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張肇倫、張玉廷從長江南岸草叢中爬起,沿著長江南岸慌慌張張地向東飛跑,他倆跌倒了再爬起,不分晝夜,如此這般,一路跌跌撞撞而來。當他倆遠遠望見泊在北固山西面南岸邊的樓船上的桅桿上閃動著大明掛旗時,他倆一邊奔跑著,一邊慌忙喊叫著。
「我們是朝廷清官,請救救我們,收留我們,我們快要餓死了。」
站在船尾夾板上的錢寧听見西南面不遠處的喊叫聲有些耳熟,急忙差人下船招呼他倆上船。
「哈哈哈一一,肇倫、玉廷,你倆咋弄成這副熊樣嗎?頭髻上沾滿了死魚蝦,脖子上還纏著死蛇,你們就不覺得涼快嗎?」
錢寧看見衣衫襤褸的他倆,哈哈大笑道:
「大哥,還好運氣好,踫上了你。趕快差人給我倆弄些吃的,餓死我了。」
張肇倫餓得心里發慌,急忙喊叫道:
「丁彪,趕快帶人給他倆弄些吃的,抬到夾板上來。」
「錢大人,小的遵命。」
「這就好一一,這就好一一。」
張玉廷失魂落魄地嘴里叨叨道:
「肇倫、玉廷,寶藏找到了嗎?」
「大哥,我們別再想寶藏了。那寶藏很邪乎,踫不得一一踫不得一一。太慘了一一,太慘了一一。」
張肇倫失魂落魄地說道:
「肇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你倆咋變成這副模樣嗎?」
「大哥,你別問了。那寶藏有命得,沒命花。我們帶進去的五百多人,除了我倆之外,都死在了陵墓里,而且他們都死的很慘一一很慘一一。大蹋陷過後,魯振國、智賢、智仁等剩下的所有人不是葬身魚月復,就是被多種暗器射殺致死……,還有一一還有那皇妃和她的手下都張著血盆大口,張牙舞指地追攆了我倆一路一一一路一一。」
張玉廷害怕地嘴里哆嗦著說道:
「還有一一還有一一大批大批金銀珠寶、皇妃的紅漆棺槨沉入湖底後,片刻間變成了一堆堆爛石頭。」
張肇倫戰戰競競地說道:
「那陳武那伙人呢?」
「十有人九也被皇妃的迷影神針弄死了。」
玉廷、肇倫哆嗦著驚恐地說道:
「哈哈哈一一,哈哈哈一一。你個爛陳武、臭陳武、龜孫子陳武,這麼多年來你可害得我好慘好慘啊!現在你終于去見閻王了。」
錢寧在夾板上一邊高興地手舞足蹈,一邊哈哈大笑道:
不一會兒,錦衣衛百戶丁彪領著手下,或抬著整桌飯菜,或抱著圓凳和美酒,上了夾板。
「丁彪,你個蠢貨,讓你拿些酒食上來,你整這麼一大灘干嘛?沒看見船中央有閣房嗎?」
「錢大人,恕罪一一恕罪一一。小的一時心急,沒顧上想那麼多。」
還沒等錦衣衛們把桌凳放好,二張已經爬在紅漆方桌旁急忙用雙手狼吞虎咽地抓吃了起來,不多會兒,他們已經把盤碟碗里的飯菜吃了個干淨。
「錢大哥,肇倫有罪,你處罰肇倫吧!」
「大哥,玉廷該死,沒能完成任務。」
二張清醒過來,慌忙跪地領罪道:
「罷了一一,罷了一一。肇倫、玉廷,趕快起來。任務沒完成,那是天命。你倆已經盡力了,大哥不怪你們。我們是兄弟。」
「謝謝大哥。」
肇倫、玉廷異口同聲道:
「大哥,可一一可一一我們向皇上怎麼交待嗎?儷妃一一也一一也死在了地宮里一一。」
張玉廷既害怕又擔心地說道:
