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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1)-(632)依依難舍的親情和友情

我把棉帽子摘下來,把帽沿翻下來,又重新戴上,說︰「上來吧,騎起來冷,你把領子也豎起來吧。」

「好 ,」美東一邊說著一邊側坐在後車座上,「走吧,好了!」

我右腳使勁一蹬,左腳順勢也踩到另一個車蹬子,狠勁蹬了幾下,車速一下就起來了。

一馬路真不遠,離美東家一公里,離我家也就五六百米,不一會就到了。

我坐在車子上,停在一馬路路口,回想著那次跟美東一起去找老四的情景,就在眼前,但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

美東如今已經去了大洋彼岸的美國,一年沒見了。

我從一馬路收回了目光,蹬著車子往老四飯店所在的海邊騎去。

已近正午時分,碧空如洗,烈日當頭,我敞著懷,迎接著涼爽的海風。

蔚藍的海面,微波蕩漾,海上,港外的錨地停泊著幾艘貨輪,正在等待著進港。

岸邊一字排開,許多看起來像是剛退休的老人,還有著渾身的力氣,一個人面前擺著幾個釣魚竿,充分地展示自己的掌控欲。

每個人坐著的馬扎旁邊都擺了一只白鐵皮做的小水桶,里邊小半桶海水,還有著各種各樣剛剛俘獲的小魚。

有偏口魚,馬步魚,小黃魚和黑魚,時不時地還蹦一下,讓旁觀的人們感覺到它們還是鮮活的。

我也湊熱鬧,伸頭看了看,魚身錚亮,釣魚者叼著香煙,有一句沒一句,愛答不理地回答著那些從來沒見過海釣的外地游客的問題。

進到老四飯店的時候,正踫上老四在招呼幾個剛進門的客人,見我進去了,就往離門口最近的一個小桌子指了指,小聲說,「三哥,你先坐會兒,喝點茶,我安排完就過去。」

桌子上已經擺了一壺茶,兩個茶杯,還有兩套餐具。模了模茶壺還挺燙,應該是剛沏好不久,看樣子,老四已經提前準備好了。

我模著熱熱乎乎的茶壺,自己心里邊也是感覺暖暖的。什麼是兄弟感情?兄弟感情就是你心里裝著兄弟,那個兄弟心里也想著你。

我喝著茶水,看著老四和唐曉紅在各自招呼著客人,忙活著,看著這個店生意越來越紅火,心里也替他們高興。

那天,跟老四喝得很高興,聊了許多我們幾個兄弟以前的事情。老四也找了一個筆記本,很鄭重地把美東的地址抄了一遍,說,也要給美東寫信,告訴他我們很想他。

接下來的日子,按部就班地推進,去了合作公司找了姚經理,拿到了自己的所有證件,也去了衛生檢疫所打了預防針,出發的日子也確定好了。

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在家里了。剩下的這幾天,我沒大出門,就算出去玩也是下午早早地回家了。在家里給全家人做晚飯,盡我一個家庭成員的義務。讓爸爸媽媽和小溪感受到我的愛。

其實,很早就會做飯了,記得最早一次做飯還是住在老院子的時候,那會兒也就是三年級吧。

一個寒假里的下午,我和小溪突然覺悟,決定幫媽媽打掃家里的衛生,其實也就是打掃我們瘋玩完的戰場。

以前都是媽媽下班回家收拾,那天不知怎麼回事,像是忽然間長大了,感覺應該幫媽媽做點事情了。

那時的地面是青石方磚鋪的,磚封里都是泥土,家里會有很多小昆蟲,如螞蟻,西瓜蟲等等。

所以談不上拖地了,就是用笤帚把地面上的紙屑垃圾掃干淨,桌子上我們的書本歸置好。

把炕上我們玩游戲時搞得亂七八糟的被褥重新疊好。家里那會兒也沒有什麼擺設,也就一個三抽桌,一個大立櫃,一個方桌,兩把椅子,兩個凳子,凳子還不是配套的,一個圓的一個長方形的。

對了,還有一對沙發和沙發中間一個小茶幾,就是現在擺在我房間那對木頭扶手的沙發,那是我們家那會兒最高檔的家具了。

又把所有的家具擦拭了一遍,感覺還是意猶未盡,看了看爐子邊擺的幾只暖瓶,往爐子里又添了點煤,開始燒水。

燒水的時候就看著兩只大木箱子摞起來的桌子上擺的木頭座鐘,爸爸媽媽都快下班了,又看了看旺旺的爐火,心里想,如果能讓他們回家就吃上熱乎飯該有多好?

