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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零節 也不知道是誰忽悠了誰

王藺根本就沒打算和韓絳討價還價。

他要留下陳傅良,不想陳傅良辭官,而且把從當官就看韓老賊不順眼的陳傅良安插到泉州去,這便是一步妙棋。

有此事,說辦就辦。

韓絳從王藺府剛出來,準備繞道去謝深甫家喝杯茶。

韓府,韓侂冑書房。

說起來,這才短短半個時辰,有人來密報︰「主君,剛剛從吏部與都省傳來的消息,王藺上了疏,推舉已經遞了辭呈的陳侍郎出知泉州,推舉在淮南東路有功的程松提點泉州刑獄。右相已經批復,只等吏部核準,左相批復便會正式出公文。」

正在屋里秘密討論宛城與夷南城以及制銀案諸事的四人都愣了一下。

韓侂冑問︰「可知細節?」

「知,少君在一刻鐘前剛從王藺府出來,正奔著謝深甫府邸而去,算路程這會已經到了。」

錢皓桁笑了。

韓侂冑也是萬萬沒想到。

一個字,牛。

劉過內心推算了一上過程,說道︰「怕是王藺以為騙了少君,卻不知,是誰拿捏了誰。」

錢皓桁說道︰「陳傅良,作一任主官他不行,但他有一個特長對眼下非常有利,而且還有就是,當今天下,三學鼎足而立,朱熹的福建路學派、陸九淵的江南西路學派以及兩淅之學。陳傅良雖然是溫州人,卻是淅學當中大賢。而且喜好開學院,門生弟子數百。」

錢皓桁的意思就是,殺入福建路,以陳傅良這種教書成就高水平高,學生滿天下的性格,給福建學派來一招中心開花。

「而後,他的主張,強商、存金、強軍、備戰。若他為地方官,對其他地方或許有害,因為他非常喜歡修路、修河,他認為路通、河暢,便可強商、存金。」

韓侂冑大笑,厲害。

錢皓桁在選人的眼光上,比自已強的多。

雖然在朝堂上不怎麼爭斗,卻是位極厲害的人,以前自已太輕視錢皓桁了。或許是錢皓桁的性格與教養,讓他不喜歡朝堂上的爭斗。

確實厲害。

泉州,眼下最需要的就是修路、通河。

看來泉州的事不用操心了,等陳傅良到了泉州,劉過有一百次辦法搞定陳傅良。

眼下,還是宛城、夷南城、以及制銀案最重要。

制銀案從韓絳穿越過來那天就壓在韓侂冑心頭,韓侂冑一直以為制銀案的核心在淮南東路,可誰想竟然沒有半點關系。

制銀案的最終爭斗,肯定是過宮。

所以韓侂冑不能不上心。

韓絳這會,剛進謝深甫家里,正坐在花廳品著茶。

謝深甫替韓絳倒了一杯茶︰「小韓,你爹老韓嘴上說要當好人,可實際上呢,他只是暫時沒當壞人。不為朝中的事情盡心,便是無所作為,自然說不上什麼好人。」

韓絳雙手一舉杯︰「老謝,不給你找麻煩就是好人了。你讓一個五品官在朝堂上能干什麼,旁觀便已經是上上之選。」

「胡說。」謝深甫可從來沒把韓侂冑當五品官。

論朝中集團勢力,別看韓侂冑沒有紫袍大員,可朝中大小事,韓侂冑只要想插手,影響力還是巨大的,誰也不敢不放在眼里。

眼下,娘娘又在背後支持,都不需要動用太上太娘娘的力量,就可能在朝堂上擁有一股子強大的力量。

韓絳把茶喝掉︰「老謝,你到底想怎麼樣。我今天心里可難受了,你想想,我研究的稻田之法多好,我剛去了王公家里,這會出來我怎麼感覺被他給騙了,越想越不對味,他就是不想給我加官進爵。」

謝深甫笑了。

敢情是知道自已在朝堂上和王藺吵了,這會來找自已求安慰,或是求助力來了。

稻田之法,錢家確實已經在整理相關的資料以及學術性的文獻了。

這種文獻,按理來說應該是秘書省派人整理,而且出資。

可秘書省這些年干的都是什麼事。

收攬名字畫,專門整理詩集。

農書什麼的誰關心呢,又不能留名,又沒有實際意義上的好處,自然沒有人關心了。

謝深甫只是笑了兩聲,並沒有回答韓絳這種抱怨,突然謝深甫話鋒一轉︰「絳哥兒,你在秀州的時候見過方圖嗎?」

「見過。」韓絳的回答沒有一絲的猶豫。

無論回答是正確還是錯誤,韓絳都不能猶豫,先回答,再想對策。因為猶豫,便是錯。這是韓侂冑給韓絳上的第一課,一但猶豫就會讓問話的人浮想聯翩。

就拿這個問題而言,韓絳回答見過、或是沒見過都不重要。

後面都可以解。

說見過,只說見過此人。說沒見過,有必要提及的時候可以說,听手下人講過此人。

所以,猶豫是錯。怎麼回答,不是!

謝深甫又問了︰「有招降的可能嗎?」

這個問題,就不需要立即回答了,韓絳有理由去思考,去分析。

韓絳思考的是,謝深甫為何要問自已,為何想要招降方圖。

韓絳不知道的是,方圖的人生就在此時,也在面臨的選擇。

方圖距離洛陽只有一百二十里,五萬防守洛陽的金兵南下。

所謂的八大王,實為八個有實力的義軍首領,加上襄陽軍、汝州軍、棗陽軍的部分精銳帶兵將領,正在一處山頭上聚集商議。

秦鉅指著地圖︰「我們有三個選擇,第一直接退回宛城,宛城城高擴城河夠深,而且糧食充足,只有金兵人數沒有增加了十五萬,我們可以擋下半年。」

「第二個選擇,我們背後有一座伊陽城,這座城太舊,在唐時建立後來沒用,城防用處不大。最後一個選擇,布陣迎敵。」

來自新野的義軍首領,八大王之一,鄭大。

他沒名字,家中排行老大,平日就叫鄭大郎,現在需要用到名字的,他就叫鄭大,屠夫出身,不滿金人壓榨,殺了金人幾個小吏後聚集了一群人呼嘯山林。

鄭大問︰「我們不懂兵,先生只說,有何區別?」

方圖也問︰「退回去,難道宛城就不再是咱們的了,是不是?」

秦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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