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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國師閔孝行

在這個世界,術士掌握超凡的術法,不入流的術士混跡于市井之間,被人當做神棍、騙子之流者不在少數,厲害的術士高居廟堂之上,或是逍遙于山岳,非常人所能及,而最為厲害的一些術士,他們在所在國家中的地位,也就只比這個國家的國主稍遜一籌而已,就比如說一個國家的國師。

國師,單單憑借這個稱呼,就能夠想到其在一個國家之中的地位,能夠被稱之為國師的術士,即便不是一個國家中最強的術士,也應該相差不遠,起碼是一個國家中最強的那一批術士。

這樣的一位高手,自然不可能寂寂無名,絕對是大名鼎鼎的。

禹國國師閔孝行的名字,在禹國和周邊幾個國家,就是那種大名鼎鼎的,就連鄒橫也听說過對方的大名。

這是一位修為深不可測,最起碼在蘊神境界的強大術士,他成為禹國國師的時間也很久了,在禹國上一任國主在位期間,他就已經是禹國的國師了。

許多次禹國出現的特別厲害的邪異,都是這位國師親自出手解決的,甚至國與國之間的爭端,這位國師也曾經站出來過。

只是從十多年前開始,國師閔孝行也很少再輕易的出去走動了,甚至平時都很少露面,只有比較重要的時候,在國主的邀請之下,才可能會露上一面,告訴世人他還活著。

鄒橫沒有想到,今天一場說是接風洗塵的宴會,國師閔孝行竟然會出現,也沒有想到他在王都能夠見到這位早已經超然物外的國師。

看著須發皆白的閔孝行一步步走上前來,旁的那些官員,在反應過來之後,也一個個的都站起了身,微微躬身行禮。

鄒橫有時候也站起來,對待這樣的一位前輩高人,作為同樣是術士的他,必須需要保持尊重。

閔孝行沒有理會兩旁眾人的躬身行禮,大踏步的從眾人面前走過,來到靠近國主的位置前,腳步這才停了下來。

「拜見國主!」

而這個時候,原本坐在那里的國主,早已經站了起來,看著到了自己面前的閔孝行開口道。

「國師不必多禮,沒想到今日舉行宴會,國師竟然會親自到來,快,請國師上座!」

說話之間,一旁的侍從官已經快速的搬來了桌子,就擺放在了國主座位的旁邊,只是稍稍錯開了一些位置,讓其顯得比國主的位置低了那麼一點。

閔孝行見狀,也沒有任何推辭,直接就走上前去坐下,然後目光掃視了一眼全場,朗聲開口道。

「听聞仁王殿下回國,在此為仁王殿下舉行宴會,我不請自來,就是想看看仁王殿下,各位不要拘謹!」

一邊說著,他一邊抬起手掌,做了一個輕輕下壓的動作。

伴隨著他的這個動作,在場站起來的這些人,全都坐回到了座位上。

鄒橫只覺得在對方伸手按下的那一瞬間,身上多了一股柔和的力量,將他的身體按到了座位上。

這股力量非常的柔和,完全能夠讓人反應的過來,可鄒橫想要反抗這股力量的時候,他才感覺到這股柔和的力量的可怕,根本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撼動的。

「這是什麼等級的術法,法術、還是道術?」重新做回自己的座位上,鄒橫心中立即冒出這樣的念頭。

很顯然,閔孝行剛才所施展的術法,最起碼已經達到了得其真意的程度,雖然術法沒有表現出什麼殺傷力,但恐怕等級絕對不會太低。

作為一國國師,展露出了冰山一角的實力,就已經非常恐怖了。

隨著這位國師的到來,全場眾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大家都知道,他的到來不可能是沒有目的,哪怕如他所說,只是想見見仁王,也應該會和仁王談談,囑咐幾句話。

而閔孝行會和仁王說些什麼,這對他們這些禹國的官員來說,無疑是極為重要的。

如果這位平日里極少露面,基本不插手朝政的國師,表現出了對仁王足夠的看好,那麼剛剛回國的仁王,接下來無疑會因此獲益良多,反之,如果國師不太喜歡仁王,仁王接下來的日子將會更加難過。

眾人視線注視之下,閔孝行轉過頭,看了一眼仁王,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後微微點了點頭,又將目光轉向了國主,這才開口說道。

