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宋澈來到急診室,就看見一身便裝的黃克義,正捂著淌血的額頭,在里頭大嚷大叫。
「別踫我,我只要宋大夫給我看傷,你們醫院,我就信得過他……」
黃克義大著舌頭,貌似醉醺醺的說道,回絕了那些護士包扎傷口的動作。
宋澈不由感慨了一下這位戲精附體的刑警隊長。
但也知道,黃克義把自己弄傷,還裝醉鬼跑進來,是知道信號給干擾了,只得親自跑來傳訊。
「這位先生,請你不要大呼小叫,這里是醫院,如果你再胡鬧,我就要報警了!」
苟文君上前勸阻道,哪里知道,眼前的醉鬼,就是名副其實的警察。
結果直接被黃克義健壯的胳膊給拽開了。
「一邊去,警察算什麼玩意,就是公安局長來了,老子照樣收拾!」黃克義為了逼真,索性連葛中原也一並給黑了。
這時,黃克義方才「醒悟」到宋澈的到來,立刻撲上去,用染著鮮血的手握著宋澈的胳膊,叫道︰「宋大夫,您可是來了,快,給我包扎傷口,疼死我了!」
宋澈問道︰「怎麼弄傷的?」
「嗨,晚上在酒吧喝酒,跟幾個混混干了一架,一不留神吃了小虧,當然,那群混子已經被我打得不成人形了。」黃克義牛氣呵呵的道。
苟文君皺皺眉,用目光咨訊宋澈這醉鬼的來歷。
「以前在人民醫院接待過的病人,據說是道上的大哥,我給他治好過重疾,所以就認我當朋友了。」宋澈搪塞道。
「什麼朋友,你是我兄弟!」黃克義攬著宋澈,道︰「宋大夫,您的醫術和人品,我都是打心眼里敬佩,當初知道您鋤強扶弱,被醫院趕出來了,兄弟我恨不得拉上一票人去醫院給你討回公道呢!」
「算了,都過去了,我現在在這呆得也挺好……我先給你止血,你躺著。」宋澈將黃克義推到了治療床上。
見狀,苟文君就松懈了警惕。
自打宋澈入職仁英醫院,倒是有不少以前人民醫院的老病人,沖著宋澈過來就醫,早已稀松平常。
這時,苟文君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看見東子發來的信息,臉色稍稍一變,又瞥了眼正給人治傷的宋澈,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
而黃克義見無人注意,趁著宋澈俯身檢查傷口的時機,低聲道︰「李東可能不會返回醫院了……」
宋澈手上的動作沒停,心思也活絡了起來。
想來,李東要麼是發現了蹊蹺,要麼是警惕心太強,決定臨時改變計劃了。
根據原定的計劃,等到李東將腎源供體送到醫院,宋澈就會在手術中動手腳,制造「意外的醫療事故」,進而將郭天這些幕後首腦給引來了。
最後,他再跟黃克義里應外合,將這個非法醫療團伙一網打盡!
現在,李東不回醫院,等于他們的作戰計劃也要改變了……
宋澈去拿紗布碘伏的時候,發現苟文君也出去了,于是回到黃克義的身旁時,低聲道︰「我需要一個定位器」。
借著,他又正常聲調說道︰「有點疼,你忍著點。」
當碘伏擦到傷口的時候,黃克義還是吃痛喊了一聲,一只手抓住了宋澈的白大褂,。
借著這個動作,將一個微型定位器塞到了白大褂的口袋里!
等兩個戲精完成了這出臨時加的戲,苟文君也剛好回來,道︰「處理好了吧?宋專家,快跟我回去吧,有緊急事要跟你商量。」
宋澈點點頭,給黃克義包扎好傷口,就把人給打發走了。
苟文君將這些過程看在眼里,顯得若有所思。
「苟主任,是什麼要緊事?」宋澈打斷了他的思路。
「邊走邊說。」
黃克義領著宋澈一直走進電梯,方才說道︰「臨時出了點狀況,捐腎者那邊可能是反悔了,不肯來醫院。」
宋澈心知這純粹是謊話借口。
腎源供體肯定是東子他們用了威逼利誘的手段找來的,豈會讓幾乎烤熟的鴨子再飛了?
但宋澈沒有揭破,而是問道︰「那手術計劃暫時中止?」
「只能如此了,但李東正在給捐腎者做思想工作,沒準等一會又同意過來做手術了。」苟文君笑道︰「所以,只能辛苦一下你和其他人,再在醫院呆一會,如果到早上還沒消息,你們就回去休息吧。」
宋澈答應了這提議,忽的想起什麼,道︰「那得去跟病人以及家屬講一聲,免得他們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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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講吧。」苟文君笑道︰「你管自己回去休息,順便幫我跟大家解釋一下。」
「……」
宋澈見苟文君沒有松口的意思,就默默點頭。
這時,他發現自己的鞋帶松了,于是蹲下里系了起來。
當電梯抵達樓層,他剛好系完鞋帶,就直接回了值班室。
苟文君扭頭看著宋澈的背影,眼神漸漸的森冷,直到敲響病房,才恢復了那張諂媚的笑臉……
……
隨即,一夜無話。
直到天光大亮。
張益女伸了一下懶腰,打著哈欠,沒好氣道︰「白折騰了一晚上,拿我們尋開心呢!」
宋澈苦笑道︰「既然沒手術,那大家就先回去休息吧,苟主任說了今天放假一天。」
「好,我們先去吃點早餐,再回去補覺。」張益女挽著宋澈的胳膊,笑道︰「等睡醒過來,宋醫生,你能不能陪我去逛街啊?」
「再說吧。」宋澈為了擺月兌糾纏,道︰「你不準備再去病房查一下嗎?」
「對噢,還得去看看那位千金小姐。」
張益女醒悟過來,于是去衛生間匆匆洗了把臉,就跑去了那間特護病房。
可是,沒一會,張益女就跑了回來,道︰「宋醫生,那病人……不見了!」
宋澈的臉色一凜,拔腿跑去了病房,赫然發現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壞了!果然是暗渡陳倉!」
宋澈心頭駭然,心知自己被打發回值班室之後,李東他們已經秘密將俞紅鯉給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人轉移去哪了?
什麼時候轉移的?
手術是否已經開始了?
這一道道問題懸在了宋澈的眼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