「玉廷,我們不用擔心怎麼對皇上交待。皇上那里有淑妃娘娘。再說皇上現在也顧不上這點小事。劉六劉七在霸州起義了,山東的楊虎也帶人叛亂了。皇上心里煩著,我們作臣子的應該多替皇上排憂解難。」
「大哥,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嗎?還回錢塘嗎?」
張肇倫問道:
「肇倫,你是頭笨驢嗎?皇上現在正在氣頭上,我們回錢塘去找死嗎?」
「那我們去哪里?該不會真要去剿滅叛匪嗎?」
張玉廷害怕地說道:
「玉廷,你真聰明。」
「啊一一,樓船上最多有三千錦衣衛。就我們這點人去剿滅叛匪,大哥,你該不會開玩笑嗎?」
肇倫問道:
「肇倫、玉廷,我沒開玩笑。你倆咋就那麼笨嗎?去前線就一定要打仗嗎?再說有馬中錫和張偉提督帶兵沖在前面,打仗輪不到我們。皇上冷靜下來,知道我們為大明江山在前線和匪軍拼命,皇上能不高興嗎?」
錢寧笑著說道:
「哈哈哈一一,還是大哥聰明一一,還是大哥聰明一一。」
肇倫、玉廷高興地拍馬屁道:
哈哈哈一一,
哈哈哈一一。
大家大笑了起來。
「大哥,那我們現在去哪里嗎?」
玉廷問道:
「大哥,我覺得儷妃的事應該保密。」
肇倫擔心地說道:
「肇倫,你說得很有道理。儷妃的事必須保密,畢竟關系到皇上的尊言。」
錢寧一邊說著,一邊向肇倫、玉廷眼了巴眼。
「至于去哪里嗎?霸州劉六劉七有十萬匪軍;山東楊虎才發生叛亂,大哥估計他們人數不會過萬。我們走大運河去山東。」
錢寧思量了片刻,笑著說道:
「夫君,我們走到哪里了嗎?離霸州還有多遠嗎?」
鳳小鳳問道:
「我們早進入保定府管轄,前面應該是清苑縣。」
「夫君,看天氣這樣,今天很有可能會下雪。喀一一,喀一一。夫君,我冷一一,你能不能停下來,抱一抱我嗎?」
「小鳳,你就別搗亂了,忍耐一下,進城後,我們找家客棧,你就不冷了。」
沈放很難為情地說道:
「陳武哥,我不走了。我冷一一冷一一。你能不能抱抱我嗎?」
千葉放慢了馬速,冷得直打哆嗦,難受地說道:
「臭丫頭,出門時我提醒過你,快十一月的天氣,北方很冷,會下雪,讓你多穿些衣服,你就是不听。」
陳武放慢馬速,難為情地說道:
「可我們在南方呆慣了,多穿些衣服,我會出汗的。」
「你在大漠生活那麼多年,你應該清楚北方的天氣。那你當時咋不多帶些衣服嗎?」
「陳武哥,你咋那麼狠心嗎?我冷一一,冷一一。我就問你,你抱不抱我嗎?」
千葉難受地說道:
「有這麼多朋友,你就不害羞嗎?」
「哼一一,臭男人,我不理你了。嗚嗚嗚一一,要是我發燒了,也沒人管。」
千葉一邊說著,一邊難受地哭了起來。
「千葉,別難過。他就是根死木頭。他不抱你,姐姐抱你。」
李明月安慰千葉道:
「小鳳,你都當娘親的人了,咋還像個小姑娘一樣撒嬌嗎?你看你惹得千葉妹妹難受地哭了。」
「小鳶,你冷嗎?富貴哥這里帶了你穿的衣服,要不你停下來,哥哥拿給你。」
王富貴關心地問道:
「臭男人,你瞧瞧人家,多關心小鳶呀!哼一一,臭渣男,氣死我了。你一一你以後少和我說話。」
「大姐、二姐,你倆有意思嗎?你們那樣多扎人眼呀!你倆就不能體諒一下其她姐妹的感受嗎?」
鳳小碟生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