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龍看著身邊的這個小家伙,不由的輕笑了一聲,沒有和他多說話,只是淡然的搖了搖頭。
「某家不管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韓龍最後還是翻了一個白眼從這里離開了,留下了一句讓孫登臉色十分糾結的話語。
韓龍從這里離開之後,陰鬼宮得弟子頓時滿頭大汗的來到了他的面前。
「你們這修的什麼仙兒,愣是被幾個普通人給擠了出去,也真是夠蠢的!」
再那兩個弟子說話之前,韓龍率先發難,讓他們兩個人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也有著無奈。
韓龍看他們不再吭聲了也是輕輕的出了一口氣,然後伸了伸手將剩下的人手找了回來,帶著他們就這麼離開了榮盛賭坊。
當晚他們在阜平城隨便找了一家中等客棧住了下去,然後就讓他們各自休息,其余的什麼都不要多問。
對于這個總是神神秘秘的家伙,眾多陰鬼宮的弟子,和後面趕過來的兩個陰鬼宮的長老都是有些不解,同時也帶著濃濃的不屑。
雖然宮主一直說,這是一個怪才,讓他們對韓龍多家尊敬,但是在這群人看來,韓龍不過就是一個區區的練氣巔峰的修士罷了。
哪里有什麼值得他們尊敬的地方。
他們懼怕車遲國的軍陣,他們敬畏車遲國的強者,但是對于這麼一個勢單力孤,修為不強的家伙,他們著實沒有辦法尊敬,至于計謀
這等小人物,一巴掌派過去就死了,哪里需要什麼計謀!
韓龍對于他們的這種心思自然是知道的十分清楚,不過即便他已經非常清楚了,他也沒有去在乎。
每日照常的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讀書喝茶,然後就是去賭場耍上兩手,有輸有贏倒也十分愉快。
就在眾多陰鬼宮的弟子和長老快要看不下去的時候,韓龍終于將他們召集在了一起。
「剛剛從校事府那里得到的消息,車遲國派出一支使者前來百鬼山,但是目的不是很明確,帶隊的是號稱車遲國第一高手的司徒寇興。
現在應該已經走到了天祿城,在一戰他們就會到達阜平,我等會率先迎上去,一是為了打探打探他們來這里到底是什麼目的,第二也是因為宮主將與車遲國的所有事情,暫時交給某家處理了,諸位可有異議?」
韓龍在這里小小的偷換了一個概念,陰鬼宮宮主交給他的是面對校事府的事情,但是因為他一直在陰鬼宮各種出謀劃策,再加上現在又是讓這群人听他的,所以這個偷換概念倒也沒有讓人發現。
不過眾多陰鬼宮之人比較驚奇的就是,剛剛韓龍說道的那句「從校事府得到的消息」,這讓他們非常的不理解了。
「不知道剛剛韓龍先生說的校事府」其中一個陰鬼宮的長老朝著韓龍拱手說道,臉色頗有些不明所以的意思,「不知道老夫是不是剛剛听錯了,或者理解錯了?」
「鬼赤長老沒有听錯,也沒有理解錯,小子這段時間一直在校事府的賭坊里面泡著,別的事情沒有做,這個校事府的據點已經和我等達成了合作。
我等想要知道的消息,他們就可以無償提供給我們,當然,我等也需要給他們些許的庇護,支持他們有些許的擴張,不過同樣的,這些擴張必須有我們陰鬼宮參與進去!」
韓龍十分自然的說出了他和那榮盛賭坊所謂「校事府」的交易,听得眾人不但迷茫了,甚至都出現了驚恐的模樣。
「我等更加不明白了,難不成你就是校事府之人?」另一名陰鬼宮的長老鬼江朝著韓龍輕聲問道,「據老夫所知,校事府的規矩想來嚴謹,恐怕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
「當然,他們的確特別不好說話!」韓龍沒有否認,反而非常認真的點頭認可了他的這句話,「為了說通他們,小子費了不少的力氣!」
韓龍這麼恬不知恥的一句話說的眾人臉色更加的糾結了。
「請原諒我等的冒犯,不如先生具體講講可好?」作為陰鬼宮的長老,江湖閱歷和心性都是上等的,他們自然不會被韓龍的這麼幾句不痛不癢的話給糊弄過去。
韓龍出山的原因是為了給陰鬼宮做事,他們出山的原因除了輔佐韓龍給陰鬼宮做事之外,還要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韓龍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將那些塵土都拍落了下去,然後一副老神自在的將茶杯端了起來,好好的喝了一大口茶水。
