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宮。
葉雲瀾靠坐在床上, 看著窗外雨。
魔尊已經出去半個時辰。
籠罩著魔宮——結界阻擋了外界喧囂,他只——听到風聲雨聲,望見窗外昏沉天空。
他——身體涅槃未完——, 即——近日來魔尊一直以雙修之法試圖為他補——,而今修為——只到——乘, 距離跨過蛻凡——界限, 還有——許距離。
魔尊出去——時候話語說得很輕松。
然而他心中依然有——不安。
目光注視著放在床邊——缺影劍,半晌, 他欲伸手去握,卻忽然听到殿——被打開聲音。
有人從風雨之中走了進來。
黑發玄袍,眼眸如血。
是魔尊。
魔尊腳邊有陰影搖動。
「我回來了。」
他微微松一口氣,手從劍上收回。
魔尊走近過來, 坐到床邊,伸手撫模他——臉。
目中有痴迷贊嘆之色。
「好美。」
對方低啞說著, 想要俯身過來親吻他——唇。
葉雲瀾卻忽然覺察到——許不對。
他偏頭避開對方——親吻。
魔尊握住他下顎,輕——道︰「雲瀾, 你平日那般乖順,如何今日不許我親了?」
葉雲瀾凝眉。
面前人——容貌與魔尊別無二致,眉目之間——慵懶戾氣更如出一轍。
但是, 魔尊從來不會喊他「雲瀾」。
「你是誰?」
手欲要去抓床頭長劍,卻被面前人抓住。
「真敏銳啊。」對方饒有興致地凝視著他,「如你這般漂亮——美人, 只要乖乖張開雙腿服侍別人便好了,太過聰明, 其實並非好。」
他捏著葉雲瀾下顎,逼迫他仰頭,「這樣美麗一張臉, 怪不得會被那麼多人喜歡上,為你產生,為你執念難返。紅顏禍世,不過如此。」
對方身上——氣息極為強——,遠遠超過凡身六境,甚至超過蛻凡,壓制著葉雲瀾難以動彈。
葉雲瀾看到有陰影從對方腳下蜿蜒蠕動。
冷汗從他額頭滑落。
一個荒謬——猜測忽然出現在心頭。
世上——夠如此操縱黑暗——,他——見過,只有兩人。
或許不——稱作為人。
一是魔尊。
另一個,則是兩百多年之後,踏過天淵降臨人世——,天魔王。
怎會如此。
天魔王是踏虛境修為,受到界外法則阻擋,本不會這樣早便——夠降臨此世。
他仍不敢信,艱難開口試探︰「蜃魔王?」
面前人露出——微驚異神色。
「人類,你知道我?」
葉雲瀾心中一沉。
竟然真是。
這魔物怎會來到此世?
他清楚地知道,蜃魔王和魔尊不同。
它是真真正正來自域外——魔,對人族沒有任何——同情憐憫——劫之中血流成河,蜃魔王只會猖狂——,率領魔物侵佔人間——
年他只身入天淵,燃燒神魂一劍將自己與天魔王共葬,方為人世存續了最後生機。
而如今此世還沒有人到達踏虛,有誰——夠阻擋這個魔物肆虐人間?
葉雲瀾指尖顫抖。
又強自讓自己冷靜。
不對。
界膜未破,蜃魔王出現于此地,必然不會是其真身。否則,萬劫神雷自天降下,此地早已化為一片廢墟。
這是蜃魔王——□□。
雖然境界氣息遠超蛻凡,畢竟還未到踏虛。
若他——境界——夠到達蛻凡,憑借自己劍道修為,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你在想——麼?」
蜃魔王頂著魔尊——臉,——著看他。
葉雲瀾︰「想如何……殺你。」
蜃魔王哈哈。
「你想殺本王?這世間滿目螻蟻,你生得雖然最為美麗,——最痴心妄想。」
忽然有一陣黑風將他們纏卷。
葉雲瀾沒有——夠模到自己——劍。
他已被蜃魔王卷出了魔宮。
蜃魔王攬住他腰,臉上——模樣變得模糊起來,扭曲變幻,恢復成一張漂亮清秀——臉。
他勾起紅唇,——容裂到了耳根,眼楮如同兩個血色——燈籠。
「有人與我做了交易,要本王帶你出去。否則本王還真想在這里嘗嘗,你——滋味究竟如何。」
葉雲瀾看著那張熟悉而又扭曲——臉。
是容染。
容染怎敢將這樣——魔物放到世間?
還有敢與蜃魔王做交易——人,究竟是誰?
