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三界,若說起雲蟾大聖雲翔的名字,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然而,若要說大多人對于他的第一印象,恐怕逃不了難纏二字,此人心思莫測,智計無雙,偏偏又修為不俗,背景復雜,豎敵良多,朋友卻也不少,若要對付他,恐怕任誰都需得付出不小的代價。
這等難纏的人物立于身側,即便是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架勢,恐怕也沒人敢放下心來,因此,即便是他口口聲聲說只是來看熱鬧,智慧勝佛、望海菩薩、伏虎羅漢卻已各自帶了些人手退出戰陣,返回佛祖身側,正是為了提防此人突然發難。
如此一來,圍攻玄奘師徒的人手不免減少了一些,若要拿下他們,也需得花費更多的時間,不過,從本去佛祖那陰沉的臉色看來,他們這擔心倒也並非多此一舉。
不過,雲翔倒是對于眾神佛那明顯的防範之心恍若不知,只是聚精會神地看著下方的戰斗,便好像真的只是來看熱鬧一般。
「噯,冤家,」一個甜膩的女聲忽然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卻是出自于一旁的二當家白無雙之口,許多人都知道這半步望海平日里冷若冰霜,卻哪想到她會有這般熱情之時,不由得紛紛側目觀瞧,卻見她已是依靠在了雲翔肩頭,指著本去身旁的一眾神佛撒嬌道︰「你看看,同樣是看熱鬧,人家都是坐著看的,咱們這些妖族只能傻站著,真是羨煞人也。」
她所指的,自然是眾神佛座下的蓮台,他們既然隨侍在佛祖身側,便都是故作莊嚴地端坐于蓮台之上,沒想到卻引來了白無雙的艷羨。
雲翔聞言卻是一拍額頭,恍然道︰「你這一說,我差點忘記了。」說著,他隨手一擲,當年佛祖親賜的寶華蓮台便已置于身前,接著一坐了上去,笑道︰「佛祖當年賜雲某的蓮台,坐上去著實舒服得緊,雲某還要多謝佛祖的恩德哩。」
如此一來,頓時讓眾神佛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畢竟,一個妖怪坐上了尋常菩薩才能坐的寶華蓮台,可算作是佛門的恥辱,只是佛祖此時卻是無動于衷,顯然是打算暫且隱忍,旁人自然也不必多言。
不過,緊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眾人更加無法接受了。只見那白無雙嬉皮笑臉地湊了過去,硬生生在蓮台上擠出了一個座位,斜倚在雲翔懷中,當真是旖旎至極,使得那尊貴的寶華蓮台看上去更是刺眼無比。
然而,事情顯然還不算完,只見他雲翔忽然抬手對著一旁的大當家謝曉蓉道︰「蓉兒,這邊還有個位置,你也過來一起坐啊。」
謝曉蓉板著臉道︰「我又不是菩薩,哪有資格坐這蓮台?」
雲翔連忙陪笑道︰「這是說得哪里話,就算這些菩薩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我家蓉兒的一個腳趾頭,若是你都沒資格坐蓮台,誰還有這資格?」
這話已是明擺著的侮辱了,頓時讓一眾神佛忍無可忍,不等旁人開口,望海菩薩卻已冷聲道︰「雲寨主,你坐著我佛門的蓮台,卻對我佛門言語不敬,怕是有失道義吧。」
雲翔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地道︰「望海,我所說的本是實情,又失了什麼道義?若是不信,你便將那些菩薩叫過來比一比,看誰比我家蓉兒的腳趾頭好看?」
「你」望海沒想到雲翔出言如此輕薄,頓時漲紅了臉,便要當場發作,所幸智慧勝佛及時攔住了她,方才算是平息了局面。為了區區小事與妖族之主翻臉,實在殊為不值,只不過,再看謝曉蓉已是俏臉含嗔地坐上了蓮台,讓這妖孽左擁右抱,任誰都已是怒火中燒。
這妖孽到底在打什麼主意?行事還敢不敢再荒唐一點?
事實證明,更荒唐的事情不是沒有,只見雲翔不知從哪里又取出了一壺美酒,三只玉杯,一只烤雞,便與謝、白二女連吃帶喝起來。葷、酒、色三戒,卻被他坐在寶蓮華台上破了個遍,如此不留情面,即便是佛祖,眼角的肌肉也止不住地抽搐了起來。
飲過了一杯酒之後,雲翔便大贊道︰「好酒,真是好酒,對了,美酒不得獨享,本去佛祖,雲某敬你一杯。」說話間,那酒杯上便已被包裹在了一片青色光華之中,朝著本去飛射而去。
佛祖當然不會飲酒,雲翔此舉無異赤果果的挑釁,法勝王佛怒喝道︰「放肆,不得無禮!」便一記手印使出,朝著那酒杯抓了過去。
誰曾想,那酒杯上卻早已被施展了空間神通,就在被法印抓住的前一刻,卻是忽然青光一閃,便消失不見了,再出現之時,竟已是落在了法印之後,滴酒不灑地仍是朝著佛祖飛射而去。
將高階神通凝練于尋常物體之上,足以見得這雲翔的修為已然臻至化境,頓時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眼看這酒杯距離佛祖已是近在咫尺,佛祖只得伸指一彈,淡淡地道︰「本座素來不會飲酒,雲施主不必執著。」
彈指之下,一朵蓮花忽然憑空綻放開來,便將那酒杯包裹在中間,推著其倒飛而回。
不料,雲翔卻仍是搖頭大笑道︰「佛祖太過客氣了,還是喝上一杯為好。」說話間,他手掌翻轉,一面小小的陰陽五行輪已是飛射而出,擋住了金蓮的去路。
本去佛祖神色一凝,再次一彈手指,那金蓮便飛速地旋轉了起來,想要將五行輪壓下,只可惜在雲翔的驅使之下,那五行輪的力道卻也越來越強,始終與那金蓮成個相持不下的局面。
雖然只是一杯酒上的交鋒,如今的雲翔卻能夠與本去佛祖斗了個不相上下,足以讓所有人目瞪口呆,開來,三界所傳的妖族崛起一事,倒也並非虛言啊。
隨著那只酒杯終于懸停在了二人中間,不再移動分毫,本去佛祖的臉色已是越來越難看,而雲翔的臉上卻始終掛著輕松的笑意。
忽然間,只听砰地一聲輕響,金蓮與五行輪同時潰散開來,而那白玉酒杯也徹底炸裂成了粉末,飄散于無形,標志著這番比斗的落幕。
雲翔只是緊盯著墜落而下的酒滴,搖頭嘆息道︰「可惜,可惜啊!」
本去佛祖的雙眼卻死死地瞪著雲翔的面龐,沉聲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雲施主,你今日前來,到底意欲何為啊?」言語中,卻已然滿是不善之意。
此時的雲翔卻只是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道︰「佛祖果然目光如炬,實不相瞞,雲某今日來見佛祖,其實是來求援的。」
「求援?」听得這話,佛祖一臉意外地道︰「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