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兒在想什麼,劉過猜得到。
劉過只想說,加油。
你最好馬上成為金國的權臣,然後禍害金國有才有德的人,當韓絳羽翼豐滿之時,就是你金國滅亡之時。
朱熹眼下怎麼樣?
有人想朱熹去死。
當然,這些想朱熹去死的人當中肯定不包括韓絳。
別說是韓絳,就是韓家的智慧擔當史達祖都開始頭痛了。
韓絳坐在水塘邊,呆呆的看著水里的魚。
史達祖站在不遠處,手上翻看著最新收到的消息。
「少君,宮里傳出來消息,李潽在太後宮里待了足足一個半時辰,有宮女听到屋里不時的傳出來爭吵聲。」說到這里,史達祖又補充了一句︰「很激烈,還有兩個細節,一個是李潽出宮的時候撞了一個太監,也不問原由就打了那太監一巴掌。」
韓絳轉過頭︰「那太監是誰的人?」
「宮里的老人,自小入宮算起來已經快四十年了,算不上誰的人,說是咱們的也可以,因為職司不重要,管的是宮里的柴薪,所以算不上什麼人物。」
「是嗎?」韓絳笑著反問了一句。
史達祖沒回答,繼續說︰「後來有宮女報,太後的宮里許多物件給打碎了。」
「看來他很火大。」
「是,為了防止被人懷疑,所以我們並沒有安排人去偷听他們的談話。再說那個老太監,能在宮里活快四十年的人,也不是什麼善人。」
「是。」韓絳非常認可史達祖的說法,一個能在宮里活了快四十年,還能當是管事太監的人,善人是活不了這麼久的。
大宋的皇宮,怨魂很多。
韓絳嘆了一口氣︰「看來,咱們這位太國舅非常的生氣,不弄死朱熹不罷休。」
史達祖微微點頭,他也是這樣想的。
史達祖問︰「少君,關于朱熹的安排為何不告訴李潽呢?」
韓絳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韓同卿到了,手上提著一只籃子,似乎裝了些酒菜。
韓同卿問︰「關于朱熹什麼事不告訴李潽?」
「同卿哥兒,就是送朱熹到金國當大官的事。」
史達祖回答完後問︰「哥兒怎麼想。」
韓同卿把酒菜擺上,絲毫也沒有認為史達祖是門客,也為史達祖擺上了筷子與酒杯,擺好之後,倒上酒,拿起筷子指了指小菜示意兩人動筷子。
三人舉杯共飲之後,韓同卿才說道︰「李家這血統不好,腦袋總是沒長全。這事告訴了李潽,眼下或許沒事,他還能幫著咱辦事,可將來呢,這事肯定鬧的天下皆知。朱熹是什麼人,名士,沒錯吧。」
說朱熹是名士,這話還真沒胡說。
韓同卿呵呵一笑︰「名士要名,和名士有關的名聲也要小心些。總之一句,他朱熹干了什麼,咱韓家不知道。咱韓家就是奸人,弄弄權,搞點錢,操縱一下朝堂便好,那麼復雜的事情咱們韓家可沒本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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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同卿說的好多,總結下來就是一句話。
李家上下全是長殘了的朽木腦袋,誰和李家人一伙誰將來就知道死的有多慘。
韓同卿又說道︰「就說前些天那事,趙汝愚動靜那麼大,李潽也是公爵、節度使,家里有門客好幾百,不說手下人馬,就說他李家人在朝為官上百人,結果讓人一鍋燴,話說我都不敢相信。」
這話說的,史達祖也是想笑結果笑不出來。
李家這次確實是窩囊。
韓同卿的態度很堅決,絕對不和李家當盟友。
韓絳舉手︰「我支持,舉雙手支持。李家靠不住,這古人說的好,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
「屁的古人。」韓同卿笑罵︰「古時豬不叫豬,叫豚。」
韓絳只是笑。
史達祖卻是嘆了一口氣︰「就我分析,太後眼下最關心的事情不是報仇,而是官家那件見不得光的事情被朱熹說出去,怎麼說了,這話有點失敬。」
韓同卿說道︰「不失敬,以她的腦子就只想殺人滅口,可她那里懂,這殺人反而不能滅口。」
史達祖又喝了一杯後站了起來︰「二位喝著,我去再打听一些消息,想想是否有應對之法,實在不行,楊大法可用。」
「行,你去吧。」韓同卿也沒攔著。
史達祖走遠之後韓絳問︰「兄真沒辦法?」
「暫時沒有,但朱熹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殺的。我倒是有個主意,你不是要見畢再遇,見了嗎?」
韓絳回答︰「沒有,兩次要見,卻是有事打斷。」
韓同卿壓低聲音說道︰「找個機會見見,然後有件事情他去辦。他辦了的話,咱們安心,他安心。」
韓絳反問︰「兄有所不知,到現在為止,我還不知道敢不敢信他呢?我打听過了,他爹與朝中各重臣沒什麼交情,他更是這樣,在皇城禁軍之中,他連個朋友都沒有,搞的我想打听一下他的喜好,或是他對朝堂上一些事情的看法,都找不到門路。」
確實是個事。
這話可以說,這父子二人處事就是獨行。
換一種說法,這種性格的人肯定很極端,若說好便是以性命相交,或是不好,就是性命相拼。
想來想去,韓同卿說道︰「先去見見。」
「好,我去見。」
韓絳算是把這事答應了下來。
再說趙汝愚處。
趙汝愚這幾天頭上也多了一些白發,出了這麼多的事情他不可能不愁。
朱熹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堅強。
這些日子朱熹稱病沒上朝,卻是每天都要喝酒,趙汝愚還給他找了兩個勾欄的女子,讓朱熹過的醉生夢死。
李潽從皇宮里出來,那生氣的表情不是假的。
韓家能知道,趙汝愚也能知道一些。
趙汝愚來到朱熹所在的獨院,也沒有叫人通報,直接推門進去。
朱熹頭發全白,就那麼披在腦後,人站在書桌後,一只手拿著筆,一只手提著酒瓶子。趙汝愚看到朱熹面前的紙上有字,心中一喜。
朱熹看來是恢復了。
可當趙汝愚走近一看,悲由心生。
那紙上寫滿了名字,排在第一位的是葉紹翁,而後還有陳亮、陳傅良等一長串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