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炮筒從雷森背後伸出,凝聚藍色的火焰。
很快,藍色的火球疾射而出,轟擊在小樓的一樓外牆上。
「轟隆!」
一聲沉悶的巨響,陳舊的牆體被轟得四分五裂,大量碎石與水泥塊向一樓內部垮塌,塵灰肆虐。那一樓大廳里面的人原本盯緊了門口正埋伏著,根本沒預料到外面的人竟然會直接將牆體爆破,不少人被爆炸震暈、被飛出的碎石砸傷,還有個最倒霉的,直接被大量滾落的水泥塊當場掩埋。
「你等我一下。」
雷森對安什莉說完,便走向那肩炮轟出的牆體破口。此時,一樓大廳內的人仍是個個暈頭轉向,他們還沒從剛才的爆炸中反應過來,更沒發現煙塵繚繞中,多了一個陌生人。
雷森四下一看,撿起地上不知何人掉落的槍。
「砰!砰!砰!」
還在外面的安什莉只听見連續不斷的槍響!待槍聲停歇後,雷森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那被轟出的破口處。
「進來吧。」
安什莉這才跟著進入小樓。一進來,便看見一樓大廳里的人已經全滅,他們的死狀出奇一致,皆是眉心一個血點,顯然都是被一槍爆頭。
雷森扔掉手中已經打空的槍,又從一具尸體手中拿過另一把,沒有選擇先在一樓探索,而是徑直往二樓走去。
安什莉本能地選擇跟隨。兩人來到二樓,走向那唯一一個緊閉著門的房間。
雷森抬手一壓,示意安什莉先原地等待,自己則放輕腳步放慢靠近過去。他仍然帶著外骨骼的單片眼鏡,熱感應視野中,房間里那兩人的一舉一動,都被雷森看了個清楚。
從顯現出的紅色人影來看,房間里的是一男一女;這會兒,那男正將女人架在身前將自己擋住,手里還拿著把長槍,槍口對準了房門口。
房間內的兩人體溫都很高,且不斷喘息吐出熱氣,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極度的恐懼。雷森冷笑,舉起手中的槍對準房門的下半部分。
「砰!」
「啊——」
「臥槽!!!」
槍響,房間里同時傳出一男一女兩個人的慘叫聲,隨後便是人倒地的聲音。
雷森旋即踹開房門沖進去,房間里果然倒著兩個年輕人,都是衣不蔽體,顯然在雷森來前,正在房里做著一些體力運動。他們的大腿上都有一個血點,這是雷森剛才開的那一槍,子彈將兩人的大腿全部穿透。
沒給他們反抗的機會,雷森快速沖上去,一腳將那男的手中的霰彈槍踢飛;女的伸出雙手似乎還想要求饒,雷森直接舉槍扣動扳機,毫不憐惜地爆了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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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雷森如此狠辣,男的徹底慌了神,連連討饒︰「求你別殺我!別殺我!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爸是哈桑,你殺了我,你也會有麻煩的!」
雷森倒還真的沒有開槍,歪頭打量著地上的年輕男人,等安什莉進來後,才壓低聲音問她道︰「他是馬哈嗎?」
安什莉無聲點頭。
兩人都戴著面罩,馬哈看不見兩人面容,自然也沒認出安什莉,只本能得以為是打劫、或者哪個得罪過的勢力來尋仇的。
「兩位老大,求你們別殺我,我父親是哈桑,你們如果殺了我,會有麻煩的!只要你們不殺我,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們!」
馬哈瑟瑟發抖不停求饒,雷森冷眼盯著他,聲色不帶一絲溫度︰「一樓最右邊的房間里,還有一個人,那是誰?」
「一樓最右邊?那就是個沒用的臭老頭而已。」馬哈稍稍愣住,又看了眼面前帶著面罩的、身形卻有些熟悉的女人,頓時反應過來︰「你們是沖著那老頭來的?你,你是安什莉?」