他被黑風卷至流明山。
葉雲瀾看著那熟悉——陣,瞳孔急劇收縮。
這是太古煉魔陣。
自從葉族——太古仙舟之中沒有找到魔骨遺骸,他便一直心有隱憂。
而今他——最擔心——情真——發生了。
蜃魔王舌忝了舌忝唇。
「上一任魔主——骸骨,居然遺落在此界。若是本王——夠得到,呵……」
剩余——話語,葉雲瀾並沒有听清。
蜃魔王一個手刀劈在了他後頸。
……
天際之中劍光縱橫。
兩道龐——劍意糾纏攻擊,蛻凡期——踫撞震動周遭,聲響震耳。
棲雲君手中凡鐵被擊斷,後退數里。
他原先——本命劍已被他親手折斷,在這樣——級——交戰之中,普通靈劍根本難以承載完——他——劍意,何況三十多年,魔尊——劍法——並非原地踏步,而是進境飛快,即便本命劍還在,恐怕依然難以承受住他——沖擊。
這令棲雲君想起——初魔尊破開浮屠塔禁制將人救出,釋放血河與他們交戰——情景。
而今正魔混戰,道——齊出,與——初何——相像。
只不過時間提前了一百多年。
前世魔尊知道他與葉雲瀾之間——,在交戰之時告知了他真相,令他無情道頃刻之間出現破綻,回憶起——有,心神巨震之中被其重傷,不得不月兌離戰場避世療養。
然而魔氣侵蝕比想象之中更加恐怖。
他道有破綻,又未——如今世這般不破不立,修為消退,到最後竟然難以控制住自己不入魔。他將自己囚禁于——年那處桃林深谷,用困魔鎖鏈將自己四肢貫穿,日日在魔氣之中掙扎,不聞外。
縱然如此,他——修為依舊——無情道境界而不斷潰散。
他道體不穩,最後已經跌落凡身,生機漸漸淺薄——
欠——未償。
想見之人——不見。
他一生縱橫于劍道,最後竟致如此下場。
或許這便是他——初識人不清,太過自負——過錯。
他虧欠那人太多。
道消之前,有人闖進桃林。
他艱難抬頭,想知是否是這——年心魔——念之人重新回來此間。
並不是。
對方只是一個偶然闖入——青年。相貌年輕,背負——劍,——是一名劍修。
發現他之後,匆匆忙忙想要救治,卻無處下手。
他開口讓青年不必再忙活了,生死有命,他自清楚。
又向青年問外界發生了——麼——情。
青年便從——年浮屠塔之戰,講述到浮屠塔之戰後世上種種。原來外間一晃已十年。
這十年之間道魔重歸于平靜,魔尊不知——蹤,天下平安靜好。
卻他沒有听到他最想要听之人——消息。
他一生沒有收過任何徒弟,——沒有留下過任何傳承。
但是最後時間里,他教——了青年自己——學——諸多劍法,只教對方為他做一件。
傳一句話。
向那人說一聲,「對不起」。
棲雲君唇邊咳出血,面無表情地又取出一柄靈劍,握在手中。
此戰他不——退。
魔尊勾唇冷——看著他,正欲再戰,卻忽而感覺到了——麼,豁然轉身去看遠處群山。
便見黑霧朦朧半空之中,有一個白衣白發之人。
仿佛折翅——白蝴蝶一般向著流明山墜去。
他瞳孔收縮。
「師尊!」
飄絮般——黑暗從他背後凝聚。
他完——顧不得周遭危險和身後劍光,朝著流明山飛掠而去。
……
葉雲瀾昏了過去。
是天魔王將他敲暈。
被魔——氣息沾染,他——耳畔重重復復響起一——詭譎——低語,令他夢境倒懸,仿佛行走沉浮于血海之中。又仿佛回到了——年婚宴,他手持著淬毒——利刃插入魔尊月復部,漆黑——血沾了滿手。
卻忽然感覺到體內有一陣灼燙之感生發而出,暖流自血脈之中流動,驅散了魔念。
他睜開眼。
金色眼眸璀璨如曜日,令正在照看著他——賀蘭澤一驚。
「葉師弟,你醒了——」
賀蘭澤想要過將他扶起,他揮開對方——手,觀察四周之物。
他現在——在,是一處營帳。
身下枕著綿軟——毛毯,羽毛編織——薄被從他肩頭滑落。
窗外天空昏沉。
有喊殺之聲傳來。
是了……
太古煉魔陣,還有蜃魔王——
葉雲瀾從毛毯上起身,——為頭腦眩暈而身體踉蹌了一下,他穩住身形,便要起身往外走。
賀蘭澤急急攔住他。
「葉師弟,而今外界道魔——戰正激烈,你才剛被救回來,好生在這里歇息,不要出去冒險。」
葉雲瀾揉捏了一下眉心。
他道︰「讓開。」
賀蘭澤看著他而今白發金眸異于常人——模樣,面上憐惜之意更甚,語氣——變得輕柔起來。
「師弟,你不要怕,——不必急著逃跑,魔尊那廝已經被我們困在陣法之中。而今我們被陣法——保護,他傷不了你了。」
葉雲瀾金眸豁然抬起,他本來清冷——語聲變得有——焦急,「——麼?魔尊而今已身在陣中?」
面對著葉雲瀾那雙凌厲金眸,還有驚心動魄——顏容,賀蘭則一時有——失聲。雖對葉雲瀾態度有——疑惑,卻還是點點頭。
「不錯。那廝被困入陣中已有三日。」
葉雲瀾面色變得蒼白起來。
魔尊是陣法——家。
少年時候魔尊便——夠一眼窺出陣法脈絡,而今太古煉魔陣設下,以魔尊——眼力,絕不可——看不出來。
魔尊會入陣,只有一個可。
是如前世一般,為了救他。
蜃魔王將他從魔宮之中帶出來,就是為了——魔尊下餌!
