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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290)一年又一年

「哦,謝謝,倒了這麼多。」趙姐溫溫柔柔的樣子,讓我感到很驚訝,很陌生。

「我跟你們那的幾個業務經理都挺熟的。」

「你都認識誰呀?」

于晨跟趙姐很自然地聊了起來,我向美東招了招手,又指了指台球桌。

美東心領神會的跟我去了台球案子那邊。

案子上的球還沒收,散落在台子上,應該是剛有客人打完。

我學著于晨的樣子,拿三角框把球收集在一起,擺成了三角形。

然後把白球單獨擺到了另一側。

美東已經選好了一支桿,正在往桿頭上涂著粉子,顯出一副很專業的樣子。

「你先開球吧。」我一邊走向球桿架,一邊跟美東說。

「那我先開了!」美東俯下了身子,一手支撐,一手持桿在瞄準著。

美東瞄了半天,使勁一捅,白球沒有如願擊向三角球群,而是斜著打向了球台邊。

「什麼情況?讓服我?」我剛選好一支球桿,正在涂粉子。

「打禿嚕了。」美東搖搖頭。

「打禿嚕了不算數,重新開球吧。」我得意地笑著說。

「看我打禿嚕了,把你美的。」美東不屑地撇撇嘴。

球開了,在桌子上四散逃竄,各種顏色的球踫來踫去。

熱鬧了好一陣子,才各自找準了位置。就像是人初初踏上社會,看哪都好,哪也待不住。老是看著別人的位置好,工作好。這山望著那山高。

我和美東你一桿,我一桿地打著,練著,我偷眼看了看,趙姐跟于晨還在一邊喝著可樂,一邊聊著,看樣聊得挺投機。

看樣年齡跟閱歷的接近,讓他們有著不少共同語言。

我看了看表,不知不覺中一點了,沒看出來趙姐著急回去的樣子。

跟美東都不太會打,擊球都不準。我好容易把桌上的球都擊打進袋子里。

美東還剩了三個在台球案子上,美東不太服氣,剛說了句,「再來!」

就听見趙姐在吧台那邊喊,「哎呀,光顧聊天了,過點了,要上班了。」

我回頭看見趙姐正抬腕看著自己手表,在拍著腿,叫著。

我趕緊放下球桿,走過去,「到點了啊趙姐?你看我倆打球也沒看表。」

「沒事,我就說去衛生間了。」趙姐大大咧咧跟我說完,又想起旁邊的于晨,用手捂了一下嘴,偷看了于晨一眼,臉登時紅了起來。

趙姐在我跟美東眼前大大咧咧的樣子,但在于晨眼前倒成了一副小女人的樣子。好奇怪……

「我走了,于哥,有空去我櫃台玩吧。」趙姐居然也叫于晨是于哥了。

趙姐從圓圓的可旋轉的吧台椅子上跳下來,跟于晨告辭。

「好的,有空來玩吧,小趙。」于晨很紳士地又從吧台里面出來,準備送趙姐。

「你們兩個小家伙怎麼辦?還在這玩兒吧。我走了,有時間經常去看看我。」趙姐跟我倆也擺了擺手。

「好的趙姐,我倆在這跟于哥再玩會,你慢走。」我倆跟著于晨一起隨著趙姐往大廳外走去。

「哎呀,別送了,老這麼隆重,浩浩蕩蕩的,快回去吧∼」

趙姐回頭一看,我們幾個都跟在後邊送她,趕緊又朝我們擺擺手。

「好的,那慢走,趙姐。」我們一邊說著,還是送出了大門口,看著趙姐「噠噠噠」地往友誼商店走去。

「于哥,跟趙姐聊得還可以吧?趙姐人不錯,性格特別好。」往回走時,跟于晨說起了趙姐。

「嗯,小趙不錯,挺實在的,我們有好幾個共同的朋友。你看這麼近,我們卻不認識,這就是緣分。」

于晨對趙姐印象也很好。

「來,沒啥事,再跟你倆打一局。」于晨走到台球桌,開始收拾起案子上美東剩的幾個球。

我和美東也趕緊繞著案子把落進幾個球袋里面的球掏出來。

于晨這次沒用三角框,很熟練地把球都靠在台子底線擺了個挺正規的三角形,然後用兩只手推動球群前進,用兩只小臂交叉呈三角形,形成一個三角框。

球跟在胳膊後邊跑,都乖乖地集合在于晨兩只小臂的三角範圍內,不差于用三角框擺的。

「真棒!于哥居然可以這樣!」美東贊不絕口。

我也暗暗地看著,學習著,心里想,自己也要練練,這麼帥的動作我咋能不會呢?