我把想法跟小溪說了,她也很高興,很贊成,但是,我倆都沒做過飯,又犯起愁來。

我去外面廚房看了看,說是廚房,其實也就是爸爸自己找人蓋的簡易棚子。

還有幾顆大白菜,一堆土豆,還有一捆大蔥。

記得爸爸做過大蔥爆肉,很好吃,但看了看家里邊沒有肉,那就光炒大蔥吧。

說干就干,我把大蔥外邊的干葉子扒干淨,從牆角水缸里舀了水,在菜盆里洗干淨。

用刀把大蔥從中間劈開幾條,然後又切成段。看了看菜板上一堆大蔥段,回想了一下父親做蔥爆肉的情景,感覺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父親具體怎麼炒的忘了,只是記得要放油,于是水開了後,把雙耳小鐵鍋放在了爐子上。

從油罐子里挖出一勺豬大油,那時候沒有花生油,也許是太貴,都是吃豬大油。買了肥肉後,媽媽自己煉的。

對了,還切了幾片姜先放了進去,感覺有香味出來了,就把大蔥段通通放進鍋里去了。

小溪在旁邊當觀眾,時不時得幫我打個下手。拿個鹽罐子,醬油瓶子之類的。

爐子的火挺旺,有點要糊了的感覺,趕緊提起燒水壺,把里邊剩的開水通通倒了進去。倒了有小半鍋,把蔥段都淹沒了。

蔥段炖爛了後,水也出來了,眼看著水越來越多,不像是蔥爆肉,像是炖大蔥了。

感覺應該是熟了,于是找了兩塊抹布墊著兩個鍋耳朵,把小鐵鍋從爐子上端了下來。

又在爐子上墊了粗鐵絲編成的烤架,把涼饅頭切成片,放在烤架上,不一會兒就聞到一股香味。

小溪吵著要吃烤地瓜片,于是洗了兩個大地瓜,切成片,也放到了烤架上。

金黃金黃的,帶著 ,真有食欲啊。小溪在旁邊饞得垂涎欲滴。于是找了兩塊小一點的地瓜片,應該是烤熟了,用筷子夾到盤子里,放在三抽桌上。

告訴小溪,燙,先別吃,吹吹,一會涼了再吃。小溪就乖乖地站在一邊聞著烤地瓜片的香味,等著她降下溫度來。

(632)

爸爸媽媽下班了,看到我和小溪做的半鍋湯的蔥爆肉,還是非常開心地表揚了我們倆,夸獎我們會做飯了,長大了。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刻的滿足感。

所以走之前,我想多做幾頓飯,讓家人多接受一些我的愛意,我也想得到父母多一些的肯定和鼓勵。

走之前的那個星期天的上午,六哥帶了兩大包東西來看我的父母。父親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硬菜,招待六哥。

開了一瓶父親珍藏多年的茅台,那是遠在貴陽的有一年舅舅出差來煙海時,送給父親的禮物,父親一直沒舍得喝。雖說是招待了六哥,但我知道那是為了我。

走之前又跟朋友們聚了幾次,最重要的還是跟晨哥,王琳琳,老四,唐曉紅還有明哥幾個人一起聚的那次。

好久沒見趙姐了,听晨哥時,趙姐已經好長時間沒出門了,再有幾個月他就當父親了。

對了,這次聚會還有海泉。正好趕上海泉的組正好到煙海,早上到的,從上海真如過來的,晚上九點半開車回返濟南。

下午我去了火車站里邊,在餐車下的站台上跟海泉踫了面。海泉還帶著他的同事,那個幫我開宿營車門的乘警王哥。

看起來王哥很海泉的關系很鐵,見了我也很高興,很客氣地跟我握手打招呼。完全沒了那天在宿營車車廂看見我時的警惕性和犀利的眼神。

我帶著海泉和王哥先去了海員俱樂部,在晨哥那里喝了杯咖啡,打了兩局台球。王哥的台球水平很棒,進球全部是橄欖,干脆利索,打起來很過癮。

因為海泉他們晚上還要跑車,所以跟晨哥商量的早一點去老四飯店那里,早開始,早結束。王琳琳倒是挺開心,她下班早。說,終于有一次不用她等別人了。

晨哥打了輛出租車拉著海泉和王哥一起走的,我和王琳琳單獨騎自行車去的。

一路上,我和王琳琳邊騎車,邊聊著天,互相聊著各自關心的話題。我們一路討論當下的流行歌曲,當下流行的服裝,還有各自同學的去向和發展。

王琳琳也偷偷跟我說了餐廳經理一直在追她,盡管長相和儀表也都不錯,但王琳琳一點也不喜歡他,說一點感覺也沒有。

「那你想找個什麼樣的男朋友呢?琳琳姐?」我不禁也好奇了起來。

「我?我也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就是看緣分吧,最起碼要看著順眼才行,願意跟他說話才行。」王琳琳讓我問得也是愣了一下,想了想說。

