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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一百)

我再三感謝了王校長允許我們進入校園,並帶領我參觀了校園,看到了父親曾經學習過的地方。

我嘗試著在父親曾經的學校,尋找鼓舞我繼續學習的動力。但時代背景的不同,使我很難有那種破釜沉舟的決心。

在河東高中待了快一年了。耳濡目染了很多農村的同學,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奮力拼搏讀書。真是有「頭懸梁,錐刺股」那勁頭。

而我也有過奮力趕上的決心,但落下的功課太多了,已經餃接不上了。徹底月兌節了,就越來越沒有信心。

所以初中階段對于一個學生真的真的十分重要,要培養孩子的自信心,一定要以鼓勵為主,越鼓勵越奮進。不是有句話︰好孩子是夸出來的嗎?

說起努力學習的典型人物,有如高兩級的老姚,還有我們的班長,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為了改變家庭的命運。那種動力和決心是我所感受不到的。

我告別了王校長,和老黑出了一中小門,臨走,老黑海很熱情地跟傳達打招呼,親熱的像是多年的老友。

倆人親熱之余,老黑再次詢問傳達哪個村的,傳達到底沒跟他說。

李強要回鳶亭市了,听老黑說,李強是他父親把他調回去,封閉復習,準備第二年考軍校的。李強跟我和老黑不是一個班,他跟賀方安,張建地是一個班的。

李強的父親是師長,上過老山前線。老家就在我們龍家莊北面隔了兩個莊,離得不遠。算是昌河縣出去的比較大的干部。

李強是1970年的,比我大一歲。

走之前,賀方安組織了一次聚會,一起為李強送行。

李強喝得小胖臉滿臉通紅,拍著胸脯說,等我回了鳶亭,站穩腳跟,就過去找我玩吧,軍校基本沒什麼問題。

李強有幾個哥哥、姐姐,也都是夠了歲數就上了軍校,順理成章,現在輪到了李強。

高二下學期,已經是兩極分化了,立志考大學改變命運的同學,每天披星戴月,刻苦攻讀。

不光上課時,吃飯、走路、甚至睡覺都在念念有詞。

為了能在千軍萬馬中拼殺出來,沖過通往美好彼岸最後一段獨木橋而最後一搏。

一部分佛系,能考上大學最好,考不上也無所謂,家里可以馬上安排工作。這部分以非農業戶口的同學為主。

還有一小部分,忙著度過自己的非主流青春,過早的接觸了社會,心里癢癢地天天想踏上社會,感受人生。

如老黑與我。

還有賀方安、張建地,也都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踏入社會,一展身手。自我感覺良好,都認為自己已經本領爆棚。