「小子不過就是和他們做了一些未來該做的事情罷了,這沒有什麼大驚小鬼的吧。」
「不知道什麼是未來該做的事情?」鬼江仍然追問下去,「還請韓龍先生解釋一下。」
「我等走出百鬼山,是為了什麼?」
「我等是為了輔佐韓龍先生辦事,先生是為了解決我陰鬼宮的問題,具體的是為了打成我陰鬼宮和艷姬夫人聯姻,同時讓我陰鬼宮和車遲國緩解緊張關系!」
這長老說的倒是頭頭是道,一看就是一個明事理的長老。
韓龍听完之後也是連連點頭,然後繼續問道。
「我等都和艷姬夫人聯姻了,那麼這一個小小的校事府的據點
,是不是也要听從艷姬夫人夫家的命令?」
韓龍問的十分自然,眾多陰鬼宮的弟子听了之後也是十分自然的點了點頭,便是那兩個長老第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不對!」還是鬼江反應更快一些,「不對不對,我等並沒有和艷姬夫人聯姻啊!」
「我等這次出來是干什麼的?」韓龍听到鬼江的話,不由的眉頭一鎖,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寒冷了起來。
「我等這次來是為了和艷姬夫人聯姻,同時還為了緩和」
鬼江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態度也變得越來越詭異,看向韓龍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我等並沒有和艷姬夫人聯姻,他們憑什麼現在就相信你,和你這麼做!」鬼江長老後面的話不知道怎麼說了,但是鬼赤卻是不同。
這是一個直腦筋,很多時候說話有些難听,但是說的十分在理。
比如現在,鬼江就不斷的點著頭,覺得這個兄弟說的很有道理。
「兩位長老覺得小子這次辦不成這件事?」韓龍再次問道,不過這次他卻是吃了癟。
「你能不能辦成這件事我等不管,就問你你在這里憑什麼讓校事府的據點相信你,就憑你輕飄飄的說了那麼幾句話?」
韓龍看著此時仍然梗著脖子的鬼赤,就知道這個家伙是個直腸子,但是他最怕的還真就是這種直腸子,因為他沒有那麼多的理所當然,非常的不好糊弄。
「鬼赤長老,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韓龍輕笑著,「我等為何要去和艷姬夫人聯姻,還不是因為現在艷姬夫人現在自顧不暇,校事府此時也出了不少的問題,幾乎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
這才給了我等這麼一次機會,讓我等有機可乘可以直接對艷姬夫人下手!」
「那和這次有什麼關系?」鬼赤依舊是不為所動,就是要看看韓龍到底能夠說出什麼花來。
韓龍壓了壓自己心頭的氣息,然後輕聲繼續說道。
「我等都能夠看出來的東西,校事府的人定然更加的窘迫了。」韓龍嘴角帶出了一抹冷笑,「小子只不過將他們面對的危險說出來,剩下的他們自然會好生考量。
至于小子閑雜要的,其實對于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麼問題,小子只不過是吧合作提前了,就像是這個賭坊里面的借貸,他們也不過就是將錢借了出去,這是一眼的道理!」
「他們憑什麼相信你?」
「他們憑什麼不相信小子?」韓龍笑了,「咱們陰鬼宮根深蒂固,他們若是想要在這附近好生過活下去的話,那就必須和我陰鬼宮處理好關系。
若是小子願意,可以讓現在的校事府更加的雪上加霜,他們的日子就會更加的難過,校事府之所以忠誠無雙,那是因為他們效忠的是校事府,是艷姬夫人。
這是他們最讓人敬佩的地方,同樣也是讓他們最讓人詬病的一件事,他們能夠走到如今這一步,也正式因為如此。」
韓龍的話讓陰鬼宮的兩個長老並不是很明白,但是鬼江和鬼赤兩個人卻是不再多說了下去。
主要是鬼赤也實在是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了,韓龍的話似乎有些道理,卻又似乎沒有什麼太多的道理。
這其中的東西,他卻是分辨不出來的。
「我等接下來去哪里?」鬼江輕輕的咳嗽了兩聲,將話題轉了出去,「難不成現在我等就要去和那寇興踫頭了麼?
听聞寇興乃是車遲國的第一高手,曾經一人一騎讀下二十余城,所過之處幾乎是寸草不留!
