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天堂福音笑了笑，道︰「這個世界，到處都是未知的力量，作為筆記的持有者，你難道不是應該很明白這一點？」
白石不置可否，只能說不愧是二次元大國，各類作品里的高危地區。
說罷，天堂福音繼續道︰「現在，我想你也應該明白了，我之所以對你如此友好的理由。」
說到這里，就算是個豬也明白了天堂福音這麼做的用意，何況是白石。
「你想留下我，讓我學我老爹，去對付這些ど蛾子？」白石問。
「這只是理由之一。」
「那之二呢？」
「更重要的是，東京的夜晚需要新的管理者。」天堂福音道︰「而我，不，應該說我們。」
「【福音教會】有著我們自己的夙願，在達成之前，我們沒心思去管理什麼夜晚的秩序。」天堂福音道︰「有你在，我們會輕松很多。」
「你不如直接一點，就說把我當成了工具人如何？」白石道。
「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天堂福音笑著點頭。
「你倒是否認一下如何？」白石挑了挑眉，繼續問︰「然後，你口中的夙願，就是如昏白鎮這樣人鬼共存的世界？」
「看來游之助告訴了你很多。」天堂福音看向游之助，游之助臉色頓時一變，有些不敢直視天堂福音。
但天堂福音也沒為難游之助的意思，直接道。
「這只是基本。」他看著白石說︰「正確的說法是，我們要創造的是，沒有【死亡】的世界！」
「沒有死亡的世界？」
「嗯。」天堂福音臉上露出了慈愛的神情，攤開了雙手︰「讓死者能夠復活，這個世界能夠成為真正的天堂，沒有死亡，沒有悲傷，沒有分離。」
「人類也好，怪談也罷，一起生活在這個世界，不分彼此。」
天堂福音看向白石，目光一片灼熱。
「難道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美妙？白石完全看不出，這種事跟美妙二字有什麼關系。
他也很難想象天堂福音口中所說的那種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
光看昏白鎮，他體會不了。
于是，白石很老實的道︰「抱歉，我實在體會不了你口中的美妙是什麼意思。」
「讓重要的人復活，難道不美妙嗎？」天堂福音反問。
「如果按照這樣的說法，那的確很美妙，不過這有違天倫。」白石道︰「生死有命，自有定數。」
「哈，到底是父子，你父親也說過同樣的話。」天堂福音露出緬懷又有趣的神色︰「不過，天倫是什麼？這個定數是誰定的？是天，是神？就算是，他們憑什麼定我等的生死？」
這個時候，白石就感覺到了天堂福音作為一個【宗教】分子的狂熱，但是他不想跟他爭論這類【哲學】問題，于是道。
「不要誤會，我沒有反駁和否認你們的意思，你們的目的在我看來談不上好壞，只是我覺得這樣的世界不夠自然，或許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很麻煩。」
「如果某天，你們真正創造出，人類和怪談不分彼此的世界，沒有分離和死亡的世界，我會很樂意加入其中。」白石道︰「但我認為，這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類】和【怪談】終究是對立的，哪怕【怪談】跟人類有著莫大的關系，但終究還是不同。」
天堂福音聞言看向白石，似乎是在分辨白石究竟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而白石當然是說的真的，因此他毫無閃躲的看向天堂福音。
最終，天堂福音灑然一笑，道︰「能做到的，因為我們就是【人類】和【怪談】不分彼此的產物。」
「福音！」庫拉听到天堂福音的話頓時想要制止，但是天堂福音卻擺了擺手，看著白石道︰「【福音教會】的每個人的父母，有一方都不是人類。」
天堂福音隨口爆出了一個大秘密。
「！？」白石頓時一怔︰「你們難道……」
「怨氣伴隨著我們降生，所以，我們所有人，生來就擁有異于常人的能力。但我們不殺人，不吃人，不需要怨氣滋養，一把小刀一樣能傷到我們，被車撞了一樣會死。」
天堂福音笑著問︰「我們這樣，藤峰白石，你說我們是人類，還是不是人類呢？」
白石不語，其他人也是大驚，游子和夏子還有小玉因為不太明白這些，所以有些听不懂天堂福音的話。
但【人類】和【怪談】，她們听得分明，但合在一起就有些不懂了，什麼叫父母有一方都不是人類？
他們究竟在說什麼？
而游之助則是不可置信，這件事他也是第一次听到，頓時露出了復雜的神色。
天堂福音看著白石繼續道︰「你既然知道月圓祭，就應該知道，那個村子的習俗。人類向【怪談】祈求力量，作為代價，擁有靈力的巫女誕下它的子嗣。」
「不管那位巫女是否願意，是否有違天倫，她都終將獻身。」
「而這種事，自古有之。」
「你們的誕生，也是因為如此？」白石問。
「那倒不是，有些是因為類似的祭祀，有些只是因為父母被附身，原因有著各種各樣，但待遇卻是差不多。」
「從小被人叫做怪物不是什麼很好的體驗，被迫與怪物結合的母親明明是受害者，卻只因懷上了不像人類的孩子而被殘忍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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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的，流浪的，現在依舊活在地獄里的，數不勝數。」
說到這里，天堂福音身旁的雷克斯和庫拉露出了憤恨的表情，不，應該說是一種憎恨，對自身命運的憎恨。
「而我要做的，就是解救他們，讓這個世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
听到這里，白石對天堂福音的印象又發生了變化，原以為他只是狂熱的宗教分子，臉上的那份慈愛只是表面。
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麼回事。
前提是，天堂福音沒撒謊的話。
但白石也不覺得他在撒謊，畢竟天堂福音沒有理由來編這些話來哄他。
而且看庫拉和雷克斯那一瞬間的憤恨表情，也不似作偽。
只是……
「我理解你的做法，但你這樣做，與其說是創造，不如說是一種【復仇】。」白石道。
「復仇？」天堂福音挑了挑眉，道︰「果然，你跟你父親真的很像。」
「難道我說錯了嗎？」白石問︰「你把【怪談】拉近人類的世界，總有無辜的人受害，那些並沒有迫害過你們的人類，何罪之有？」
「呵，你知道【怪談】是怎樣誕生的嗎？」天堂福音問。
「不知。」白石搖頭。
「是人類，人類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