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小拿著漿糊碗，宋莫庭正站在凳子上貼對聯。
「你慢一點，慢一點。這邊有點歪，往左一點點。對，現在正好。」
宋莫庭利落的貼好對聯，跳下來的時候，看著江小小仰著臉柔聲指揮自己得姿態，親密而又隨意。
一只手忍不住捏捏她的臉蛋，細膩光滑，和他黑暗中的觸感一樣。
江小小笑著躲避他大手地肆虐，宋莫庭攬著她在懷里，兩個人相視一笑。
吳衛國遠遠的看著並肩而立的兩人，從錯愕里回神，視線最後定格在江小小肩頭那只骨節分明的大手上，這孩子居然真的和他一模一樣。
看到一個和他翻版一樣的女孩子，那種感覺在看清江小小的臉時，出現片刻的恍惚，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吳衛國默默地轉身離開，都不需要確認，他能夠感覺出來，看到這女孩的第一眼，那種不容錯認的親切感讓他可以確定江小小是他的女兒。
葉華那個賤人，害了自己不夠，居然……
吳衛國找到吳菲的時候，吳菲還以為自己幻覺。
這個大伯從出獄就沒和家里人來往過，除了那第一頓全家圓圓的飯，吃的沒滋沒味，幾乎這個大伯和他沒出現的時候一樣，默默無聞，誰也沒感覺吳家多了一口人。
當然這也和吳衛國一個人住在老宅有關系。
今天居然破天荒找自己。
吳菲簡直受寵若驚。
拘謹的看一眼吳衛國，「大伯好！」
坐在對面，吳菲覺得自己是活受罪。
吳衛國其實很溫和，臉上也帶著笑，可是不知為什麼溫和的笑容背後就是一種讓人窒息的壓力。
尤其是今天，吳衛國看著自己的眼神帶著一股的凶狠。
吳菲感覺自己瑟瑟發抖。
「吳菲，別害怕，我們就是閑聊一會兒！大伯一個人悶得很，想找個人聊天。」
吳衛國給吳菲倒上茶，這是一間茶館，是他最喜歡來的地方。
吳菲臉都綠了，大伯是閑得無聊啊。
您閑的無聊，就找我來聊天。
問題大伯還真會找地方，這個地方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偌大的茶樓里就一個服務員，和一個站在櫃台後面的柱子一樣的收款的人，再沒第二個人。
呸呸！
她和吳衛國也算是人啊。
「大伯? 您想聊點什麼？我也沒什麼好聊的。」
沒話題啊。
可怕的氣氛。
吳衛國喝一口茶，味道很淡? 適合他的口味。
「你這麼大有沒有什麼好朋友? 大伯在你這麼大有很多好朋友，說的來的。」
吳衛國真的不想彎彎繞繞，自己很累? 很憤怒? 現在一點也不想用自己往日的作風做事。
櫃台後面的人差一點沒噴水。
老天爺！
吳大爺? 您可真行。
直奔主題啊！
也不怕被你佷女看出來什麼。
吳大爺什麼時候改了風格啊。
同時也意識到狐狸怒了。
不怒不是這樣辦事的。
「大伯，您還有好朋友啊？我看您平時都是獨來獨往，根本不和人打交道。我還以為你沒朋友呢。」
吳菲說完這個話有些懊惱，自己怎麼這麼口無遮攔。
對著大伯能這麼說話嗎？
這不是明明白白的得罪人啊，大伯因為什麼沒朋友的? 誰還不知道啊。
坐大牢出來的? 誰還願意和這種人做朋友？自己這不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
「呵呵? 大伯? 我沒那個意思，我就是……哎? 大伯，我和你說? 我還真有一個特別不錯的朋友。我跟您說實話吧? 平日里我交的那些朋友，說白了那都是酒肉朋友。
用我爸的話來說，那些人都不能交心的，吃吃喝喝，玩玩樂樂還行。要是真的當做朋友來處，那可沒有一個能是真朋友的。我以前也明白，可是遇不到真心和我相處的人啊。
我跟您說，我交了一個特別好的朋友，這個人她可太好了。我告訴你，她叫江小小。我特別喜歡她，她這個人不光真實，而且正直。
我沒遇到過她那樣的女人，對著我有一就是一，有二就是二，絕對不會對我縱容或者包庇。她的心地又特別善良，特別好。我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
小城做了手術之後，你也知道身體一直不好，都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就是我朋友江小小把小城給救過來的。
你沒看見我三嬸兒現在整天圍著江小小打轉，那恨不得把江小小當菩薩一樣供起來。」
吳菲希望自己生硬的轉折會讓大伯沒注意自己的沒心沒肺。
果然吳衛國感興趣的看這吳菲，一臉的鼓勵。
「真的，江小小真厲害！听你這麼說，的確是個不錯的人。不過江家我沒听說過，京北圈子里還有這麼一戶姓江的名門？看看我進去這麼多年，對這些都不熟悉。」
嘆氣的模樣，真的讓吳菲心里心疼。
看看大伯一臉的意興闌珊，大伯估計被自己傷到。
趕緊解釋，「大伯，小小父母不是什麼名門，就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其實她的父母也不是她的親生父母，可是我告訴你，雖然不是親生父母！可是比親生的還疼她，她也對她父母特別孝順。
我有時候都羨慕江小小，人家不是親生父母，可是事事為她操心，什麼都想著自己的女兒，我爸媽是親生的！可是幾天見不到一面！我這有爸媽的還不如人家沒爸媽的。」
吳衛國眼神亮起來，不是親生父母，江小小的養父母對她很好。
這孩子看來從小沒吃苦，起碼物質上也許有虧欠，可是精神上父母得疼愛沒有缺憾。
心里稍稍得安慰。
「怎麼會不是親生父母呢？這里面一天就是有故事，來來來，給大伯說說這個的故事。」
一副八卦的樣子，立刻拉近了吳菲和吳衛國得距離。
原來高冷得大伯居然是個八卦精。
看看這一副听戲的樣子，比自己認識的那些女人還八卦。
吳菲同情的看著大伯，自動為吳衛國腦補一番，在監獄里沒人說話，就靠八卦消息來娛樂自己，才會養成這樣的習慣。
太可憐了。
吳衛國就感覺到對面的佷女眼神憐惜，心里怪異，大佷女想到什麼了？
怎麼那一付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