但這部分同學都有一個共同的優點是,敢想、敢闖、敢干,甚至不計後果,孤注一鄭。

事實證明,確實有一部分闖出天下,收獲成功的。

但大部分還是在屢受挫折後沉寂在人海中。

在社會發展經過一段時期競爭混亂,但終歸到有規矩,有法則的正常發展階段後,有知識、有文化、有學歷是通往成功之路的,最簡潔明了的敲門磚。

李強有著獨有的、更加簡潔明了、更加鋒利的武器助他踏上成功之路。

李強走了一個多月後的一個周日,我們幾個約好去看李強。

鳶亭市是個地級市,離昌河縣三十公里。李強父親所在的炮師在城市的西郊,這樣差不多得有四十公里。

我們從昌河汽車站坐短途客車到了鳶亭汽車站。鳶亭汽車站我幾個月前來過。

那次是送郝超回蘭州。不知郝超回去後怎麼樣了,看到了熟悉的汽車站,不由得想起那天送郝超的情景。

賀方安經常來鳶亭玩,比較輕車熟路。賀方安的父親原來也是軍人,現在年齡大了,住在軍休所。賀方安上面有好幾個姐姐,數他最小。

賀方安帶領我們坐上了通往炮師駐地的公交車,炮師是軍事駐地,為了保密,是以一個工地代號代表的。

那時鳶亭跟煙海差不多大,街上也是平房居多,而且還有很多草房。僅有的樓房也是四五層,像一個個火柴盒,馬路上車也不是太多,以自行車為主。

馬車、驢車、拖拉機也穿梭其中。不過跟昌河不同的是,馬和驢的**後頭都有一個布兜。

老黑說是給驢馬拉屎的,有布兜,就不會拉在馬路上。這一點有了城鄉差別。

「九工地到了,有下車的乘客請做好準備。」售票員在提前報站,手拿拿著一個大木板夾子,上面夾著各種顏色、不同面額的車票,五分起步,兩毛最多。

「到了,準備下車了。」賀方安先站了起來,吆喝大家準備下車。比你仔細的數了數人。

我們去了四個人,賀方安、張建地、老黑、我。

賀方安數對了人,一咧大嘴笑了起來,「到了啊,下車,下車,老黑跟上,別坐過了站。」

車剎住了,我們依次下車。

放眼一看,城鄉結合部,馬路上亂七八糟的,很多泥土紙屑衛生堪憂。

「前邊不遠就是了,有個大門,有站崗的。」賀方安用手往西指了指,因為馬路交通比亂,我們排成縱隊往前走,賀方安在最前邊,老黑在最後邊溜達。

站崗的戰士舉手示意,攔住了我們。賀方安趕緊跑到崗哨下邊說,「我們來找李強,我們是他的同學。」

「哪個李強?」哨兵面無表情,嚴肅地問。

「他爸爸是李師長,他說住在招待所讀書。」賀方安趕緊解釋著。

「哦,稍等。」哨兵回到崗亭撥打電話,說了幾句掛斷了。

出來告訴賀方安,「你們靠邊等一下,一會出來接你們。」

賀方安趕緊招呼我們過去,貼在崗亭外的大門邊站著等。

不一會,看到遠處一個穿著軍裝的胖子,從大院里邊小跑過來,肚子上的肉有節奏地一墜一墜的。

「看!是李強!還穿上軍裝了。」老黑眼尖,先看到是李強。

「哎呀,還真是李強。李強!」

「李強!」

我們開始你一嘴我一嘴叫開了。

「小點聲!不得喧嘩!」哨兵大聲提醒我們。

我們立馬都閉嘴了,安靜地等著李強跑出來。

李強跑到崗哨,先跟門崗說了幾句,哨兵點點頭。

然後李強朝我們喊,「你們來了!進來吧!」

我們趕緊一起跑了過去,圍住李強,你一言我一語地聊開了。

「吆好,厲害了!這就穿上軍裝了!很精神啊!」賀方安咧著大嘴笑著先夸到。

「怎麼沒有紅領章,標志啊?」老黑父親當兵的,比較專業。

「我還沒當兵呢,就是先發套軍裝穿著復習。」李強笑著說。

「又胖了,看你肚子圓的。」老黑拍拍李強的肚子笑著說。

「人家一當兵就是奔著當干部去的。」張建地打著偏捶。

「別在這胡說八道的,有人听見不好。」李強輕聲呵斥了張建地一句。

「進了大樓,小點聲。先去我房間坐著喝會水,中午到飯點咱們出去門口吃。」李強安排著。

一百

李強領我們進去的樓是炮師的招待所。李強的父親安排他在招待所住著,封閉復習。

軍事化管理,早上跟著戰士一起出早操,然後跟著一起吃飯。就是不用跟著一起訓練,自己回房間復習。

房間不錯,干干淨淨的。里邊兩張床,有沙發,有衣櫥,還帶著一個衛生間。

「挺享受啊,李師長。」老黑開著玩笑。

「別胡說八道,老黑!」賀方安喝止了老黑,賀方安跟李強關系比較好。

「坐下吧,還有幾個隻果,我給你們洗洗。」李強還是很熱情得招呼著我們。

「建地,你去洗洗吧。」賀方安安排張建地。

「喝不喝水?」李強又問。

「別喝了,怪麻煩,一會不就走了?飯店再喝吧。」賀方安代替大家回答。

「行!那就出去再喝,我也懶得泡,哈哈。」李強實話實說。

「怎麼樣,李強?讓老爺子拽回來感覺挺好吧?」我問李強。

「好什麼好?一點不自由,不如在河東高中的時候。」李強發著牢騷。

「早上還得跑操,累死我了。」

