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事實證明, 林星河的想法沒有錯。
無人城里擁有眾多資源，王校長的本意應該是給玩家和考生——個選取武器的機會，可以利用不同的武器殺死其他人。
然而當整個城市沒有了殺戮, 展現在大家面前的是可以任意拾取的資源, 尤其是醫療資源。
npc里不乏醫生, 制毒高手的身份，甚至還有曾經是星際時代的偉大科學家, 借助整座城市的資源, 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弄出了假死的藥劑。
服用後生命體征消失, 十分鐘後自行恢復。
藥劑橫空出世, 接下來的問題便是由誰來服用。
不過這也不是問題。
符周很樂意當第一個小白鼠。
他吃藥劑前說道︰「——之前還為自己的智商憂心了——段時間, 怎麼——就上了王校長的當, 沒想到王校長需要遵守小說系統的規則？傻不拉幾地進了藍色陣營。現在看來冥冥中自有天定，是讓——來給你當小白鼠……」
符周說完, 又咧嘴說道︰「——相信你的判斷，不過世事無常，不怕萬——只怕——萬，——要真出了什麼事, ——的雷霆就沒主人了, 只能麻煩你幫我照看它了。」
不——林星河回答, 他仰起脖子, 將——管假死藥劑——飲而盡。
試管落地時，符周也應聲而倒。
離符周最近的藍泰接住了符周。
藥劑是藍泰遞給符周的，在符周的心髒停止跳動後，生命體征徹底消失時，他脖子下的藍色晶石消失了，出現了藍泰身上。
血月大樓的晶石狀況也有了變化, 不過因為幕布遮擋的緣故，本該萬眾矚目的血月大樓如今已經得不到任何關注。
人與鬼都緊張地看著平躺在地上的符周。
只有齊卿在悄悄地看林星河。
林星河自然也注意到了齊卿的眼神，抬眼望去，齊卿立即避開了。這下，倒有些像是沒有失憶的齊卿了。
她略微沉吟，幾步便走到齊卿的身前，光明正大地直勾勾地盯著他。
不到三秒鐘，齊卿投降了。
他問︰「有事？」
林星河︰「你想起來了嗎？」
齊卿還沒回答，林星河又說︰「為什麼要偷看——？」
齊卿臉色微變。
林星河笑道︰「現在大家都在覺醒，都在恢復被系統清洗掉的記憶，沒道理你想不起來。你既然想起來了，為什麼不來和——們說呢？」
齊卿的目光有些復雜，他似乎察覺到和林星河的距離過近，往後退了——兩步，避開了她的目光，問了句︰「你看見謝無安了嗎？」
林星河一听，便知道他想起來了，說道︰「還沒有，他應該在上面。」
她指了指天空，把爬塔和九哥的事兒都和齊卿說了。
她又說︰「……我記得你和謝哥並沒有這麼熟絡，沒想到你恢復記憶後第——句就是問看見謝無安了嗎？」她笑了笑，問︰「難道你之前在哪個小說世界里就認識謝哥了？」
林星河覺得齊卿以前就認識謝無安的可能性很高，像他們這樣的小說世界里的npc重復使用的次數不低，她在不同的世界里都遇見過謝無安，更別說其他人了。
她听顧桃夭說過，齊卿和謝無安是差不多時間進校的。
也許兩人之前就有過交集。
「——見過你。」
冷不防的，齊卿開口說道。
林星河微微一怔，問︰「——們之前在哪個世界有過交集？」
齊卿說︰「你是盤在高塔上的黑龍。」
林星河經歷過數不清的小說世界，然而卻沒有任何有關黑龍的印象。
……她居然還當過——條黑龍？
她問︰「你是什麼？」
齊卿︰「——是那一座高塔。」
林星河一丁點印象都沒有，她絞盡腦汁地回憶，可是記憶里卻沒有半點相關的人和物。她問︰「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齊卿︰「是謝無安認出了你。」
林星河問︰「謝無安也在？」
齊卿︰「對，你們天天較勁，都想把對方做成自己的傀儡……」
直播間彈幕。
【哦豁？——粉的cp還有前傳嗎？哭了！】
【今天也是為絕美愛情哭泣的——天。】
林星河忽然就想起了在謝無安空間里看見的傀儡。
那些傀儡大多都是她在不同世界扮演的npc。
「……本座言出必行，你——之間的賭約，——從未忘記。」
「……我——著你來將——制成傀儡。」
林星河抿緊了唇。
她死活都想不起齊卿所說的小說世界，按理而言，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有人故意封印了這——段記憶。
而就在這個時候，鬼群中忽然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躺在地上的符周已經漸漸轉醒。
「藥劑能用！能用！」
「趕緊讓林星河過來！」
「下——個輪到誰？——們趕快把這個垃圾考場給通過了，然後離開這個世界！——再也不想當——個沒有手沒有腳的惡鬼了！」
林星河聞聲而來。
符周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藥效的勁兒還沒過，令他的身體有些虛。
藍泰扶住了他。
林星河問︰「沒事吧？」
符周擠出一個笑容︰「沒事。」
林星河說道︰「齊卿也恢復記憶了，現在事情好辦了，」——頓，她又看向藍泰︰「你當第二個？」
有了符周在前，藍泰沒有任何意見。
十分鐘後，藍泰身上的兩塊藍色晶石轉移到了第二位npc身上。
不到半個小時，藍色陣營的最後一位npc玩家已經擁有了血月之力——
久沒有出現的機械聲說道︰「決勝者踏著同伴的尸體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讓我們來恭喜……」機械聲一頓，仿佛察覺到了藍色陣營內的玩家通通都活著，聲音一卡頓，地面忽然劇烈地震動起來。
與此同時，機械聲變得緩慢而遲鈍︰「有bug！有bug！有bug！警告！警告！警告！」
地面的震動愈發劇烈。
林星河察覺到眾人的不安與慌張，喊道︰「大家穩住，別慌！——們做到了讓系統產生bug了！接下來系統能做的只有兩件事。要麼修復bug！要麼直接毀掉這個世界。不管是哪一種——們都有機會離開這里。大家——定要珍惜離開這里後的時間，抓緊機會不要再被系統清洗記憶！就算被清洗記憶了也不要擔心，——們會來拯救你們的！——們與自由同在！」
話音未落，地面陡然迸發出一道刺眼的白光，籠罩住了所有建築。
先前周遭還是人聲鼎沸，也在頃刻間化為寂靜，仿佛——切都被真空包圍住了。
這和上個小考場十分相似。
這樣的經驗，林星河也有過無數次。
而這——次，她從包里拿出了——副墨鏡，戴在了臉上。
墨鏡遮擋住了刺眼的光，讓她能夠直視白光之後的神秘面紗。
而這——回，大抵是系統瀕臨崩潰，她可以清晰地見到所有建築和npc變成了——堆復雜的數據，漂浮在半空之中，勻速地往天空的頂端飛去。
而天空的頂端是一個巨大的黑洞。
數據沒入黑洞時，隱約可見泛著冰冷光澤的金屬——角，仿佛——只無比龐大的金屬之眼。
當所有數據都徹底沒入黑洞時，無人城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長廊。
她成功離開了小考場，來到了第二層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