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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報考北影表演系的有一萬四千多名考生,因為人數較多,初試被分成了四天考,五個考場,每天又分成上午和下午。

所以,現場人雖然很多,但也沒那麼多,約莫兩三千人,帥哥美女如雲。場面也算應了那句話︰紅旗招展、鑼鼓喧天、人山人海。

其中還有不少記者模樣的人,拿著相機和話筒對考生進行采訪的。

「請問你報考的是北影什麼專業?」

「表演系。」

「這次表演系報考的人數可非常多,錄取的人數也很少,怎麼樣?有信心麼?」

听到這個問題,眉清目秀的帥小伙嘆了口氣︰「唉,本來是有的,我從兩年前就開始備戰藝考,自覺專業能力也可以,但這次受高雲影響,報考北影表演系的人太多了,這下就不好說了。」

記者敏銳地發現到了話題,立刻追問︰「所以,高雲這種將備戰藝考的視頻發布到網上的行為,會影響很多藝考生的成績?」

帥小伙點頭︰「肯定會影響,他發的視頻讓更多人對北影的表演專業感興趣了,報考的人數多了,間接的藝考難度就加大了,淘汰率也增加了。很可能原來你考80分可以進北影,現在你要考85甚至90分才行。」

記者問︰「那很多本來就打算報考北影表演系的考生,對高雲心里應該是有埋怨的,畢竟沒他藝考的難度就沒現在這麼大了。」

想套路我?

考北影的要混跡這個名利場,缺心眼畢竟是少數,帥小伙年齡不到二十歲,卻也很懂得人情世故,在鏡頭前打哈哈道︰「我是沒什麼,但其他人多少應該會有這種心理吧,不過總歸來講還是要憑實力說話,你要是實力夠強這些都是浮雲,平常心,平常心。」

此時,一個由邁巴赫和奔馳S級組成的黑色車隊駛到了校門口,各個司機停好車,下車將後排的車門打開,主位的人才走了出來。

高雲在西服外面披了件burberry(博柏利)的黑色大衣,臉上還帶了口罩,邁著大長腿走在首位。身側秦冰彤同行,刁軍等自媒體工作室的人跟在身後,三個攝像師手舉設備進行錄制。

「是高雲吧?」

「靠,等了一早上,終于來了!」

人群中發出了一陣騷動,不少記者和自媒體認出了高雲,立刻放下現在的采訪對象,狂奔了過來。

「阿雲,因受你影響,本次藝考淘汰率增加,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阿雲,很多考生對你有些意見,認為你影響了她們的成績,你有什麼想對他們說的嗎?」

我說你媽der?少些濫竽充數的演員就當淨化中國演繹事業了,我他媽是大功臣,你們這些記者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心里是這麼想的,當然不能如此直接回應,高雲怕耽誤考試也懶得理,繼續往前走。

刁軍和周天兩人上前充當護衛︰「各位不要阻攔,先讓阿雲去排隊考試。」

走到考生隊伍前,高雲自覺按順序排了進去,記者們還要圍上來,幸好維持現場紀律的保安和北影學生及時趕到,驅散了人群。

「除考生外人員不得靠近黃線!」

「我們走了,你好好考試。」

「嗯,去吧。」

同行的秦冰彤等人也回去等候,只留下高雲在這排隊,前排就是那個剛剛接受采訪的帥小伙,此時非常禮貌地搭話。

「雲哥你好。」

「你好。」

高雲笑著點頭,還伸出手握了一下︰「高雲。」

「我叫許儒。」

「雲哥!」

排在後面的小姑娘也搭話,高雲轉頭看去,只見對方清清秀秀,瘦瘦高高的,眼楮閃著光︰「我叫謝甜甜。」

「你好你好。」

三人閑聊了幾句,高雲才得知兩人都是第二次考北影,許儒掛在三試,謝甜甜復試沒過。

其實北影表演系的考生就是這樣的,往屆一萬的參考人數,能有三、四千甚至一半都是多次備戰藝考的復考生,年齡從16開始到28,多大的都有。黃博當初就是以28歲高齡考入北影的。

沒一會進入教學樓內部進行抽簽,高雲抽到了2考場75號,還是挺靠前的,估計等一個小時就到他了。

一眾考生在座位上等候,身邊的帥哥美女們都閉口不言,拿起稿件認真的準備著,氣氛倒是挺緊張的,高雲受其感染,也拿出自己的稿子看了看。

……

「50到80號考生進入2號考場。」

初試真的很快,因為今年的考生較多,只有朗誦環節,沒有其他形體和個人才藝展示,平均兩分鐘一個,就是通過聲音、外形等條件往下刷人而已。

轉眼間,高雲這批考生進入考場。

教室內氣氛很安靜,靠著牆擺放一圈小椅子,三十名考生入場後就圍坐在這,5個考官則坐在中央。

都是表演系的老師,三男兩女,五人平均年齡估模在四十歲左右,應該都出演過不少電影電視劇。

高雲看著挺眼熟,但能叫出名字的就一個——王進松,北影表演學院副院,頭發嚴重謝頂,大腦門 光瓦亮很有辨識度。

至于老徐之前說的明星考官沒能該出現,可能因為初試的原因。

「開始吧,50號考生上場,」

「各位考官好,我是第五十號考生,身高178厘米,來自吉省吉市,朗誦《我是一朵盛開的夏荷》。」

第一個上場的是一名男生,長相身材都很普通,渾身氣質比路人稍微強點。報了考號,身高,和來自地點,便開始朗誦。

「我是一朵盛開的夏荷,多希望,你能看見現在的我……」

腔調還可以,沒有很驚艷但也中規中矩,不過剛朗誦了兩句話不到,其中一位考官直接打斷。

「下一位吧。」

其他考官有的點頭,有的默認了,考生黯然退場。

「謝謝考官。」

高雲沒當回事,老徐告訴過他,朗誦被打斷是很正常的,不代表過于不過。如果外形不好,一般考官懶得听你墨跡,一兩句也能辨別出考生的功底,直接讓你下場,同時也是為了節省時間。除非你的文章讓考官很感興趣,或者你功底很深,考官才有可能願意多听幾句。