這與前世是何——相像。
究竟是誰設——局?
他還記得蜃魔王——說,要把他從魔宮里帶出來,乃是與一個人——交易。
葉雲瀾凝視著眼前賀蘭澤。
是他麼?
不對。賀蘭澤沒有理由與蜃魔王扯上關聯,何況以天宗——師兄——身份,不會冒著世間——亂——危險,與虎謀皮。
那麼是誰?
便忽然听到一陣輪椅滾動——聲音。
營帳出口靜靜停著一個人。
「雲瀾。」
對方輕聲喚他。
那張面容普通甚至有——猥瑣,自半身以下肢體缺失,不是他認識——任何一個人。
但那樣——表情,還有那樣——語調——
「陳微遠。」葉雲瀾聲音冰寒,一字一頓道。
陳微遠——背後,還跟著許多——人,面貌有——葉雲瀾曾見過,有——則很陌生。
「听聞你終于醒了,——家都很擔心,想過來見你一面。」陳微遠道。
徐清月正推著陳微遠——輪椅,看他時候,眼含著關切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情愫,「葉道友,幸而你無。」
一身紅衣——尹玲站在——邊,旁邊是身材嬌小——林小婉,還有諸多天宗弟子。
「葉師弟,你無——真是太好了。」
還有許多面龐都很陌生,但凝視著他——目光卻都帶著熱切。
「葉仙君!」「葉仙君醒了,可感覺有——麼不適?」「我這里有療傷丹藥,還有仙珍靈草,仙君若有——需,盡管開口。」
他們身上許多都負著傷勢,——多都是在正魔——戰之中——受之傷,——此才從戰場上退下聚在此地。而此時並未掩飾,都若有似無地仿佛展示勛章一般展示——他瞧。
嘈雜——聲音縈繞于耳。
陳微遠坐著輪椅,身在人群之中靜靜看著他微。
葉雲瀾道︰「是你,與蜃魔王勾結。」
陳微遠依然微——,「雲瀾,我不知你在說——麼。」
葉雲瀾冷冷道︰「你瘋了。」陳微遠有前生記憶,不可——不知道蜃魔王究竟是怎樣——存在,可他竟敢與虎謀皮,已經徹底瘋魔,甚至已不將人族安危放在心中。
陳微遠道︰「我知道你被魔尊囚禁太久,神志有——混亂。可恨我——年被魔尊一劍擊碎身軀,神魂而今才得以重返世間,未——及時相救。幸而你如今無。雲瀾,你且多修養一陣,至于魔尊,便交——我——來解決吧。」
他身後眾修士——紛紛附和。
「是極,仙君,你且好生休息,魔尊那廝,交由我們來對付便是。」「仙君安心休息便是。」「仙君只管休息,此地有我們護著。」
葉雲瀾听著,只覺得荒謬。
他與魔尊之間——,何時輪得到外人插手?陳微遠滿口謊言,那——人——便這樣信了?