而且他應該是車遲國最有可能成為元嬰修士的那個人,你這班前去,就憑你的這點微末修為,便是加上我等兄弟,恐怕也就是被他一掌拍死的貨!」
鬼江說的十分不客氣,這種不客氣可是連他自己都帶上去了,足以證明他並不是給誰難看罷了。
韓龍對此並不擔心,將這兩個長老糊弄過去之後,他的臉色再次變成了這種不忙不慌的模樣,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還真的給了別人些許的信心。
「兩位長老不用擔心,這件事,某家自己就能做了!」韓龍輕飄飄的將這件事給攬了過來,讓兩個陰鬼宮的長老眼神不斷的翻著白。
一行人再次上路,這次他們的目的地是天祿城,他們要在天祿城里,將寇興等人截住,直接進行談判。
就在他們上路的這段時間,韓龍的小徒弟此時也成功的再次活下來一次。
從涪陵城平安客棧跑出來的張湯,在剛剛走出客棧的時候,他倒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也沒有想象中的那種肅殺。
但是當他走出了涪陵城,尤其是當他剛剛踏進那飛狐峪的一剎那,他頓時明白了什麼叫做天羅地網。
平安客棧已經在這方圓百里都闖出了不少的名聲,至于枉死城更是名聲大噪。
張湯的追殺令一出,頓時讓整個車遲和天狼的黑白兩道都懵了,大家在想辦法追殺這個人的同時,也都在查這是一個什麼人物,能夠讓這兩位同時開口,要他的性命。
張湯從到達飛狐峪開始,看到的商隊都是藏著刀槍準備取他的性
命,路過的行人會背後給他一刀。
便是那看上去垂垂老矣的老叟,年幼的稚童,甚至還有偽裝成身懷六甲的婦人,都是一個個的要將他的首級拿下來。
若非是張湯也是已經有了些許修為,再加上他的性子機敏,從小收到了太多的苦楚,讓他腦子非常的靈光的話,恐怕他連飛狐峪都走不出去。
而走出了飛狐峪,進入塢城之後,本以為自己能夠輕松一下子的張湯,非但沒能輕松的了,一進入塢城之中就被城門令用一些听上去就很扯淡的理由給扣下了,直接扔進了塢城的大牢之中。
當天晚上,若非是他發現事情不對,直接逆行丹田之氣提升了修為一掌排開了大牢的門,逃了出去的話,恐怕張湯的性命也就交代在塢城的大牢之中了。
之後住店他踫到了有人在他飯菜里下藥,在他床榻上扔毒蛇毒蟲,往他房間里吹迷煙的,甚至還有直接在他房間里放火的。
這一連串的事情著實是讓張湯變得心力憔悴了起來。
其他的暫且不說,這沒完沒了得暗殺,幾乎讓他整個人都崩潰了一樣。
「還有半天就要到枉死城了,真是不容易啊!」
張湯此時正在躲在一個隱蔽的山洞之中,自己給自己包扎著身上的傷口。
本來就沒有什麼笑容的張湯此時更是臉上絲毫不帶笑容,嚴肅的讓周圍的空氣都僵住了一樣!
張湯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想法,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會經歷這麼多的殺戮。
他的確是知道自己會一路艱難坎坷,但是他不知道為了利益和好處,這麼多人會這麼拼命的想要殺了自己。
「這就是財帛動人心麼?」
張湯修行的是李鍪給他的《韓非子》一書,別的不說,里面的論調就是滿滿的人性本惡!
張湯本來也並不是很在乎這件事,他甚至都覺得《韓非子》這本神書有些過于的悲傷了,這個世間哪里有這麼多的惡!
但是當他踏上旅途的時候,當他帶出來足夠的利益的時候,張湯明白了什麼叫做人性!
人性或許並不是本惡,只不過當人性失去了足夠的約束,再加上些許利益,若是再沒有足夠的威懾力的話,那麼人們將會變得無比的罪惡!
而且這種罪惡還是會傳播的!
這就是張湯這一路上學會的東西了!
「這里有沒有!」
「去看看另一邊!」
「仙師為什麼還沒有到,再去請一趟仙師!」
外面傳來了種種嘈雜聲音,讓洞穴.里面的張湯趕緊將自己的痕跡清理掉,然後連自己藏的更加的深邃隱蔽了。
他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突然出現的這種嘈雜他都听得有些不耐煩了。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怨恨過自己的先生,也就是劍門的掌門李鍪。
他覺得自己已經慢慢的接近真相了,同樣他也覺得,只要自己能夠活著到達枉死城,他一定會受益匪淺的!
隱藏了小半天之後,外面的動靜這才重新歸于寂靜。
但是張湯並沒有著急出去,而是繼續在這里等待著。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外面再次傳來了陣陣嘈雜之聲,只不過這個嘈雜之聲來的快,去得也快!
這次仿佛是這些人真的離開了一樣。
但是張湯依舊沒有離開,依舊沒有出任何的動靜。
還有不到半天的路程他就可以到達枉死城,這半天時間,他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直到夜色徹底的降臨,直到月亮已經掛上了中天。
張湯這才小心翼翼的從自己藏身的洞穴之中逃出來。
然後就著那月光,一點一點的從山上爬下來,然後朝著不遠處的枉死城沖了出去。
小半天的路程生生讓小心翼翼的張湯走到了太陽高掛。
已經兩天一夜不吃不喝的小張湯已經十分的虛弱了,渾身的狼狽也是已經都有著分辨不清他的本來面貌了。
但是他走路的腳步依然十分的堅定,他的兩只眼楮分外的名亮動人,離得枉死城越近,他的眼楮越亮!
若想立法,必須入世!
只有看見足夠多的人心本善,他才能知道百姓需要什麼!
只有看到了足夠多的人心之惡毒,他才能知道人們最懼怕什麼!
他因為養父母的事情,因為沈富的事情,他看到了足夠多的人心至善!
但是他的那所謂的父親和母親卻還不夠惡!
李鍪這次就是要讓他看一看平凡人的惡!
隨著目的地越來越近,張湯的隱藏也終于被人識破了!
看著近在咫尺的枉死城城門,眾多埋伏之人終于還是不顧身份和其他,堂而皇之的開始了殺戮!
這群人要在枉死城城門之前將張湯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