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翔說有要事與白無雙商議,倒也不是隨口的推托之詞,而是自己計劃的重要一環,眼下的確是托付在這無底洞之上。他此番前來,原本是準備親自操刀這一番計劃的,可如今看來,也只能指望白無雙了。
這一晚,他將自己的計劃與白無雙仔細叮囑了一番,直至商議到深夜,二人方才一同歇息了。
次日一早,白無雙依依不舍地送他出了無底洞,離去之前,他猛然又想起一事,便再次叮囑道︰「無雙,前些日子我送來那人,你替我好好照料,萬萬不可出了什麼岔子,說不定以後有關鍵之時,此人還要派上用場。」
白無雙微微一笑,點頭道︰「這點小事,你只管放心便是,有我親自安排,定然讓她老老實實的便是。」
雲翔這才揮了揮手,一步跨出,便已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沙天爵師徒昨夜因為心憂嬰孩失蹤一事,卻是一宿也未曾合眼,直至一大早見到雲翔找上了門來,方才暗暗松了口氣,道︰「雲先生果然是信人,卻不知眼下該往何處尋找?」
雲翔清楚地記得,此事的元凶正是比丘國的國丈,也就是壽星公的坐騎白梅,只是也不知現實是否又與書中有所差別,心中也只得暗暗祈禱,便道︰「幕後之人身份非同小可,丟失嬰孩的並非泥婆城一地,說明此人也並不在泥婆城中,若要找到他,怕是還需往國都比丘城一行。」
師徒二人對視了一眼,恍然點頭,道︰「一切听憑雲先生安排便是。」
于是,三人便一同離開了泥婆城,施展開身法便往比丘城飛去。
比丘城距離泥婆城不過三百里之遙,以三人如今的修為,不過片刻工夫的路程罷了。
一路東行,眼見那偌大的皇城已是依稀可見,三人正要落下雲頭,忽然間,卻見國師王菩薩渾身一震,竟是呆立了片刻,接著一頭便朝著地面栽了下去。
沙天爵頓時嚇了一跳,也虧得他眼疾手快,一把將師傅扶住,道︰「師傅,你這是怎麼了?」
國師王菩薩雙目緊閉,卻不答話,臉上的神色似憂似喜,也不知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雲翔此時也發現了不對,便與沙天爵一起扶著他落在了比丘城郊外,讓他靠坐在一棵大樹之下,方才仔細查看起了他的情況。
以如今雲翔的修為,已然不遜色于東天這位大菩薩,他分出一絲神識略做探查,便已對他的狀況了如指掌,道︰「沙兄不必心急,菩薩這是神魂受到了劇烈震蕩,一時間失去了意識,休息一下也就無事了。」
沙天爵奇道︰「無緣無故,師傅的神魂怎會受到震蕩?」
雲翔搖頭道︰「我也不知,只能等菩薩清醒後再問他了。」
無奈之下,二人只得任由國師王菩薩自行穩定神魂,他們則是靜守在一旁等候。
這一等,就是足足大半天的時間,直至傍晚時分,方才見老和尚輕咳一聲,睜開了雙眼。
沙天爵大喜,忙道︰「師傅,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的就會忽然失了意識?」
國師王菩薩見到二人滿臉的關切之色,倒也不願隱瞞,便道︰「無妨,無妨,只是為師丟失多年的一道魂魄忽然回歸,一時間不察,才會有這般情況。如今那道魂魄已然收容妥當,以後只有好處,並無害處。」
沙天爵更是不解,道︰「師傅可是東天的大菩薩,又怎會無端丟失了魂魄?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國師王菩薩嘆道︰「這些事原本不該與你們細說,只是事到如今,說予你們知曉倒也無妨。我東天弟子入門之時,皆需主動交出一道魂魄,以便佛祖管理門下弟子。我這道魂魄已然被收去了千年之久,如今驟然歸回,頗有些物是人非之感啊。」
沙天爵瞪大了眼楮,滿臉不可置信地道︰「魂魄乃人最重要之物,佛祖又怎能私自扣押弟子的魂魄?這也未免太過太過」太過什麼,他卻是遲遲說不出來。
「行事太過霸道了吧!」雲翔淡淡地補充道。雖然他早知各方統領有不少脅迫弟子的手段,可此時終究還是難免生出了些不忿。
國師王菩薩搖頭道︰「佛祖也有佛祖的顧慮,但凡上位者,終究免不了有些鐵腕手段,你們倒也不必大驚小怪,還需多多體諒才是。」老和尚不愧是得道高僧,心態倒是平和得緊。
雲翔略一沉吟,又道︰「可是,既然這道魂魄是被東來佛祖收了去,又怎會自行返回?」
國師王菩薩臉色一變,道︰「魂魄平日里被佛祖煉制于佛像之中,如今安然返回,定然是佛祖親自施展秘法將其釋放了出來,如此說來,莫非」
說話間,便猛然見得十余道遁光飛射而來,落在了三人面前,正是黃眉菩薩所率領那一眾東天菩薩。
黃眉菩薩一眼便看到了國師王菩薩師徒,不由得大喜道︰「國師王菩薩,太子殿下,你們果然在此處,倒是讓本座一番好找啊」話還沒說完,卻又注意到了一旁的雲翔,頓時臉色一變,道︰「雲寨主?你怎麼也在此處?」
雲翔倒也不為己甚,雙手一攤,輕笑道︰「路途之上,踫巧遇到了菩薩與沙兄,便同行一程罷了。」
黃眉菩薩冷哼一聲,心中便生出了狐疑,雙目在三人間來回打量了半晌,方才道︰「也罷,既然是偶然遇到,本座也不便多管。眼下我東天有要事商議,雲寨主請便吧。」
雲翔淡淡一笑,尚不及說話,便听得一旁沙天爵道︰「雲兄與我們師徒有要事在身,卻是不便離去,黃眉菩薩若有事,只管當面說出來便是。」
黃眉菩薩一愣,皺了皺眉,見沙天爵滿臉決然之色,只得道︰「既然殿下有命,本座自當遵從。實不相瞞,如今門中有大事發生,佛祖有旨,命你二人立刻返回東來島听憑調遣,不得有誤。」
「回去?」師徒二人心中一驚,臉色已是變得難看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