便想要將眾人推開走出營帳。
卻听陳微遠意味深長道︰「雲瀾,他們都是為你而來,——受——傷,——都是——你而負。無論如何,都不會希望你再落入魔尊手中。」
葉雲瀾腳步止在帳前。
營帳外——人已經團團將此地圍住,灼灼目光都注視在他身上,各自身上都有流血——傷口,目光帶著熱切和。
卻教葉雲瀾想起來,許多年前,他帶著鬼面具在世間行走——時候,眾生凝視他畏懼——眼神,嘈雜——咒罵。同樣如此喧囂。
似乎都是一樣。他想。
紅塵萬丈,——多數人都只願相信他們自己——想,只願追求他們自己——願。
葉雲瀾閉了閉眼,道。
「我與魔尊在一起,本來便情投意合,並未有強迫之說。讓開。」
喧囂——周遭忽然之間變得一片靜謐。
那——人看著他——眼神變了。
有——困惑,——有——憤怒,更多是不敢置信。有人出聲︰「葉仙君,你怎可自甘墮落!那魔物乃是殺戮無數之人,滿身骯髒,如何配得上你——仙姿?」有人則怒罵,「本听到旁人說三十多年歲月過去仙君早已被魔尊降服,我還不信,如今看來,卻是是我錯看了!」「與魔同流合污,助紂為虐,如何稱得是道——弟子?」
一片熙熙攘攘喧囂不堪。
而葉雲瀾已經一個字都不想再解釋半分。
在這樣——境況,他話說出口,便沒有再——自己留有余地。
就如前世,他選擇與魔尊在一起,背對眾生,直至生命盡頭,他——從未後悔。
「雲瀾,你被囚困太久,已被那魔人蒙蔽雙眼。」陳微遠嘆了一口氣,道,「我們不可——放任你去破壞——陣,將魔尊救出。你安心留在此地,——一切平息,不好麼?」
而圍聚著營帳——人群中,信誓旦旦說是來救他保護他——人群,亦紛紛開口道。
「仙君,行動之前還請三思。」「魔尊肆虐已久,你只是被他一時蒙蔽。只要——夠及時回頭,我們不會怪你。」「我們此番前來是為除魔,望仙君不要阻我——行此——計。」
葉雲瀾冷眼看著這——人。
人群中,有許多已經拔劍,似乎無論如何,今日——要將他阻擋在這里。
葉雲瀾身邊無劍——
以他只——夠抬手。
但先他一步,卻有人拔劍擋在他面前。
此人——是——乘期——劍修,劍意清澈凜然,壓迫周遭之人身體一顫。
陳微遠臉色微變。
「清月!?」
徐清月面上神色本來帶著——許猶疑,此刻卻堅定起來。
「葉道友對我有劍道指點之恩。你們若想要傷他,便先殺了我罷。」
陳微遠斥道︰「你為檀青宗弟子,如何這般不顧——局。」
徐清月道︰「我不知——麼——局。我只看到今次種種,皆——我——私心而起。」
卻有修士打斷他道︰「——麼私心!除魔乃是道——計,無論何——恩情,都需放在一邊。」
徐清月只橫劍在葉雲瀾面前,紋絲不動。
而旁邊尹玲——越眾人上前,一身紅衣艷艷,拔劍與眾人相對,「我——不知——局。我只知道,——年是葉師弟只身入火海,將我天宗百余名弟子救出。」
周圍許多天宗弟子面色都有——許觸動。
然而更多——人卻仿佛無法理解他們——話語,對葉雲瀾——失望與被背叛——怒火讓他們難以思考,自己身上——道魔之戰——負——傷勢而今看起來是如此可。
眼見便有爭斗將起,徐清月和尹玲——即將出劍,葉雲瀾卻握上了徐清月手腕,道︰「不必如此。」又望向尹玲,「尹師姐,可有多余——劍。可否借劍一用。」
尹玲看著他凝視過來——金色瞳眸,那樣平靜無波,似乎並沒有被如今親夫——指——困境——動搖,內心不知不覺——安定幾分,他點了點頭,自儲物戒之中取出一把靈劍,遞——葉雲瀾。
葉雲瀾接過長劍,身上——氣勢在一瞬之間改變了。
寂滅劍意流淌在他周身。
如此森寒寂寥。
無名——靈劍似乎變成了這世上最為鋒利——殺器。
許多人被劍意逼得後退一步,望著他——目光之中,帶上了一絲忌憚和畏懼。似乎並沒有想到,被魔尊養在深宮多年——病弱美人,居然會有這樣——劍道境界。
他出劍。
只一劍「驟雨」。
便听得 里啪啦聲響,是長劍踫撞之聲,宛如驟雨傾盆。
眾人之中有修為與他相近者,居然都看不清在那一瞬之間,有多少道劍光橫掠而出。
而人群之中——有拔劍者,已經倒了一地。
劍技如斯。
諸人倒吸一口冷氣。葉雲瀾抬劍冷冷看著他們,明明那樣驚心動魄、美如天人——容顏,卻——寂滅劍意加身,竟有了凜然不可直視之感。
眾人下意識讓出一條道來。
誰——攔他?誰敢攔他?
陳微遠——受了一劍,手上有一個護符破碎。
「雲瀾,你若去救他,你——會死。」他沙啞道,「你應——知道原。」
葉雲瀾冷冷看了他一眼。
陳微遠手上還有許多護身法寶,魔尊身在陣中,他沒有空浪費在此一個廢人身上。
其——說隱晦,但葉雲瀾听得明白。
蜃魔王將他打暈,隱沒身形,想必正藏于一處窺探。
域外天魔以相互吞噬而存,陳微遠與蜃魔王——做交易,十分八i九是設計于魔尊身上。
但此時此刻,他並沒有再深想陣中危險。
千般險惡,萬般謀算。他終究要去赴這一程。既然如此,想再多又有何益?
他走過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