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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前的廝殺未休。

十三個運用奇門兵器的高手連成一體,猶如一條雙頭巨蟒,首尾兼顧,肆意游動,所過之處,那些士卒都像是潮水一樣被破開。

護衛著曹忠賢的那些人,幾次想要轉移,都被這十三人死死咬住逼回原位,如果不是曹忠賢本人拼著傷勢加重,出手幾次,他們這個隊列可能也已經被貫穿。

曹忠賢背後傷口太大,點穴上藥之後也沒有辦法完全止血,幾次揮出斷劍之後,他渾身都被血色浸透,咬牙強忍著那種好像已經把整個身體劈成兩半的痛苦。

「曹忠賢,你數十年來殘害忠良,漠視無辜,多少惡徒仰仗你東廠之勢橫行,因此慘死之人不計其數,今天,也到了該償還的時候了。」

使天龍棍的那個彪形大漢喊出這一段話端的是正氣凜然,可惜,他棍子上已經沾滿了鮮血,動手的時候殘暴無比,碎喉斷頭,甚至把士兵生生洞穿撕裂,即使對手已經受到必死的傷勢,也要補上一棍,讓對方死的更慘。

這根本就是江湖中那種最凶殘的殺手的作風。

今夜死在這十三人手下的,累計起來恐怕已經有三百個左右了,鮮活的生命被撕裂之後,成了他們裝點氣氛的血色涂鴉。

可這個巨大的廣場上,陸小鳳和雷震天所在的兩處戰圈,卻更為奪目。

雖然,這兩處戰圈的人數,比起十三個奇門高手所在處顯得少了很多,但是,陸小鳳和那五大高手的戰斗,從開始之後就幾乎足不沾地,他們踏著那些禁軍和東廠人馬的頭部、肩部,騰挪轉動,不斷過招,無疑要比地面上的眾人顯眼的多。

而即使地面上許許多多的人都趁機揮刀挺槍,意圖把他們從空中刺落,也只不過是讓自己的兵器成為他們的第二層踏板,斷裂的長槍和刀片四處飛迸,反而成為他們互相攻擊的附帶物品。

至于雷震天那邊和木道人交手的情況就更加不必多說。

鬼哭神嚎的嗚嗚之聲,飛速轉動,時不時離手飛舞一圈的烏黑斧光,讓那些普通士卒根本不敢靠近,木道人掌上迸發出來縱橫交錯的劍氣,更是讓人在十幾步之外都感覺皮膚刺痛。

他們這個地方的眾多士卒,只能圍成一個大圈,苦苦的等著這兩人分出一個勝敗來。

忽然,兩道暗影掠過,一股更為強盛的壓迫感,一下子蓋過了雷震天和木道人的死戰之勢。

十三個奇門高手,圍攻陸小鳳的五人,甚至包括木道人,看到那夜叉面具人身後拖拽著大紅斗篷從半空中飛過,神情皆有所動。

陸小鳳趁機從五人圍攻之中月兌身,落在牆頭上,笑道︰「終于來了。」

他看的卻是那藍衣劍客。

那倆人的身體在飛掠的過程中散出渾厚難言的內力,一路上攪動著足可波及方圓數十步的震蕩勁風。

他們在跨越這廣闊場地的時候,實際上只落地兩三次,而且腳下一沾即走,卻讓周圍密密麻麻過千名東廠、禁軍,心驚膽戰的自覺退出了一條橫跨整個廣場的道路。

宛若黑色的潮水被劈分,大紅、深藍的蛟龍破水而出,落在了奉天殿前。

作為奉天殿根基的三層石台,全部都是用漢白玉包築,每一層石台的邊角處都有雕刻極為精美的石欄桿。

方雲漢和齊王在空中錯身,落在第三層石台的欄桿上,左右對峙,大紅色的斗篷獵獵翻卷,無刃鐵劍凌空斜指,嗡鳴不絕。

「我說過,那里離奉天殿並不算遠。」方雲漢朗聲笑道,「既然已經證實你攔不住我,這面具還有什麼必要戴下去嗎?」

他說著,就把背上的包裹解下來往陸小鳳那邊扔過去。

齊王沒有出手阻攔。從京城之外五里的截擊地點一路打到這里,雖然多數時間方雲漢都在與他拉開距離,但光是相對短暫的二者近身接觸的時間里,他們已經交手超過三百招,全部可以說是平分秋色。

