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噓一一,冤家路窄呀!咋給錢寧這王八蛋瞧病呢?機關山死那麼多人,我得為我自己、替小雪和朋友們報仇雪恨,殺掉這個渣男、朝廷蛀蟲。」
鐘如茵背上背著藥箱帶著丁香進了杏園酒樓天字一號房梅香閣,她看見臉色蒼白、直打哆嗦的錢寧躺在繡床上,身邊有兩位美人伺候。她心里生氣地犯著嘀咕。
「那誰一一,是不是沒見過這麼大的官,發什麼愣呢?趕快過來給錢大人瞧病。」
身穿桃紅碎花月華裙,留有烏蠻髻的陳嬌月言語佻浮地喊道:
「哎喲喲!是誰家的小母狗咋叫得這麼歡實呢?是狗仗人勢嗎?」
丁香氣吁吁地大聲說道:
「錢大人一一,那小蹄子污蔑奴家。」
「喀一一喀一一喀一一,嬌月,你是不是看錢某一一還活著呢?別一一鬧一一了一一,別一一鬧一一了一一。」
身穿橙色斗牛服地錢寧咳嗽著有氣無力地說道:
「錢寧一一,你一一你一一你一一,哼啊一一,奴家不理你了。」
嬌月一邊耷拉著臉嬌氣地說道:
「大小姐,我們走一一。」
丁香生氣地說道:
「女神醫,對不起。是一一錢某一一對賤妾管教無方,您大人大量,別在意。」
「哼一一,這還差不多。」
「丁香,我們是醫者,濟世救人是我們的本分。大人都向我們道了歉,別生了。」
鐘如茵微微一笑,說道:
「嗯哪!」
「兩位美人,替我幫大人挽起袖筒,我得給他把脈。」
鐘如茵笑著說道:
「嗯哪!」
鐘如茵替錢寧把了把脈,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發現他脈相紊亂、舌苔薄白、惡心、發熱、咳嗽,然後問了問他,得知月復痛、腸鳴、泄瀉清稀等,她判定他既患了寒性霍亂,還染上了傷寒。
兩美人幫她扶錢端坐,並替他月兌了外衣,松開衣服……。隨後她讓丁香幫她取出長針,她拿著長針緩緩地向錢寧扎去扎去……。
「渣男、王八蛋,我一針扎死你。」
鐘如茵生氣地心道:
她手中拿著長針,緩緩地向他頭部扎去孔去……。
「翳風、缺盆、大椎、百會和太陽穴,我一針扎進太陽穴結果了。百姓、難民、可憐的孩子一一,可一一可一一他死了,災區的百姓們該怎麼辦呢?怎麼辦呢?要是再換一個更糟糕的狗官,百姓們一一,他們一一他們豈不更苦嗎?特別是那些可憐的孩子一一孩子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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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殺他,可錢寧認識我和明月,他緩過神來,我該怎麼月兌身呢?嗨一一,他也不至殺我吧!先救人要緊,到時候見機行事。」
鐘如茵縴縴玉手拿著長長的長針,一頭是地獄,另一頭是地獄;一半是解月兌,一半是疼痛的糾結。她的心里半分喜色半分憂,最終她還是放下了血腥的仇殺,心里滴血般地晃動著玉手,長長長針在錢寧的太陽穴處打著轉悠,最終揪心地扎進了耳垂下方的翳風穴。
在仇恨和憎惡面前我們的可人兒鐘如茵為了災區百姓的生死、饑苦,能放下自己的重重的私仇,這是多麼寬闊的胸懷啊!天堂與地獄、天使與魔鬼只是一念之差,鐘如茵在內心深處翻江倒海的疼痛、仇恨、善良、大仁愛的痛苦糾結過後,是她堅強的理智戰勝了情感,當她眼前浮現小孩們健康地蹦跳著歡快玩耍時,她心里的哎噓怨氣頃刻間消失地無影無蹤,她的心變得平坦如坻,一望無際。