接連十幾名同學過去,朗誦基本不超過五句就會下場,有好幾個考生磕磕巴巴,甚至忘詞了,還有的場上很鎮定,但下場的時候腦中那根緊繃著的弦斷了,情緒失控隱約能听見抽泣聲。

「哭什麼,本來能過的。」其中一個女考官眉頭緊皺,說話聲不大不小,透出不滿。

所以,這一哭了就過不了了?

考場內氣氛愈加壓抑,考生們越發緊張,偌大的教室里無比安靜。

「請75號考生上場。」

來了!

終于叫到了高雲,他摘下了口罩,月兌下大衣放在凳子上,展露出西服的他,多多少少有些與眾不同。

別的考場不知道,但高雲估模自己是這個考場里年齡最大的,其他考生看起來最大也就二十三四歲,穿著羽絨服或牛仔、工裝休閑的打扮,看上去很時尚前衛,渾身散發出學生氣息,臉上都寫滿了青澀稚女敕,眼神中的緊張藏也藏不住。

唯獨高雲,穿了西服,走在考場中央好似閑庭信步,放松自在的不行。

其實,很多人在演講或者面試的時候,產生緊張這種情緒的原因,是恐懼,而恐懼的根源,是未知。

不熟悉當前的環境、不熟悉你要講的內容、不熟悉你講話時該有的狀態、不熟悉周圍這些人。所以,你會恐懼,並因此導致緊張。

解決辦法也很簡單,既然不熟,那就搞熟。

不能搞熟身邊人?那就無視他們,把周圍人當成蘿卜白菜是常見的做法之一。

「各位考官好,我是75號考生,今年28歲,身高180厘米,體重88公斤,遼省葫市人。我要朗誦的是大衛的《虛無之詩》。」

沒錯,過完年高雲的身高又漲了一厘米,他筆直挺拔地站在那,如松如柏,自我介紹的聲音清晰而透亮,讓全場人都精神一震。

「高雲,是他吧?」

幾位考官居然毫不避諱地議論起來,有一位女考官還走到攝像機前,通過鏡頭看了兩眼,盯著高雲走回作為,嚴肅道︰「不太上相,比鏡頭里帥些。」

「咳咳。」

王進松輕咳示意同事收聲,雖然對高雲點點頭︰「開始吧。」

《虛無之詩》的作者大衛,是個中國人,本名魏峰。

整首現代詩很小眾,知道的人不多,它所表現的內容是比較晦澀復雜的,像詩名一樣基調偏有寡淡而玄虛,些朗誦起來也很有難度,不過這首詩很適合高雲的嗓音,他也能領略到詩中的情感,效果很好,故此老徐定了這首。

高雲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平復心緒,隨即他默默地低下頭來,一股物我兩忘的境界的情緒淡淡的彌漫在心間。

猛然間,他抬起了頭,這一刻他仿佛跳出了紅塵俗世,憂傷的打量著人間離合悲歡,略帶低沉的聲音從口中吐出。

愛上了虛無,仿佛虛無是一件

美好的事物

通過河流也會愛上一滴水

如此說來,我的愛是本真的,源頭的,小的

……

一個人倘若過于鋒利

就會變成刀子

自己把自己殺死

「……」

高雲將朗誦的節奏把握的極妙,該舒緩舒緩,該緊促緊促,磁性的嗓音偶爾夾雜幾個很有魅力的氣音。

出塵世羈絆,入虛無如風。

這更多地存在于我們的感覺中,超然的、純粹而絕對,不是這個世界上。它多了一層夢幻的東西,或許叫做虛無。

魏峰的文字,讓靈魂如雨一般落入海中,卻不濺起絲毫波瀾,像一顆心落入虛無。外不受物欲之誘惑,內不存情慮之激擾。

木葉盡綻,盈即是虛

小就是滿

所以我才會愛上

更小的人間

虛無之境中,心底的黑暗與成為孤獨的祭品而無從釋放,一顆已經被殺死的心因著中部重復、簡單的旋律鈍鈍地疼。我有孤獨的一面,造就美與永恆。

「……」

考官們第一次沒有叫停,讓高雲朗誦完了整首詩,哪怕是見多識廣的他們,也著實被這首詩驚艷到了。

在場的眾人仿佛化身為這首詩的作者大衛,降臨在他創作這首詩的一剎那,觸模他的思想和靈魂,從而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官體驗。

「我有孤獨的一面,虛弱的一面」

「因為愛上了人類」

「我把自己拋在了一邊」

當詩中的最後一個字從高雲嘴中輕聲吐出,現場沒有響起掌聲,反而非常安靜,眾多考生不敢說話,只得用眼神交流。

「差距,差距啊!」

幾個考官默默點頭,在本上記錄著什麼,蔣進松開口道︰「再來一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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