所以齊王心知,就算出手,也必然會被方雲漢攔下,何必去做無用功。

金衣大胡子等人倒是有心攔截,可惜速度終究遜色一籌,那東西已被陸小鳳接住。

陸小鳳把包裹一揚,說道︰「這是罪證?」

「與罪證效果無二。」方雲漢目不斜視,回答道,「拿去給皇帝吧。」

陸小鳳听了,好奇的目光在夜叉面具人身上多掃了一下,立刻動身,那五大高手緊隨其後,他們遠去的過程中不斷響起呼喝之聲,而原本廝殺的聲音最響的這座廣場卻沉寂下來,十三個奇門高手不再出招,听命于東廠的眾多士卒,也開始以曹忠賢為中心收縮、聚攏。

曹忠賢看到如此局勢,哪還不懂是什麼情況,他看著那夜叉面具人,竟然還先笑了兩聲,才道︰「你就是京城連日以來諸多事端的主使者吧,既然已經公然現身,還不敢摘下面具嗎?莫非面具之下是哪位熟人?」

齊王看也不看曹忠賢,面具後的眼楮只盯著方雲漢,身後大紅色的斗篷漸漸垂落,道︰「我一向以為,這一生想要成就大業,江湖中的諸多阻礙,都只是小阻礙,尤其是當隱形人覆滅之後,如陸小鳳、喬上舟等,最多是幾塊小石子,暫且不管,也礙不了大局。誰想到,你一個殊無派門的江湖散人,竟然能把我逼到這等程度。」

他腳下是一排漢白玉欄桿,紅色的斗篷垂落下來之後,把整個身體都隱藏進去,如同一只收起了羽翼的梟,蹲守在絕高的地方,形單影只,孤傲不減,哼笑道︰「這真是一個絕佳的教訓,日後,本王不會再因為背景人脈之差,而輕視任何一個出色的對手。」

按照齊王原本的謀劃,今天晚上曹忠賢就會身死,雷震天也會被圍殺,這一切,明面上都跟齊王沒有任何關聯。

而朝中一下子失去了兩大支柱,將使百官怠惰,皇帝會忽染急病,無能為力,而文武群臣求告于齊王府,齊王三辭三讓,便順理成章把握朝政,統攝全局。

可是方雲漢掌握了少林隱藏的那些東西,又跟他一路激斗到此,這個局幾乎已經破了一大半,他居然還能氣定神閑,分析前因,也不愧是潛藏三十年的夜叉門主。

不過,他剛才說話已經不再刻意改變聲調,最後更是干脆以本王自稱,雷震天和曹忠賢都已經听出他的身份。

「你是齊王?」雷震天面上漲紅,難以置信,不過他剛朝那邊邁步,木道人已經再度出手,兩人又陷入纏斗。

曹忠賢神色也有些恍然,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突然暗啞的光澤在眼中一閃。

那是一卷書簡。

出自一個平平無奇的禁軍士卒袖中。

本來曹忠賢身邊全部都是東廠的心月復,可是這些人已經在剛才的戰斗中損失慘重,所以禁軍圍攏過來的時候,有一部分人替補了空位。

誰也料不到,這個在之前多番變故中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的禁軍士兵,會是笑書生偽裝。

如果葉孤城沒有被西門吹雪引走,可能笑書生直到一切塵埃落定,都不會出手。

那也意味著,在他出手的時候已經抓住了最佳的時機。

玄鐵書簡一擲,在貫穿了劉純身體的同時,數十根鐵片解體疾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全部釘在了曹忠賢身上,有一根甚至從他右眼刺入,沒入了一半。

「啊!」

曹忠賢渾身迸射出數十道血水,劍氣混雜在血水之中,斷劍崩碎式的發出了生命中的最後一招。

周圍將近十人,不分敵我,全被斬的四分五裂,笑書生已退出二十步外,卻模到了自己喉嚨上的一個窟窿。

咚!

偷襲者和反殺者的尸體,幾乎同時跌倒。

已經堪稱權傾朝野的東廠廠公,居然真就死在今夜?!

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驚變,令方雲漢也為之側目。

就在這一剎那,紅影爆發,齊王再次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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