「你這身肉。也沒給你跑下來。」老黑總是揀不好听地說。

「老黑,你今天一句正兒八經的也不說。」賀方安又說老黑。

「呵呵,沒事沒事。」李強性格也是不錯。

「你怎麼樣海超?還要在河東高中待多久?待到高考?」李強問我。

「唉,我對考大學不抱期望,也早想回去了,但是,這不還有這麼多兄弟嘛,舍不得啊。」

「就是,就是,別走了。」賀方安拍著我的肩膀說,」在一起多好。留下來吧。」

「在這干什麼?留下來種地嗎?」老黑跟我們這幫朋友說話一般都是這個口氣。

「就是,海超肯定也要回去。我們解散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張建地嘆了口氣說。

「對啊,你看,郝超走了,回蘭州了,李強這也走了,回部隊了。下一個估計就是海超了。」賀方安也有些感慨。

「我們在一起的日子確實很快樂,我想起來就感覺挺美的。」李強說。

我們就這樣快樂地聊著,不知不覺就快晌午了。

李強抬腕看了看表,「十一點半了,走吧?喝酒去!」

「哎吆,什麼表?還戴上表了,我看看。」老黑嚷到。

「認識吧?」李強把手腕伸到老黑面前。

「不認識,都是英文。」

「SEIKO,精工表。我大哥前兩天從北京回來給我的。」李強炫著。

「對,記得電視上有廣告,日本的吧?」我問李強。

「對,是小日本的,這小日本是厲害,現在好多電器也都是日本出產的。」李強接著說。

「咚咚咚!李強!」正說著,有人敲門。

「來了!」李強趕緊跑去打開門。

一位穿著軍裝的魁梧的軍人站在門口︰「怎麼這麼多人啊?去吃飯了,李強。」

「哦,趙參謀,我今天中午不去飯堂吃了吧?我來了幾個同學。來看我的。」

「哦,那一起吧,我讓飯堂多準備幾個人的給你們。」趙參謀說。

「別別別!」李強趕緊說。

李強把趙參謀往離拉了拉,伸頭看了看外邊,小聲說︰「趙參謀,麻煩你個事,我中午跟同學去外邊吃吧?」

「這,……」趙參謀顯然有些為難。

「你放心,我肯定不到處亂跑。就在大院門口的飯店。」李強又有些央求地說。

「那好吧,別走遠了。師長問起來,我不好交代。」趙參謀很嚴肅地說。

「千萬別跟我爸爸說,我出去了。我就跟同學吃個飯就回來,謝謝啦。」李強又要求著,

趙參謀伸頭往屋里看看我們,打量了一下。

「首長好!我爸爸也是當兵的。」老黑喊道。

趙參謀笑著朝我們點了點頭,「好吧,早去早回,別給我惹事。別喝酒啊!」趙參謀囑咐了一句。

「好的,好的。」李強高興地已經開始往外送趙參謀了。

趙參謀見狀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出門走了。

「你爸爸派來監視你的?」老黑問。

「什麼監視?安排我學習的,不過也算吧。」李強撇了撇嘴說。

「怎麼樣?可以走了吧?夜長夢多。」賀方安說。

「就是,走吧,一會你爸來了,把你抓走了。我們白來一趟。」張建地說。

「就是就是,連你口酒都沒喝上。趕緊走。」老黑也催促著。

「嗯,你們先下去,走到大門外朝東走,一百米。有個飯店叫「正陽餐館」,你們先進去,跟老板說我,要個雅間,我一會過去。」李強安排賀方安帶我們先走。

「行!那我們先去飯店等你。」賀方安答應著,一邊招呼我們往外走。

出大門,路過崗哨時,老黑向哨兵敬禮說謝謝啦,哨兵笑笑點點頭。

出了大門,我們順路邊走了百十米,看到有一家不大的飯店,老黑這次走在隊伍的最前邊,還特意往路中間走走,看了看門頭,轉頭說,「就是這家,正陽餐館。」

賀方安在後邊笑著說︰「老黑來的時候走在最後,現在喝酒了,來精神了,走在最前邊。」

「吃飯再瞪不起眼了,干什麼能行?」老黑不緊不慢地說。

老黑等我們到了飯店門口,才推門,一起進去。

「老板?」老黑進門就喊。

「來了來了」,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圍著圍裙跑出來,「來吧,里邊請,幾位?」

「認識李強吧?」賀方安問。

「哪個李強?」女人問道。

「大院里邊的。」賀方安往西指指部隊大院的方向。

「哦,認識認識,他經常過來,你們幾位?。」

「我們五個人,給我們個雅間吧。」賀方安交代老板,「要最好的屋。」

「行,行!里邊請吧,最里邊的大房間,鳶飛廳。」老板往里讓著。

「點菜吧現在?」老板又問。

「等李強來點吧。」賀方安說。

「先上壺茶吧,渴壞了,一上午沒撈著喝水。」我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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