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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節 韓家的根基

當朝皇後對有人送禮物給自己還是很喜歡的。

可見到韓絳,韓絳卻是兩手空空,李鳳娘一揮,把自己親信宮女之後的都趕了出去,很直接的開口問︰「絳哥兒的禮物很特別。」

韓絳上前一步︰「娘娘,其實這禮物就一句話。」

韓絳也知道這位皇後沒什麼耐心,而且大腦簡單,除了在翻事非的能力上過人一等之外,其余的事情她的智商讓百官都頭疼,更何況自己。

不過也能理解。

象是王藺那種說話總是說半句,什麼事都不說透的說話方式,一半正常人在王藺的眼中都屬于智商低的。

當然,當今皇後屬于智商超低。

所以,在過宮派眼中,智商堪憂的皇後所生的兒子,嘉王趙擴,就是低能兒。

韓穎的禮物只有一句話,李鳳娘倒很感興趣。

韓侂冑急急的安排韓絳入宮,就一句話,這話肯定很有趣。

「說來,說慢點。」

韓絳說道︰「娘娘,臣以為在宮里,娘娘也是需要有人支持的。」

李鳳娘眼楮眨了兩下,她沒听懂。

自己在後宮,已經是皇後了,皇帝對自己言听既從,自己需要支持?

韓絳內心很悲傷,這說話真累,有些事明說了還有什麼意思。可面對這位,還只能明說,韓絳說道︰「臣給娘娘準備一出戲,演的是高宗陛下特別喜歡的白蛇記,臣認為娘娘應該在後宮安排演一場,太娘娘喜歡,便會對娘娘有好感。」

沒等韓絳說完,李鳳娘就急急的說道︰「我喜歡,明天就安排吧。你怎麼知道本宮喜歡白蛇記的話本,有心了。」

韓絳愣住了。

「臣,這就安排。」

李鳳娘說道︰「這禮物本宮喜歡,你好好安排。」

韓絳內心有一種悲傷,但又能如何?

只能說︰

「臣告退。」

韓絳施禮退出,還沒走出皇後的宮殿呢,韓絳就听到背的聲音,李鳳娘吩咐道︰「準備華服,明個本宮也要施恩于後宮,讓冷宮里那幾個也出來听個戲。還有,吩咐廚房,明天也準備幾道好菜。」

頭疼。

往宮外走的時候,韓絳感覺到一陣陣的頭疼。

雖然說這戲演上的,但人情沒落到。

不對。

是皇後裝糊涂,還是她真的腦殘呢?

韓絳不由的加快的腳步,這事他要回去問問自己的老祖宗,歷史上所記載的南宋四大奸臣之一的韓侂冑。

當然,現在是自己的養父。

也不對,依宋律,現在是親爹。

韓絳從豐樂樓一路狂奔到宮里轉了一圈,然後一頭霧水再狂奔回家。

老爹沒在家?

明天就是除夕,這會天都黑了,人能去那里。

韓絳正準備問,韓安到了韓絳面前︰「少君,主君說一刻鐘後讓少君到書房。」

「安伯回復爹爹,我回去洗漱一下就去。」

「是,老奴告退。」

韓絳去洗了一把臉,換了身便服就往書房走,半道上遇上了韓侂冑,韓侂冑讓人抬著,包在被子里,臉色有點發白。

「爹爹,這是……」韓絳上前,沒等他問韓侂冑就說道︰「累的,每年都這樣。快過年送禮的有點多,一會你到前廳側屋挑挑,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韓絳腦袋懵了一下。

收禮收到累的需要人來抬?

看韓絳停下腳步,韓侂冑說道︰「腳上快幾步,說幾個事為父要去熱敷一下,這腰有點疼。」

「是,是。」韓絳趕緊跟上。

進了書房,只有韓安一個人留下。

其余人退下之後,韓安取了幾封信遞到了韓絳面前︰「少君,急件。」

韓絳接過打開,走到燈下。

穿越過來也有些日子了,可讀這種書信韓絳依舊感覺壓力不小,沒有標點的公文,自己讀起來比韓嗣慢至少三倍,需要很認真才能領悟這公文中的意思。

韓侂冑沒催,靠在軟榻上休息。

今天上門送禮的人有點多,就算巴結自己的人,這馬上要過年了,韓侂冑也會非常客氣的接待。

三封信,三個難題。

全部來自汝州。

民無衣、軍無糧、官無權。

韓安在旁說道︰「少君,嚴州是咱韓府的生計。汝州卻是咱韓府的根。說汝州,不如說陸海軍,陸海軍節制汝州,汝州管六縣。這里是真正的前線,比起揚州更是難。因為汝州無險可守,樞密院明年反而減了陸海軍的軍餉。」

韓絳點了點頭,將信放在桌上︰「汝州也真是倒霉,夏天水災、冬天雪災。朝廷竟然不賑災,為什麼?他們不是沒錢,而是不想要汝州了。記得有句詩寫的真的好。」

韓侂冑睜開眼,輕聲背道︰「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燻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是這首吧。」

「是,爹爹。」

韓侂冑又把眼楮閉上了︰「詩是林雲友寫的,他中了進士但名單上卻沒他,這是反詩。府外,不能從你我父子嘴里念出來,切記。」

「是,兒謹記。」

韓侂冑又說道︰「知道為父現在為什麼才是五品嗎?」

「兒听著。」

「恩。」韓侂冑依然沒睜眼,輕聲說道︰「為父是恩蔭入仕,初為武官,後武轉文才慢慢開始往上升。咱家這些年是有權勢,一切皆因你姨祖母。朝中,想巴結咱家的人很多,也圖的是你姨祖母這一層。」

韓侂冑微嘆了一口氣︰「咱韓家,根基不穩。手上沒有掌握真正有才的武官,而士林也多避而遠之。你想娶錢府的大姑娘,這個想法是驚到了為父,若能成,咱韓家一定要作清官,以求得士林的支持,否則當你姨祖母不在的那天,咱們韓家會很難。」

韓絳點了點頭︰「雖然爹爹把婚姻這事說的如作生意,但我能懂。同時,我還懂另一件事。」

「說。」

「汝州,陸海軍怕是咱家最後控制的武力了。」

「對。唯一,不是最後。」韓侂冑強調一句,唯一和最後是兩個概念,而後韓侂冑說道︰「為何為父對淮南東路這麼在意,因為咱家的勢沒根基。說說,你懂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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