「那能說上話來不太簡單了?我看你跟晨哥挺能說上話的,可惜啊,晨哥已經結婚啦,哈哈~」我看著王琳琳得意地笑了起來。

「海超?你!臭小子,我跟晨哥就是好朋友,那我跟你不是也挺能說話的嘛。」王琳琳月兌口而出。

「嗯嗯,可惜,我也有女朋友了,咋辦?」我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

「臭海超!」氣得王琳琳扭轉車把向我靠了過來,伸手要打我。

我趕緊把車把往傍邊別了一下,躲開王琳琳的追打,惹得後邊騎行的車子一陣車鈴響,警告著我。

「不鬧了,琳琳姐,後邊有車,別摔著,摔著我倒無所謂,皮糙肉厚的,別摔著你啊,水靈靈的,膚如凝脂,吹彈即破,蹭了哪兒都不好。」

「哼,就你會說~」王琳琳听我說得挺順耳,也就作罷了,沒再追究我。

和王琳琳在說說笑笑,追追鬧鬧中很快就到了海邊,老四飯店的門口。

晨哥他們早已經到了,我看已經搬了一張大圓桌坐在飯店門口,正在喝著茶水,看著大海。

「天熱起來了,在外邊坐著吃飯也可以了,不冷了。」我一邊說著,一邊把自行車停好。

「對啊,海泉和凱山喜歡看大海,說是要坐在外邊吃。我感覺這溫度也可以了,不過黑天後,還能冷點。」晨哥笑著說。

「多好的景色啊,看著大海。喝著酒,人生之享受啊,煙海人是真幸福。」海泉站起來,握著我的手,把我拉到他的身邊坐。

「王哥,這里喝杯酒怎麼樣?」我坐下前,伸手跟王哥也握了握手。

「剛才海泉不是說了嘛,真是人生享受啊,看著大海,感覺自己的心胸馬上開闊了。」王哥也感慨地說。

正說著話的功夫,明哥也騎著車子趕過來了。大家又一輪握手,我又給大家介紹了一番。

剛才說話的時候,王琳琳已經偷偷地坐到了我的旁邊。搞得海泉直用胳膊肘偷偷地捅我,跟我擠眼楮,以為我又談了一個女朋友。

我才想起來沒介紹王琳琳,「真是大男子主義,有些重男輕女了。下面,我隆重介紹一下晨哥和我的好朋友,也算好哥們兒,王琳琳,海員俱樂部總服務台班長。」

我站起來,大聲跟大家介紹了一下王琳琳。

「大家好,很高興認識大家。」王琳琳不愧是學酒店管理的,很大方地站起來跟大家問著好,打著招呼。

這時,正好,老四和唐曉紅也出來了,我又把他倆跟大家介紹了一遍。海泉跟大家都挺熟,主要是乘警王哥都不太熟。

這樣介紹完後,大家互相都熟悉起來,也都有的溝通了,熱鬧了起來。

我跟王哥多聊了幾句,跟王哥說了我的父親跟他是同行,也是警察。王哥馬上講究地拱拱手說,「這樣說起來,令尊那是老領導,請代問老人家好。」

「謝謝王哥,我從小就是在公安家屬大院長大的,院子里的鄰居都是警察,我記得那些叔叔大大們刷牙的時候,腰上都是別著手槍,紅綢子包的,那會兒都是五四式,所以,到現在看見警察還是挺親的。」

我跟王哥聊起來我小時候生活的那個大院的情況。

「嗯嗯,咱倆差不多,我父親也是鐵路公安,我算是接班了。對這一行不陌生。」王哥听完後,也跟我說了他的家庭情況。

這樣一溝通交流,之間的距離馬上拉近了,大家的話也多了起來。

「上菜吧,衛凱,你看著給安排吧,今天我請客,一個是歡迎濟南的朋友,車上的好哥們兒海泉和凱山,再一個就是給海超送行,海超下個星期就要走了。」

明哥看氣氛熱烈起來,就差酒助興了,趕緊安排老四準備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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