神醫鐘如茵認真地忙伙了半天,終于替錢寧用針炙治療完畢,此刻她已經是汗灑如珠,氣喘吁吁地。後來神醫替錢寧開了治療霍亂和傷寒的藥方,並吩咐丫環在丁香指導下按量煎藥。不多大會兒藥煎好了,等溫熱錢寧先服了治霍亂的藥湯。沒過多大會兒,錢寧緩了過來,他透過薄淺綠面紗認出了李明月。他原來不把楊一青所說當回事,皇上讓他做事,他只是走走樣子。在他認為那麼大的火,儷妃不可能活下來,可他真正看到那張面孔時,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他心里有點害怕了。由于霍亂、傷寒病的折磨,他變得驚慌失措了起來。
「儷妃娘娘,你還活著。你是人還是鬼呢?這簡直太好了一一太好了一一,皇上很想念你。娘娘,感謝你能不記前嫌,救下錢寧的狗命;娘娘,錢寧有罪,那晚豹房錦秀殿縱火一事,不是錢寧所為,是沈淑妃嫉度娘娘逼迫微臣做事;是西廠提督谷大用帶領錦衣衛所為,微臣只是協助,不曾放火。」
錢寧慌慌張張從床上爬了下來,精神恍惚地跪地求饒道:
「大小姐,你什麼時候成了皇上的女人呢?嗨一一,瞧我這笨腦子,你從人間蒸發了三年,原來你三年間一直住在皇宮。儷妃娘娘,請受奴卑一拜。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嬌月、怡紅,趕快拜見儷妃娘娘。肇倫、玉廷,你們死哪兒去了呢?趕快出來拜見娘娘。」
「儷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張玉廷、嬌月和怡紅恭恭敬敬地跪拜道:
「肇倫一一,肇倫一一,你死哪兒去了呢?趕快出來拜見儷妃娘娘。」
「大人,你忘了,肇倫去督辦賑災了嗎?」
張玉廷急忙回話道:
「嗨一一,這群笨家伙,他們把我當作明月妹妹了。不過這樣也好,有了這個身份,我們的藥品緊缺問題可以解決了,儀真災民有救了,哼一一,俺要好好懲治一下這幫狗官。」
鐘如茵心里在偷笑。
「諸位平身。錢寧,你給本宮好好听著,本宮沒那麼小心眼,可以饒了你,但是本宮要看看你在災區的表現。如果你能將功折罪,豹房縱火一事,本宮可以對你既往不咎。」
鐘如茵笑著說道:
「感謝娘娘仁慈,能夠饒過錢寧。災區賑災,微臣定當努力督辦。娘娘,微臣能冒昧的問一下,微臣的病有救嗎?微臣听城里百姓到處傳頌娘娘是慈悲、大義,娘娘,您是百姓之幸,大明之福,皇上的寶貝……。」
「嘿嘿嘿一一,哈哈哈一一,錢寧,你這馬屁拍的剛剛的響一一,怪不得皇上常在本宮跟前夸贊你,叫你是小寧崽呢?好了一一,好了一一,你還是停下吧!」
鐘如茵笑得捂著肚子,說道:
「微臣遵命。」
「錢寧,你的病有救,只要你按時吃本宮給你開的藥,一個月後就會痊愈的。」
「怎麼這麼長時間呢?」
「怎麼一一,你還有別的想法嗎?」
「娘娘一一,你誤會罪臣了,臣只是想好得快了,就能更加努力地賑災了。」
「這就好一一,這就好一一。」
「娘娘一一,可微臣在外面督辦賑災又染上了溫疫可咋辦呢?」
「錢寧,看來你是怕死啊!」
「娘娘息怒,罪臣不敢,臣當為大明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錢寧撲 一聲,再次跪地求饒道:
「錢寧,你就放心去賑災吧!我的娘娘會給你和你的手下一些預防藥的,再說你說不能動動腦子用面紗嗎?」
「丁香,你罵得對一一,您罵得對一一。」
「錢寧,你還是平身吧!現在儀真疫情嚴重,你趕快派人把你帶來的郎中和做事的官命都喚過來,本宮要給他們講一些救治方法和衛生常識。」
鐘如茵笑著說道:
「儷妃娘娘,錢寧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