「呵呵,這其實不算什麼,熟能生巧,你們多練練也就會了。我是成天打,所以感覺挺簡單的。」

于晨說話總是慢慢吞吞的,謙虛不張狂,而且身上確實有股書卷氣和紳士感。

于晨是我踏上社會後,第一個感覺身上有星光的人。不知不覺被吸引。願意跟他在一起,學習他身上的一些優點。

當然讀書的時候,已經有六哥在閃閃發光了。而且已經在引領我前進了。

他們都是在我初入社會時起到人生指向標作用的人。

跟美東在海員俱樂部玩了一下午,于晨不忙了就出來跟我們玩玩,教教我們打球。

有客人來的時候,他就回吧台里面忙活。

吧台里面還有個女孩,叫于晴。上次來沒看到,今天來了,長得圓圓的臉,長得跟個肉乎乎的洋女圭女圭似的,個頭不高,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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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也是于晨的小迷妹,看于晨的眼神都不一樣。

跟于晨沾光,于晴對我們也很友好,很客氣。我和美東不知不覺中成了海員俱樂部的熟人。

傍晚了,我看看外面天色暗了下來,就跟美東商量,我明天還要出差如河東,回去要收拾收拾,好好表現一下。

「嗯嗯。對,一會打完這局咱們就走吧,你也早點回家。」

這局,我故意讓了幾桿,美東終于先于我把自己所有的球都打入落袋里了。最後一個黑8球,也越打越順,一桿入袋。

「好啦!終于搞定了你一局!」美東很開心地豎起球桿,恨恨地說。

「哈哈,這局你確實打得不錯。有準頭。我把球和球桿收拾一下。我去跟于哥打個招呼。」

我向吧台走過去,于晨正在接待兩個外國船員,跟他們用英文聊著。

我站在吧台邊,看著他們,沒說話。于晨倒完酒抬頭注意到了我。

「怎麼了海超?有事?」

「我們要走了,于哥。我明天出趟小差,過幾天再見。」我小聲跟于晨說。

兩個老外看到我跟于晨在聊天,也友好的笑著向我舉舉酒杯,

我擺了擺手,說了句「No,Thanks.」

兩個老外聳聳肩,翻了下眼,撇了撇嘴,做出一副遺憾的樣子。

「呵呵,他們在船上憋的,下來就想找人喝酒說話。」于晨笑著悄聲跟我說。

「那我們走了于哥。」

「好的走吧,有客人,我就不出去送你們了。」

我告別了于哥,跟兩個外國船員,也說了句「拜拜。」

兩個人也爭相朝我喊「拜拜∼」

(290)

