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侂冑完全翻臉了。
強行推行法令,給岳飛加封鄂王。
將請求皇帝南下逃難的官員都給塞進了大理寺里。
錢家只是觀察,準備秋後算賬。
韓侂冑卻是直接就下手。
吳松下手,可從來不留情。韓侂冑你敢說抓,此時的吳松連皇帝都敢給你關起來,有什麼嘛,咱膽子夠肥。
王藺,關大牢了。
王藺並沒有在韓侂冑的名單中,但吳松就是要抓他。
這種軟蛋吳松看不起。
話說,韓侂冑準備考慮看要不要給余端禮交個底的同時,臨洮軍。
原州之戰打響了。
一百架投石車,將一百只裝滿油的陶罐投向原州城的時候,十萬大軍開始東進。
檄文出。
一共十一個字。
驅逐韃虜,收復山河,辛棄疾。
轟轟烈烈的攻城戰。
辛棄疾穿著明光鎧就在陣前,帥旗壓到了城前五百步。
這是一種態度。
死戰。
辛棄疾要用最強的氣勢打下原州城,這是為了震懾西夏人,這樣他才能放心的東西,攻打京兆。
宛城。
趙方找到了蔡蛟︰「蔡將軍,打西京之戰並非我等不信任將軍,而是有一處更適合將軍,將軍曾經在汴梁帶過兵,為了防止汴梁城的守軍前來救援,我們需要你鎮守一處要地,守住要道,絕對不能讓汴梁的金兵過來。」
「守多久?」
「三個月,或者等我們平定了京兆、西京這一帶就會有兵馬前去支援你。可否。」
蔡蛟一抱拳︰「趙公看得起,在下與金國過來的兄弟定不負趙公,不負宛城。」
趙方回禮︰「將軍辛苦,或許會遇到惡戰,若有不敵,請及時求援。」
「趙公放心,我定會全力以赴,只是在下有一個小請求,若在下錯了請別怪罪。」
「有何請求,說吧。」
蔡蛟說道︰「在下投宛城軍,眼下已經要攻打西京,這必是宛城軍崛起之戰,在下斗膽問一句,宛城軍大帥是何人,若此戰在下有功勛,可否有資格見到大帥。」
趙方听完這話,想了想後回答︰「宛城軍沒有大帥。」
「沒有?」蔡蛟一臉驚訝。
趙方說道︰「宛城軍與臨洮軍本是一體,宛城軍號稱八大義盜聯軍,可你也看到了,顯然不是,他們戰死三人,重傷兩人,其余的軍餃還沒將軍高。現在這也不算什麼秘密,主君正在攻打金中都,這是死戰,一定要勝的惡戰。相必,金國已經知道主君是誰了,很快,大宋朝廷也會知道。」
蔡蛟心中佩服,敢攻打金中都,這代表擁有足夠的力量。
趙方繼續說道︰「你見過,那天主君從洛陽回宛城,路過的就是你的防區,還和你交談過,提議讓你去拉攏金國漢軍舊友。」
「他,他,他……」蔡蛟不敢相信了,因為韓絳太年輕。
「沒錯,絳哥兒今年十九了,其養父韓節夫現任大宋樞密院副使,爵位是平原郡王。已經在韓家祠堂立下血的誓,此生不敢窺視大寶。」
說完這些,趙方又多說幾句︰「絳哥兒對歸正人極好,淮南東路軍甘願拼上全軍性命,這是人心換來的,守住防線,不是為他,是為了你們自己,宛城有你們的田,你們的屋,你們的家人,你們是宛城的子弟。」
蔡蛟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此時,韓絳。
攻打金中都,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場惡戰。
對于韓絳來說也是。
一國都城,經營多年的都城。
光是城外的堡壘、要塞就有無數,金中都的城牆也夠高、夠厚。
韓絳堅信真理,他也在奉行自己的真理。
「火帝軍,放!」韓絳用盡全力揮下了令旗。
五百門四寸口徑火炮齊鳴。
管你什麼鐵浮屠,管你什麼拐子馬,在真理面前都要跪。
韓絳翻身上了高台,手中的令旗再一次舉起︰「炮口抬高一寸,火帝軍,放!」
看著面前的尸山血海,韓絳緊緊的咬著牙︰「火帝軍,推進二百步,準備。」
二百步。
不是靠人推著就能前進的,韓絳麾下三大猛將,來自黎族與漢人混血的陌刀楊統制,來自僮人的雙刀馮統制,原棗陽軍的斧頭兵統制扈統制。
三人帶著本部兵馬如鐵血的機器一樣,為火帝軍開路。
鐵浮屠在五百門炮兩連射之後,一千多發炮彈已經炸的他們血流成河。
硬拼已經被找殘的扢叉騎士,韓絳所部三大重步兵軍團進入了收割狀態,他們的使命就是為火帝軍開路,把火帝軍護送到城牆的射程之內。
城牆上的完顏襄披著滿頭白發,他手心在流血,是被自己緊握的拳頭所自傷的。
他親歷過不知道多少次惡戰。
今日,扢叉騎士連一個朝面都沒有撐下來,打的他心在滴血。
這是大金最強的軍團,一共三千人,一個朝面死光。
大金還有四十萬真正的精銳,但卻只有十三萬在中都,有二十萬在北邊,在北邊的二十萬有七萬在上京,八萬在中京,五萬在防御蒙古各部。
其余的人馬分散在了東京,河南府(西京),汴梁,京兆。
這才一個時辰,損失了三千扢叉騎士,八千騎兵,兩萬精銳。
這仗要怎麼打。
守城嗎?
純粹的守城戰是沒有勝算的,若沒有外援至,他們能守多久。
正在完顏襄思考的時候,一個親兵將他撲倒在地,卻見金國東邊的城牆上碎石漫天,一片城牆破生生的被炸低了足足兩丈,城牆上的守軍一片片的倒下。
終于,完顏襄知道韓絳的武器是什麼了。
一顆四寸直徑的生鐵球。
就這東西,比箭的速度還快飛過來,打到士兵身上,城牆上士兵密集處,無論你有盾或是沒盾,有甲或是沒甲,一顆鐵球就能讓至少八人丟了性命,幾十人受傷。
這樣的鐵球打在城牆上,牆磚大片大片的掉落。
金軍死守。
他們知道,城破,他們都得死。
想一想曾經他們攻破汴梁城發生了什麼,他們不會忘記。
韓絳眼楮都紅了。
最初見到戰場,看到血他害怕,可此時他不怕,他甚至願意提上一只炸藥包親自沖到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