「仁王在齊國這些年過得不容易,如今歸來,作為國主目前唯一成年的子嗣,當善待之!」

閔孝行此言一出,禹國國主並沒有立即接話,反倒是目光看著閔孝行,與之對視了半天。

在這一刻,氣氛明顯就有些不對了,所有人鴉雀無聲,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都只是默默的看著。

鄒橫心中快速的思索著,回憶著剛才閔孝行說話時候的語氣,想以此來判斷對方真正想表達的意思,或者說出這話里不對的地方。

那麼一句話,听上去似乎很正常,但若真的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場面就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了。

鄒橫剛剛來到王都,對于許多的事情都沒有什麼了解,光憑一句話,他也沒有辦法判斷出什麼東西來。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禹國國國突然間輕嘆了一聲,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悲傷,緩緩的開口道。

「國師之言,讓我想起了我死去的那幾個兒子,一時之間有些失態了,國師和諸位愛卿,不要介意!」

這一開口,現場死寂一般的氣氛,這才終于緩和了下來,鄒橫身旁的張小年,也終于敢大口喘氣了,剛才那種氣氛有些嚇住他了,讓他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場中的氣氛剛剛緩和下來,鄒橫又听到了國師閔孝行的聲音響起。

「國主已經痛失了幾位子嗣,那就不要再讓那樣的悲劇發生了,仁王殿下作為質子,已經為禹國付出了不少,回來了,就讓他好好的,畢竟,他也為人父了!」

如果剛才閔孝行所說的話,只是可能意有所指的話,那現在他說的這句話,就是很明顯的話里有話了。

鄒橫不知道在場有多少人能夠听懂,反正他是听不太懂,不過按照字面上的意思,國師閔孝行對仁王有維護之意,至于說的是不是反話,暫時就不得而知了。

而他這句話,禹國國主很快就給予了回應,點頭說了一句,「這是自然!」

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下文了,而閔孝行也未曾再多說什麼,宴會的歌舞表演又重新開始了。

只是這一次,眾人吃得味同嚼蠟,原本還算賞心悅目的歌舞表演,一個個也沒有什麼心情欣賞,宴會只持續了半個時辰不到,就差不多要散場了。

而按照鄒橫所知,原本到了這個時間,只是歌舞表演結束,接下來會有一些術士的交流,作為這場宴會的增色。

他在來之前,仁王還專程囑咐過他,作為護送仁王回來的功臣,他有可能也會被邀請交流,讓他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而現在,這個環節被取消掉了,眾人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可惜的,只是宴會結束之後就各自離去了。

在哪種壓抑的氛圍之下,坐在那里非常的難受,所以難受的時間還是越短越好。

等到眾人離開之後,一直有兩個座位上的人是沒有動的,而沒有動的這兩人,自然就是禹國的國主和國師閔孝行了。

因為兩人都沒有動,所以那些空出來的桌椅,宮中的僕役也沒有敢搬走,就暫時先在那里放著,原本應該在身邊侍奉的人,現在也都離開了。

能夠在宮中混的人,都是很有眼力的,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應該在身邊侍奉。

場中就剩下兩人,這時候,禹國國主才開口說道︰「國師今日出現,讓本君很意外!」

「一個人每天一直修煉,多少會覺得有些枯燥,所以出來湊個熱鬧,順便在有些事情上提醒一下國主!」閔孝行聞言,沉聲開口說道。

他這句話說完,禹國國主微微低下了頭,抬起了自己的雙手,看了看自己遍布皺紋的雙手,這才繼續開口道。

「國師就不能體諒一下本君嗎?本君只不過是想再活幾年,再好好的治理一下禹國!」

閔孝行听到這句話,微微的搖了搖頭,看著禹國國主說道︰「生老病死,是這個世間大多數人無法逃月兌的宿命,害怕死亡,此為人之天性,無可厚非,先輩也創造出了不少益壽延年之法,靜心養生之術,都是想要活得長久一些,可人活著,總歸是要有些價值的,有些需要自己承擔的責任,始終是無法推諉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閔孝行站起了身,有些居高臨下的看著禹國國主,這讓禹國的國主感到很不舒服,于是他也想要站起來。

只不過他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卻發覺自己的身體有些無力,在沒有人攙扶的情況下,想要站起身來,都顯得有些艱難費力,好不容易站起來之後,身子也無法挺直,還是顯得氣勢弱了一籌。

見狀,閔孝行微微搖了搖頭,直接轉過身去大踏步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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