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祿本就壓著一肚子的火,一看宋澈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正要發飆訓斥,忽然又有人在背後干咳了一聲,道︰「徐院長。」
徐天祿和大家循聲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樓頂上又多了一幫人。
其中赫然有一張格外熟悉的面孔!
「陳、陳廳長!」
等認清陳道會,徐天祿的額頭頓時滲出了一層冷汗,驚愕得再次不知所措。
陳道會背負著雙手,目光掃視過了一圈,在宋澈的身上稍稍停頓之後,淡淡道︰「你們醫院的樓頂可真是夠熱鬧的啊。」
此話一出,徐天祿額頭的汗珠直接淌了下來,頓時間也有了想跳樓輕生的念頭!
天知道,頂頭上司居然沒照既定行程的安排,悄悄蒞臨了雲州,又悄悄到了自家醫院,又又悄悄到了樓頂,又又又悄悄目睹了剛剛的鬧劇!
這下好,那個傷者家屬沒死成,自己就得先死了……
「陳廳長,請我解釋,剛剛……啊!殷省長!」
徐天祿剛要開口辯解,卻惶恐的還是站在陳道會旁邊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他雖然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但是相貌他卻早已牢記于心了!
「殷省長,不知您和陳廳長已經蒞臨雲州,恕我有失遠迎……」
「好了,有事回頭再說吧,你先忙你的。」
殷叢雲沒興趣再看徐天祿的窘迫呢樣,扭頭對陳道會道︰「陳廳長,這兒的事你先處理著,我們先去酒店。」
「好,您和老首長先行一步。」陳道會立刻改變態度,對著殷叢雲和殷老點頭哈腰的說道。
殷老也沒再多話,只是臨走前意味深長的瞥了眼宋澈,微笑道︰「你這小娃子,倒是挺有趣的嘛。」
說罷,他便背負著雙手,領著一群人施施然的離去了。
看到這一幕,徐天祿的心肝再次高懸了一檔位。
到現在,他才注意到了殷老的存在。
雖然尚不清楚這位殷老到底是何方神聖,但能令殷省長和陳廳長如此的畢恭畢敬,可想而知,身份地位該是何等的驚人!
「完了完了,這回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了……不對,簡直是暴風雨啊!」
徐天祿心頭哀嗚了一聲,神態淒苦的巴望著陳道會。
陳道會看他這副可憐樣,抬手指了指他,本想再苛責幾句,誰知宋澈忽然主動打招呼道︰「官老爺,別來無恙啊。」
距離上次在省城老弄堂的邂逅,已經過去一月有余,在他鄉重逢,陳道會居然多了一絲親近感,剛還刻板的臉色也緩和了許多,笑道︰「你也別來無恙,怎麼樣,在這呆得還好吧。」
「承蒙你的關照,日子挺舒心的。」宋澈笑道。
其實他知道,自己此次來雲州,陳道會暗中給予了不少照拂。
「那就好,剛剛看你說得這麼悲慘,我還以為你在這兒受了不少委屈呢。」陳道會打趣道。
看著兩人談笑風生的架勢,大家頓時又看傻了眼。
尤其是李題雲,眼珠子瞪得跟死魚似的,著實沒料到宋澈居然跟省衛生廳長的關系這麼親密!
再轉念想到自己這段時間針對宋澈的舉動,李題雲這一刻的膽顫心驚絲毫不遜色于徐天祿!
但陳道會暫時也沒閑情干涉這些私人瓜葛,扭頭又看了眼徐天祿,道︰「行了,你先把這起事情妥善處置一下,匯總報告之後交給我,我和殷省長他們就住附近的君悅酒店。」
徐天祿如蒙大赦,忙不迭的又致歉又保證,最終小心翼翼的陪著陳道會先下樓了。
臨走前,徐天祿不忘回頭看了眼宋澈,眼中既有慶幸又是感謝。
多虧了宋澈的及時圓場,自己暫時逃過了一劫……
只是,這起事件該如何妥善收場,還得費一番心思了。
大領導走了,留下的小領導李題雲眼巴巴看著宋澈,還在核計著該如何修復彼此的關系,文雅嫻卻先走到了宋澈的面前,問道︰「你就是剛從省城來的那個中醫博士宋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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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澈點點頭,反問道︰「您是……」
文雅嫻定定的打量了宋澈半響,忽然展顏一笑︰「我是喬恩她媽。」
宋澈︰「……」
徐喬恩︰「……」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
隨著警報的解除,住院大樓漸漸恢復井然有序。
但是,在大樓里的某間辦公室內,氣氛卻越發的詭異。
宋澈看著端坐在面前一副後宮娘娘架勢的文雅嫻,又忍不住咂巴了嘴巴。
今天醫院這個風水真是邪了門,先是有人鬧跳樓,他好不容易憑著機智化解了險情,誰知道半路又殺出一個「丈母娘」。
正揪心的是,自己對人家閨女那番情深深雨蒙蒙的傾訴,全被「丈母娘」看了個全程直播。
忽的,心里一動,宋澈一扭頭,就看見徐喬恩正用風蕭蕭兮易水寒的目光盯著自己,顯然是催促自己趕緊坦白從寬。
沒轍,自己挖的坑,含著淚也得重新填好。
宋澈醞釀了一下措辭,開口道︰「阿姨,那個……」
「別那個這個了,情況我都知道。」文雅嫻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又不是瞎子聾子,你和我家喬恩的事情,我基本心里有數了。」
宋澈苦笑道︰「誤會,阿姨,這里面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隱情,您先听我解釋。」
「不用解釋了。」
文雅嫻又拿出了那一套獨斷專行的派頭,一抬手堵住了宋澈的話,徑直道︰「我現在就問你一句,你覺得我家喬恩怎麼樣?」
「……她挺好的。」宋澈大概明白這「丈母娘」還處在想當然的思維中,忙搶詞道︰「但我們之間的關系真的清清白白,只是普通的朋友關系。」
「小伙子,我可不像剛剛跳樓的那女人那麼好糊弄。」文雅嫻冷笑道︰「你倆的關系要是很普通,醫院會流傳出那些流言蜚語,你今天站上圍牆上,又至于眾目睽睽跟我女兒講那些話?」
「那都是事急從權……」
「好一個事急從權,就為了救人,你就不惜敗壞我女兒的名聲,現在人已經救下來了,但你打算往後讓我女兒怎麼在醫院做人?」
文雅嫻寒著臉道,活月兌月兌一副要跟「始亂終棄的準女婿」興師問罪的派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