見馬哈認出了自己,安什莉也不再遮遮掩掩,一把拉下面罩︰「對!是我!怎麼?沒想到吧?」
「真的是你!」馬哈從剛才的恐懼,變成了歇斯底里︰「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只是想要你而已!你為什麼不肯接受我?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上我的床我都沒看上!你憑什麼不接受我!」
安什莉瞥了一眼旁邊地上、那衣不蔽體的女人尸體,不屑一嗤。
馬哈又看向旁邊的雷森︰「是為了這個男人嗎?他有什麼比我好的?我要什麼有什麼,什麼都可以給你,他可以嗎!」
「至少他不會把我爸當囚犯一樣關起來,還讓人把他帶去礦場做苦力!」安什莉咬著牙,
握拳的手都在發抖。
「我還不都是為了你嗎?」馬哈聯合脖子漲紅,咆哮起來︰「只要你早跟我在一起,我根本不會抓你父親。這是你的錯!是你——」
「砰!」
突然的槍響!馬哈眉心多了個血點,嘴巴仍保持著咆哮時大張的狀態,臉上帶著不敢置信的表情徹底倒了下去。
「沒必要跟這種人廢話。」雷森冷聲說完,徑自掉頭離去。安什莉愣神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看著地上已經化為死尸的馬哈,仍不解氣地踢了一腳,才趕緊轉頭跟上。
兩人來到一樓最右邊的房間,踢開鎖上的房門,果然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蜷縮著躺在角落的板床上。這里並不溫暖,那人衣著卻很是單薄,正瑟瑟發抖。
「爸!」
安什莉一眼認出那是自己的父親,沖過去將其扶起。
男人此時意識有些模糊,迷蒙著眼楮,干裂的嘴唇微動︰「安……什莉?」
隨即,男人腦袋一歪,竟是又暈了過去。
「爸!」
雷森趕緊過去察看,模了下男人的頸部脈搏,又看了下他干瘦的身體︰「沒有發燒,應該是營養不良。先把他送去旅館吧。」
說著,雷森扛起男人,帶著安什莉離去。這溜冰場附近早被這些盤踞在此的混混清空,鬧出這麼大動靜,也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雷森把昏厥的男人放在摩托車後方,讓安什莉坐在前面,一輛摩托載著三個人疾速勢回旅館。
這會兒已經是凌晨,旅館大堂內沒有什麼人,雷森扛著男人快速往樓上住的房間奔去,安什莉緊隨其後。
幾人的腳步聲吵醒了前台里正睡覺的胖子,等他探出頭來,只看見幾個已經跑上樓的模糊影子。
胖子撓撓頭︰「怎麼……又帶了個人?」
雷森把安什莉父親放在床上,安什莉看著昏迷不醒的父親,無比焦急︰「大叔,我父親怎麼不睜開眼楮啊,他不會有事吧?」
「應該是餓太久了,沒大礙,給他補充一下營養應該就會醒了。」
「可,可他現在這樣,也沒辦法讓他吃東西啊。」安什莉束手無策道。
但雷森似乎已經有了對策,正快速翻找著包裹,很快在摩托車的工具包里,找出兩根打氣針,和一條還沒用過的塑料軟管。
隨即,雷森又從包裹里翻找出一盒方糖和兩瓶純淨水,每瓶水里扔進幾顆;接著拿出長刀,將兩根打氣針削尖,再用打火機簡單消了下毒;細長軟管打了個結,兩頭接上消過毒的打氣針,其中一段扎進糖水里。
糖水從打氣針流入軟管,又從軟管另一頭的打氣針緩緩滴出。雷森拿來旅館房間的立式衣夾,將糖水瓶吊在上面,隨後將另一端的打氣針扎進安什莉父親右手肘內的靜脈,用以給安什莉父親的身體直接輸送糖分,補充營養。
做完這一切,雷森才長出一口氣︰「把這兩瓶水吊完,你父親應該就沒事了。」
安什莉傻愣愣地看著雷森這一頓操作,她並不具體雷森這是在做什麼,她只知道,雷森肯定不會害他們,只安靜看著,不作任何異議。
這時候的雷森,才有時間細看安什莉父親的面容。這是個很普通的中年男人,面容瘦削、頭發略有些卷,因為是花白色,所以看上去很顯老,咋一看跟五六十歲的老頭沒什麼區別。
這個人,就是安什莉的父親?看著沒什麼特別的。如果蘇靈真是安什莉的母親,她怎麼會選擇這麼一個男人?
