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氣可嘉，只不過愚蠢些。」
顧玨笑了笑，又接著補充道，「不過樓下的那兩個就沒你這麼大的覺悟了。」
「樓下？」
「仔細看看我手里的槍，不認識了嗎？」
顧玨的話提醒了周譯，他忍著疼痛欠身看著對準自己的手槍，昏暗的燈光下，槍柄處的一個小凹痕隱約可見。
「你把他們兩個怎麼樣了？！」周譯的心情忽然不穩定起來，沖著顧玨歇斯底里的喊道。
顧玨勾勾唇角，「你覺得什麼樣的情況下他們會把手槍交給我？」
「你殺了他們？！」周譯似乎一時之間很難接受這樣的一個推測，于是又立刻否認，「不，這不可能，你不可能殺人，這件事如果傳出去的話……」
「為什麼我不能殺人？你知道有個詞叫重當防衛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對那兩個想要殺我的人，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
「不，他們沒想殺人的……」
「樓下大廳不是還躺著兩個尸體嗎？這人難道不是他們殺的？」
「那兩個人根本沒死……」周譯似乎難以承受這樣的打擊，立刻變得頹然起來，「他們只是昏過去了，被注射了一點藥物，看起來就像死人一樣，其實等到幾個小時之後藥效消失，他們就會好起來的。」
顧玨皺了皺眉，「沒想到你們還算善良。」
「他們不過為生活奔波的普通人，何必要去害了他們的性命呢。」
「話說的不錯，不過雯初又做錯了什麼？我記得她對你們幾個不錯吧，可你們不僅背叛了她，還害得她現在昏迷不醒，這心里就不會不安嗎？」
周譯低頭沉思了片刻，「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如果剛剛莫小姐乖乖配合的話，事情不至于此……」
「別再狡辯了，無論今天你們抱著什麼樣的目的，那總歸是失敗了，剩下的一切，就交給警方他們來審訊吧……」
「警察？這棟大樓現在就是一座孤城，怎麼可能……」
周譯的話音未落，耳邊邊斷斷續續地傳來了警笛聲。
他神色大變，「不，這怎麼可能？！你是怎麼聯絡到警方的？」
「我的保鏢有隨身攜帶無線電裝置的習慣。」
听到這里，周譯才意識到自己今天究竟敗在了什麼地方。
如此縝密的一套計劃，可因為顧玨的介入而功虧一簣。
那警笛聲已經越發的清晰，周譯甚至听到了特警破門的聲音。
「顧總，您今天真的是意外介入的嗎？」
周譯強撐著站了起來，冷笑著看著顧玨。
顧玨神色一緊，正準備說話，但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眼前的人忽然縱身一躍，跳下了樓梯。
警方破門成功的那一刻，周譯也重重地摔在了一樓大廳的中央，嫣紅色的血頃刻間沿著身體流出，染紅了深灰色的大理石地面。
顧玨探身看著樓下，用手電筒照了照周譯落下的位置，最終只能無奈嘆息。
如果剛剛自己能夠提前察覺到周譯的意圖並且加以阻止的話，結果也不至于如此。
顧玨在懊悔的同時看向了莫雯初，在警方趕到之前，又檢查了一下她的情況。
周譯的確沒有騙人，莫雯初只是昏迷，並無大礙。
隨著警方的介入，莫氏上下總算是恢復了平靜，特警在頂樓將另外一位保鏢逼入了包圍圈。
可即便這樣，那人也並沒有打算束手就擒，而是伸手去掏口袋里的槍。
槍聲響起的那一刻，顧玨正抱著莫雯初走出大樓。
他的步子一頓，轉身看了一眼樓上，之後又繼續將莫雯初送到了救護車上。
簡單地吸了一點氧氣之後，莫雯初慢慢地恢復了意識，醒了之後看到顧玨的那張臉，她還以為自己這是在夢境之中。
「你這是得罪了什麼人？竟然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來對付你。」
想在莫雯初開口之前開了口，顧玨將救護車的車門關上，外界的喧囂吵鬧就此隔絕在外。
「你怎麼會在這兒？」莫雯初不解的問。
「今天還算你幸運，如果不是我恰巧路過的話，你今天恐怕小命不保。」
莫雯初听得雲里霧里，不過眼下這並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公司的其他人怎麼樣了？都還好吧？」
「人都沒事，不過有幾個女生受了些驚嚇，可能需要心理醫生的介入。」
「那還好。」莫雯初松了口氣， 可轉念又想到了周譯，「對了，周譯他們呢？警方將他們控制住了嗎？」
听到周譯這個名字，顧玨微微一怔，有些為難的低下了頭。
莫雯初看著顧玨的反應，其實也已經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勁，只不過這心理上還是不願承認，「他們怎麼了？」
「兩個在逃，兩個自殺。」
「誰逃跑了，又是誰自殺了？」
「警察到的時候，周譯從樓上跳下去了，听說還有一個人在樓上因為打算魚死網破，所以被警方擊斃……」
莫雯初在听到這個消息之後大口的喘息著，雖然今天遭遇的種種都是因為周譯他們，可現在听完他們的死訓，心理上一時之間還是難以接受的。
「這是他們的選擇，我嘗試著問過周譯，幕後指人到底是什麼人，周譯告訴我他寧死也不會背叛主人的。」
莫雯初的神情還有些恍惚，她本應該恨這些人的，畢竟因為他們自己差點丟了性命，可是幾個小時之前還鮮活的生命現如今忽然成了一具具尸體，她短時間內很難接受。
「林叔呢？他情況還好吧？」
「他沒有什麼問題，剛剛還在幫助警方尋找其他保安。」
「對了，那兩個保安還有沒有救？！」
「這你放心，」顧玨拍了拍莫雯初的手，「他們沒事，只是被注射了一點藥物，心跳呼吸和脈搏不明顯而已，過段時間就會好起來的。」
「這是什麼意思？」
莫雯初忽然回憶起了剛剛發生的那些事的細節，她之所以篤定那兩個保安已經去世，都是因為周譯就是這樣告訴她的，現在看來，這不過是周譯他們偷天換日的手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