我跟美東出門騎了車子。外面盡管寒風刺骨。但我倆還是感覺熱乎乎的,打了一下午球,圍著台子也走了不少路。

「明天用不用來送送你?」美東笑著說。

「唉,這麼近的地方送啥送啊?兩三天就回來了。去看看了了這個心思,不然每天想著念著。」我搖搖頭,笑了笑。

「行,回來就過來報報到,」美東跨坐在車子上,掏出煙來點上,「這幾天,劉超也該過來了,正好商量下什麼時候去上海。」

「對,好長時間沒看見劉超了。」

「對了,唐曉紅前兩天在學校還纏著我,非要跟著去上海。」美東吐了口煙圈,有些犯愁。

「去吧,就按男的處理,你倆一個床就行了。」我哈哈大笑。

「我才不跟她一個床呢,讓劉超吧。我看她打听完了,知道劉超也去,積極性更高了。」

「真有可能啊,記得那年去趕集賣毛衫,老四就看出好像唐曉紅對劉超有些意思。這一年多我不在,也不知他倆怎麼樣了。」

「劉超跟咱們不一樣,穩,有啥事憋在肚子里,不說,猜不透。」美東把煙頭丟進殘雪堆里,「嗤啦」一聲,煙頭瞬間滅了。

「抽完了?走吧。」說著我也跨坐上車。

「開路!」美東先騎行出去了,我跟著美東也往外騎去。

「我今天拿了幾盒煙給我媽,放在他們廠的小賣部,看看有賣的沒。」美東邊騎邊跟我聊著。

「對啊,大姨在小賣部,有方便條件,看看效果怎麼樣。」

「嗯,我媽說,他們廠也經常來些南方的業務員,抽的都是外煙。」

「那太好了,大姨廠子那邊比較偏僻,附近也沒有商店,那些業務員如果買煙還真就得去小賣部里。」

「對啊,所以今天回去問問老媽怎麼樣,看看開張了沒有。」美東點點頭,挺有信心的。

「大姨挺支持你的,我都不敢跟家里說到底怎麼回事,姐姐也挺幫你,真好。」我有些羨慕美東。

「哎呀,你有個六哥的支持就足夠了,六哥真是太厲害了,對你太好了。」美東提起六哥也是一臉羨慕。

「哎,海超你說,我們二三十年後會是什麼樣子?還能像現在這麼好嗎?這樣經常在一起玩嗎?」

「當然會,二十年我們多大了?我三十七,你三十八,可怕啊,馬上四十歲了,快成我爸那個年紀了。」

「哎呀,再過三十年的話,我四十八,你四十七,這不成老頭了?」美東算著算著,把自己嚇了一大跳。

「唉,這麼一算,人這一輩子過得也挺快的,沒幾十年蹦噠頭兒。」我這樣一算,感覺到一切都很灰暗了。

「我估計到那會兒,我們的孩子也差不多比我們現在大了。我們還不老干嘛?哈哈∼」美東接著往下分析,暢想。

「對啊,我們倆每天還是見面,不過是從家里拿著馬扎子去找你,去樓下曬太陽∼哈哈……」

我和美東一起大笑起來。

到了美東家門口了,我們準備分手了。

「不是明天晚上才走嗎?白天沒事還過來找我玩吧,他們都還沒放假,我自己也沒事。」美東再胡同口停下車子。

「行,我明天看看家里不安排我什麼事,我就過來找你。不行再去擺擺攤。」

「擺攤就別去了,來不及。不過也行啊,你直接可以上車走,我自己回來就行了,對,也不錯的注意。」美東算了算也是個挺不錯的主意。

「那我回去了,明天再聊。」我揮手告別美東,一個人往家的方向騎去。

家門口原來燈火輝煌的工地,已經停工了,黑漆漆的一片。不時傳來幾聲狗叫聲,工人們應該早都回家過年了。

又是一年了,年對于中國人太重要了,不管離家多遠,都要想方設法回到生養自己的那片土地。

這種有著厚重儀式感的年,就牢牢地凝聚了中國人的心。

中國人的年對親情的維系和傳承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反過來,這種代代相傳的親情也給中國人的年賦予了厚重的文化內涵。

我想起了去年在二叔家過的年,置辦年貨,上墳,磕頭拜年還在眼前,這麼快就又過了一年。

我第一次感覺到過年快了,以前總是盼著過年,這年卻慢慢騰騰,怎麼也不來。

小孩子的時候,盼著過年可以穿新衣服,可以吃好吃的,有很多糖,最重要的是還可以放鞭。

媽媽提前買了幾掛紅彤彤的小鞭,放在炕席子下面烘著。這樣會又脆又響。

但基本上,還沒到三十,就拆開,一個一個的裝在兜里,出去放得差不多了。

媽媽一邊埋怨著,一邊領著我去了胡同口的小賣部,又給買了兩掛。

並警告這兩掛堅決不能動了,是留著三十晚上和初一早上放的。

美好的童年,美好的年代。

現在對放鞭已失去了興趣,不知從哪年開始,不那麼盼著過年了。

也不盼著過年穿新衣服了,因為平時也可以買新衣服穿了。也不那麼盼著吃糖了,因為長大了,對糖也早已失去了興趣。

以前過年才可以吃到的水餃,現在就算每個星期想吃,媽媽也會想法滿足我們的味蕾。

人長大了,追求的東西就不同了。

就像現在的我和美東,正急切地對外面的世界產生濃厚的興趣。

期望著去大城市看看,看看大城市的人們是如何生活的,現在,我更是對國外的生活產生了興趣。

想看看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那四分之三的世界人民,是怎麼樣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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