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玨醒來之後便被告知顧氏已經破產,他丟了從前的記憶,而公司破產之後許多事情根本無從查起,葉家上下也一直對這件事語焉不詳。
從那天追尾事故之後,其實顧玨一直想和莫雯初單獨見一面。
從媒體報道的內容來看,他和莫雯初的那段婚姻在最後似乎鬧得很不愉快,可畢竟夫妻一場,上次見面的時候莫雯初也並未惡語相向,因此,顧玨覺得莫雯初或許會給自己提供一些線索。
莫雯初眼楮眨了兩下,「這我真的不知道。」
「不可能。」莫雯初這兩年一直待在國內,她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顧玨斷定莫雯初這是在撒謊。
「顧玨,我對天發誓,對于顧氏破產的事,我的了解也僅僅是停留在媒體上能查詢到的公開內容,至于你所說的內幕,我真的不清楚。」
她怕顧玨還是不肯相信,又繼續說,「幾乎是在你出事的同一時間,我遭遇了車禍,醒來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顧氏破產的那段時間,我在醫院接受康復治療……」
「你也失憶了?」
莫雯初點頭,後知後覺意識到顧玨用了‘也’這個字眼,皺眉問︰「也?什麼意思?」
「沒事,吃飯吧。」
顧玨將咖啡遞給莫雯初,眉心微蹙。
他和莫雯初在幾乎同一時間出事,又同時失憶,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內情?
莫雯初心里也有些彷徨不安,甚至在拍攝時也頻頻看向身後顧玨的方向。
談話之後,顧玨一直是心事重重的狀態,可這又是為什麼呢?
在莫雯初迷惑不解中,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十點鐘。
拍到了繁星綴滿夜空的畫面,莫雯初將攝影器材收拾好,和顧玨一起離開了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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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沿著寂靜的山谷行駛,車內的氛圍安靜得出奇。
莫雯初看著窗外夜色中的雪山,正打算主動挑起個話題結束這車廂內詭異的氛圍時,汽車卻忽然慢慢停了下來。
莫雯初︰「怎麼停車了?」
「我下車去看一下,你待在車里別動。」
顧玨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叮囑莫雯初,隨後下了車。
莫雯初看到他將車子的前蓋打開,利用手機的手電筒開始檢查內部的情況。
冰天雪地,夜里山里的溫度在零下十多度,顧玨需要一只手舉著手機照明,另外一只手用于檢查故障,這樣明顯不太方便。
意識到這一點,莫雯初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我幫你吧。」
她從顧玨的手中接過了手機。
顧玨皺眉看著她,明顯是不希望她到外面來。
「早點修好,我們也能早點回去。」
顧玨似乎也覺得她說的話有道理,低頭開始認真地檢查著。
「發動機故障,沒辦法修理。」
五分鐘之後,他扣上車蓋,「外面太冷,回車里說。」
重新上車,汽車熄火,車內的暖氣也停了,溫度比起剛剛下降了不少。
用紙巾擦去手上的污垢,顧玨繼續說,「明天早上八點鐘,氣象台的工作人員進行換班的時候會途徑這里。」
「要等到明天早上?」莫雯初詫異地問,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大了,她小聲地補充了一句,「不能打電話求助嗎?」
顧玨笑著看了她一眼,「你看一下手機?」
莫雯初掏出手機,信號無……
「這兒距離酒店和氣象站大概多遠?」
「我們現在的位置大概在這兩者之間,距離他們基本是十公里左右的路程。」
看著莫雯初的表情,顧玨猜出她的想法,目光一凜,「夜里在山里步行基本等同于找死。」
莫雯初︰……
「野生動物大多在晚上活動,如果步行回酒店或者去氣象台求救,在路上極有可能會踫到熊或者狼……」
他話音未落,遠處山谷中應景地傳來幾聲狼嚎。
莫雯初︰……
「可我們在車里會不會被直接凍死?」莫雯初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重新確認了一下車門和窗戶是否已經關緊。
顧玨誠實地點頭,「也許會,知道一天之中什麼時候最冷嗎?」
莫雯初︰「日出前後。」
顧玨看了一下手表,「現在是十點四十,距離日出還有差不多七個小時,所以,現在只是開始。」
莫雯初倒吸了一口涼氣,她身上穿著的是極寒系列的羽絨服,可在這樣的冰寒之地,也只能抵擋暫時的寒冷。
被困在這車里,沒辦法活動,距離日出還有七個小時,距離有車輛經過差不多也有十個小時,這段時間又如何度過?
率先感覺到冷的是腳和小腿,莫雯初開始嘗試著抖腿,試圖讓腿部的血液循環起來。
顧玨看著她那有些滑稽的動作,發出一聲細微的嗤笑。
「這麼做沒用的,反而會讓你身上的熱量提前耗光。」
在莫雯初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顧玨笑著說。
莫雯初︰「那我們是不是真得要被凍死了?」
莫雯初不想死,她的導演事業還沒正式開始,向也需要她來照顧……
不同于莫雯初的慌張,顧玨明顯淡定許多。
他調整了一下座椅靠背,枕著胳膊靠在座椅上,睨了莫雯初一眼,「後悔了?」
「嗯。」
「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話,你現在該在溫暖的酒店房間里安穩地睡覺。」
「我不是那個意思,」莫雯初急于解釋,「我後悔剛剛執意留下來拍星空,如果剛剛和攝制組一起離開的話,我們或許還能請他們幫忙。」
「那我們倆這算是扯平了。」顧玨沖莫雯初笑著。
對上他眸中噙著的笑意,莫雯初忽然覺得自己也不似剛剛那般緊張了。
她學著顧玨的樣子躺下,從車窗看出去,夜色掩映下的連綿山脈格外的巍峨壯闊。
周圍都靜悄悄的,莫雯初把手機拿了出來,開始播放音樂。
「上次宴會你的鋼琴彈得不錯。」
拉赫瑪尼諾夫的代表作響起的時候,顧玨看著莫雯初的側臉說。
莫雯初的嘴角揚起輕笑,「還是有些生疏了。」
「失憶對你彈鋼琴這件事沒影響嗎?」
莫雯初擰眉,「說來你可能會不相信,我丟掉了所有的記憶,甚至站在鏡頭前都有些手足無措,可偏偏在彈鋼琴這件事上,毫無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