雷森一時間有些恍惚,恰逢此時,安什莉的父親忽然咳嗽了兩聲。
「爸!」
安什莉被嚇到,雷森也連忙上去察看,一番檢查後,還摁開了她父親的眼皮。
幸好,安什莉的父親只是咳嗽兩下,呼吸又趨于平穩。雖然還是沒醒過來,但也沒有出現瞳孔渙散的死亡征兆。
但雷森看著安什莉父親的瞳孔,卻是愣了神。
「大叔,我爸怎麼了?」
「哦?噢,沒什麼,沒事。」雷森恍惚回神,視線與安什莉對上,又開始上下打量起來。
莫名被雷森盯著,安什莉俏臉漲紅︰「大叔,你看什麼呀?」
「沒什麼……」
雷森並未解釋,自顧自坐到了一旁,目光深沉,顯然是在想著什麼。
……
翌日清晨,雷森還坐在凳子上,雙目盡是血絲,一
夜未眠。安什莉因為太累,不知何時就趴在床邊睡著了;昨天晚上,還是雷森更換了糖水瓶,兩瓶糖水吊完後給她父親拔了針;全程動作很輕,沒有吵醒安什莉。
「咳……咳……」
咳嗽聲吵醒了安什莉,正是床上的男人緩緩得睜開了眼楮。
「爸!」看到父親蘇醒,安什莉一直以來的擔心終于松懈下來。
床上的男人還有些迷蒙︰「安什莉?你,你怎麼在這?」
「不,你不能在這!你快逃!離開砂城!不然馬哈會把你抓走的!」
顯然,男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安什莉看著父親,搖頭道︰「不會的,爸,他不會來抓我,也不會再抓走你的。」
「你這孩子……這時候怎麼就不听勸呢!」男人還想再說些什麼,雷森走了上來,沉聲道︰「放心吧。馬哈,再也不會出現了在你們面前了。」
「這位是……」男人這才發現雷森的存在,滿臉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安什莉。
「他是……他是我的……一個朋友。」
安什莉俏臉莫名有些發紅,旋即又給男人解釋了這昨天發生的一切。
得知馬哈已死,安什莉父親臉上並沒有多少喜悅,反而滿是擔憂︰「你們把馬哈殺了?這、這要是讓哈桑知道的話,咱麼可就有大麻煩了。」
「所以,等你身體恢復了,最好還是離開砂城,去別的地方生活。」雷森沉聲說道︰「在這之前,盡量不要離開這個旅館,如果非要出去,最好也帶上面罩。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和安什莉現在就在砂城,尤其是認識你們的人。萬一有誰把你們的行蹤捅到哈桑那里,他肯定會有所察覺。」
安什莉父親點點頭,又無奈地嘆了口氣︰「唉……都是我,如果我早點做些什麼的話……可能就不會鬧成現在這樣了……」
原來,安什莉自小長得可人,不時就會有痞子混混騷擾,甚至晚上一個人出門的時候,安什莉父親都會無比擔心;而自從馬哈出現,其他痞子混混因為忌憚他家的勢力,都不敢再接近安什莉,無形中保證了安什莉的安全。
所以,從前馬哈接近安什莉之時,只要沒有過分的無禮舉動,安什莉的父親都會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他先理清楚,馬哈和那些痞子混混並沒有什麼不同,所以內心深處,其實並不希望馬哈和安什莉真的在一起。
而當馬哈提出,讓安什莉與她父親搬去自己家時,安什莉父親就已經決定要拒絕、並想辦法搪塞過去;但他沒想到安什莉會如此沖動,得知馬哈提出此事後,也不與自己商量,當天夜里就離家出走,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之後,馬哈震怒,將安什莉父親綁架並囚禁,一天只給一餐,有時候一餐也沒有,還經常要給他們打掃那個髒亂的溜冰場,直到後來,嫌其礙眼,又打發去了礦場做苦工,快要撐不下去時,終于被雷森與安什莉解救。
安什莉在外自由了多久,她的父親就失去了多久的自由。
但這個男人還在向安什莉不住地道歉︰「都是爸爸不好,如果我早點做些什麼,你就不用受那麼多委屈,遇到那麼多危險了……」
安什莉不住地搖頭︰「沒有的!沒有的!是我太沖動害了你!爸,是我不好!」
兩父女互相道歉,只差沒抱頭痛哭,這讓一旁的雷森感覺自己的存在很尷尬,似乎打擾了這父女相見的溫情一幕。
但他還有一些事情,必須要從安什莉父親嘴里問清楚。輕咳兩聲後,雷森才上去拍了拍安什莉的肩膀︰「咳……那什麼,我們現在已經沒有水了,你父親剛醒,也應該要喝點水……」
「我去買!我知道哪里有!」听到是要給自己父親買水,安什莉立馬站了起來,都不用雷森把話說完。
雷森交給安什莉兩粒輻射藥,等她開門出去時,不忘叮囑︰「面罩帶好,別讓人看見臉。」
「我很快回來!」
安什莉離開,房間內只剩下兩個男人。外面的腳步聲走遠後,雷森卻是從桌子底下拿出被自己藏起來的最後兩瓶水,一瓶扔給了床上的男人。
男人還沒反應過來,雷森已經搬來一張凳子,坐到了他的面前。
「說說吧,你和安什莉,到底什麼關系?」
「我?」男人一臉莫名其妙︰「我是她的父親啊。」
「不。」雷森盯著男人的雙眼,篤定地搖了搖頭︰「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