宇把熱咖啡遞到了莫雯初的面前,笑著問。
「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我一個人會一直糾結下去,我覺得我必須來問問你。」
「說說看吧。」
「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我腦海中其實是有一些記憶的,那些東西就像是刻在我腦海中一樣揮之不去。」
「你是說你了解的那些醫學知識?」
「嗯。」
「這件事不是過去很久了嗎?怎麼今天忽然又想起來了?」
「我只是覺得最近這些記憶好像越發清晰了,文宇,我之前真的沒有接觸過醫學嗎?」
「據我所知,真的沒有,你之前在大學讀的是金融和文學雙學位,後來在國外的那些年學習了戲劇,醫學專業的的確確沒听你提到過。」
「可這樣的話好奇怪啊,我現在看著你,可以清晰的說出從頭至尾身上的每一個穴位,那天看到過顧玨遺體的時候,我腦海中迸現出的是他身上的全身燒傷面積以及燒傷程度,想的是如果他沒有去世,該用什麼方法替他治療,甚至連治療的藥物需要多少劑量我都能說出來。」
「你向醫生求證過嗎?」
「我問過沈奕然,他告訴我,我說的這些基本都是對的。」
「那會不會是沈奕然他教你的?」
「不可能,他平白無故為什麼要教我這些?而且我也問過他,他說我好像的確懂一點醫理,可當時他也覺得比較好奇,我為什麼會接觸到這些。」
「雯初,我覺得你就不要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了,」向文宇身體微微前傾,和煦的目光盯著眼前的人,「這或許是好事,或許你會慢慢想起一些關于過去的記憶,雖然我現在解釋不清楚那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不過也許等你恢復記憶之後,這些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
「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的的確確是真的不知道 ,我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對你撒謊,你覺得對嗎?」
「那如果其他事情你覺得有必要的話,是會對我說謊話的是嗎?」
莫雯初一下子抓住了向文宇的話柄,看著他問。
向文宇一怔,他完全沒想到莫雯初會這樣反問。
「雯初……」
「你對我說過謊話,是嗎?」
向文宇偏過頭去,沉聲嘆了一口氣,「對。」
「什麼時候?」
「就在前不久。」
「為什麼要騙我?」
向文宇眼楮微眯,在莫雯初那嚴肅的神情下,還露出了些許的笑意,「我並不是騙你,而是有一件事瞞了你。」
「告訴我是什麼事。」
「今天交給你的那份資料,其實在一個月前我已經給顧玨看過了。」
「你給了他?」雖然是已經知道的事實,可莫雯初卻裝作很驚訝的樣子。
「對,就在你住院的那段時間,我查到了這些證據,悄悄的交給了顧玨,並且,我仔細叮囑他,千萬不要讓你知道這件事。」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面對莫雯初的質問,向文宇唇邊溢出冷笑,「為什麼要這麼做?當然是因為擔心你的人身安危啊,雯初,你難道現在不覺得後怕嗎?如果當時我沒有要求顧玨這麼做,那麼是不是意味著你會和顧玨一起出事?」
「不會的……」
「你就這麼自信嗎?顧玨被活活燒死,至今凶手還逍遙法外,我的確是不懂你,在看到顧玨的死狀之後,難道你心里就沒產生過一絲恐懼嗎?」
「我有過,但是文宇,你覺得如果我不繼續追查這件事的話,我的人身安全就能夠得到保障嗎?」
「那是當然!」
「可我現在連殺死顧玨的凶手是誰都不知道,憑什麼就可以這麼肯定這個人不會傷害我?文宇,你是不是還知道一些事?」
「我不知道!」向文宇變得有些歇斯底里,他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莫雯初,「我只知道如果你肯放棄的話,我可以用盡一切方法保護你,在過去的兩年里我不也是這麼做的嗎?只要你想,我會繼續保證你的生活安安穩穩,我甚至還會讓向芮和普通孩子一樣,健康快樂的長大……」
「那蘇墨的死就不追究了嗎?」
「我可以幫你調查,也可以幫你把凶手繩之以法。」
「不用了。」
莫雯初微笑著起身,「文宇,你說過這件事如果追查下去的話意味著危險重重,我不可能讓你來替我承擔這些風險,蘇墨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主意已定,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說完,莫雯初便準備離開會議室。
可在經過向文宇身邊的時候,他卻牢牢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莫雯初一愣,有些詫異的瞪著向文宇,與此同時,也想盡快的用力將對方的手給甩開。
「雯初,難道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心里真的一點感動都沒有嗎?」
「這不是感動不感動的問題,文宇,我現在一心只想把傷害蘇墨的凶手找出來,至于其他的事情,還是等以後再談吧。」
「我了解你,就算我等了一輩子,藏在你心里的那個人永遠都會是顧玨而不是我,表面你是為了尋找傷害蘇墨的凶手,其實你還是為了顧玨,對不對?」
「請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曲解?雯初,我真的寧願這些想法是曲解!」
向文宇似乎徹底失去了理智,如同是一只發了瘋的怪獸,兩眼泛著凶光,似乎要把眼前的人撕碎。
莫雯初這才有些怕了,她不斷地試圖掙月兌手,同時用商量的口吻說,「文宇,已經很晚了,我必須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