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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節 真假芭蕉扇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悟空手持那發簪,飛臨火焰山之上,玄奘則帶著其他幾個徒弟,與一眾行商圍立在高昌城城牆上翹首觀望。

只見悟空,略一催動,那發簪便化作了一面碩大的芭蕉扇,他舉起芭蕉扇,對著那山中的火焰猛力就是一扇,一道巨大無比的金色扇影自天地間揮落而下,這一舉一動,倒是與以往鐵扇公主熄火之時並無分別。

然而,接下來,城牆上觀望的眾人興奮的神色全都凝固在了臉上,因為,那山中的火焰受了這一扇之力,騰地一聲便冒了起來,不但沒有絲毫熄滅的跡象,反倒還旺盛了許多。

眾人頓時面面相覷,有人驚道︰「奇怪了,這芭蕉扇一扇,火焰明明該熄滅才對,怎會更加旺盛了?莫非是孫長老的用法出了岔子?」

其余人都點頭稱是,連悟空似是也生出了同樣的想法,分出一絲神識探查了一下法寶中的靈氣,見並無任何可疑之處,便再次催動功法,揮舞芭蕉扇連扇了三下。

這三扇揮出,聲勢可著實不小,一時間,天昏地暗,連正午的日頭似是也被遮蓋住了光芒,讓所有人忍不住都瞪大了眼楮仔細觀瞧。

轟,轟,轟,山中的火焰受了這三扇之力,卻是接連騰起了三下,而且一下比一下更高,到得最後一次之時,那火勢居然直沖天際,連悟空都被沖得倒飛而出,一時間躲避不及,手中的芭蕉扇也落入了火海之中。

「不對,不對啊,」站在玄奘身旁的徐小六已是驚叫道︰「這扇子有問題,以往鐵扇娘娘滅火之時,那扇影明明是閃著銀光的,而孫長老此時扇動之時,分明發出的乃是金光,定然是這扇子有問題。」

玄奘忙問道︰「徐小施主,你說的可是真的?這芭蕉扇可是悟空專程從鐵扇公主手中借來的,又怎麼會有這等不同?」

徐小六道︰「聖僧說笑了,小的從小長大,親眼看著鐵扇娘娘滅火怎麼也有幾百次了,這等事情,又怎麼可能記錯?」

八戒嘆道︰「師傅,如此說來,定然是那鐵扇公主用一把假芭蕉扇騙了猴哥,卻害得大家白白高興了一場。」

話音剛落,便听得天空中傳來一聲喝罵道︰「牛魔王,你欺俺老孫太甚,今日又怎能與你干休?」原來,悟空已然飛回了高昌城中,卻是將眾人的談話听了個清楚,只看他此時目眥欲裂,分明是悔恨之意已到達了極致。

城牆上的一眾行商此時卻已是更加驚慌了,紛紛道︰「如今這火焰山受了孫長老一扇,火焰比起往日更加旺盛百倍,便是這高昌城中也是更加酷熱難耐了,長此以往,不但我等過不了山,只怕城里的人也沒什麼活路了啊。聖僧,你可定要為我等做主啊。」

玄奘听得這話,也是一臉焦急地抬頭道︰「悟空,事已至此,你可還有什麼辦法?」

悟空冷哼一聲,道︰「師傅放心,老孫這就再去找那牛魔王,且看他還有何話好說?」說完,他身形一閃,便朝著翠雲山的方向飛射而去。

玄奘受了這一次誆騙,對牛魔王也是心生不滿,便又道︰「八戒,悟空一人去見牛魔王,為師不太放心,不如你也跟去看看吧,兩個人多少有些照應。」

八戒心知悟空這是要大鬧一場,心中不免擔憂,便道︰「師傅放心,老豬這就去看看,總不能讓他們以多欺少。沙師弟,你且在此照看好師傅,莫要出了岔子。」

說完,他也是飛身而去,朝著悟空的身後追去,只留了城頭上一眾行商那無盡的哭訴與哀求之聲。

他們卻不知,就在此時,城牆上另一個隱秘之處站著另外兩道人影,將這事情的始末一並收入了眼底。

其中一人白衣勝雪,身形窈窕,正是那望海菩薩,她遠遠看著那烈火熊熊的火焰山,雙眉緊皺,忍不住問道︰「雲翔,你既然早猜到這扇子有問題,卻為何不早說?」

一旁的雲翔輕嘆一聲,道︰「若我早說,這場戲怕是就唱不下去了吧。若我所料不差,那鐵扇公主手中的芭蕉扇應該是有兩把,一者生火,一者滅火,如今交出來的不過是生火的那一把,才會惹來了這般結果。你看,那扇子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寶,所以有些人會舍不得啊。」

說話間,他隨手朝著火光一指,隱隱見得一道細小的金光飛射而出,朝著那翠雲山的方向遁去。

望海恍然道︰「難怪這扇子瞞過我與孫悟空的耳目,原來並非是假的,只是功效不同罷了。如此說來,當日獻寶之舉,不過是火焰山的緩兵之計,為的正是讓我暫且退兵?」

雲翔點頭道︰「正是,多出這三天的時間,足以讓他請來不少援兵了吧。」

望海忙道︰「如此說來,我又該如何應對?」

雲翔隨手指著翠雲山的方向,道︰「很簡單,反正佛祖撥給你的大軍眼下就安置在附近,你且領了大軍,跟著美猴王去大鬧一場就是了。」

望海沉吟道︰「可是若他當真請來了什麼厲害的援兵,僅憑我手中這些人手,又哪里應付得來?」

雲翔哈哈一笑,在她那刀削般的香肩上重重一拍,道︰「你且放心,援兵我早就替你準備好了,只要他的援兵一到,咱們的人手也是不少。怕只怕,他請不來該請之人,讓我這辛苦安排白費了一場啊。」

望海一臉嫌棄地撥開了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掌,疑惑道︰「此話當真?你可莫要誆騙于我。」

雲翔尷尬一笑,道︰「以前你總說,我瞞著你安排下了許多布置,如今明明告訴你了,卻又怎的不肯相信了?」

望海盯著眼前的男人打量了半晌,終于長嘆道︰「也罷,上了你的賊船,再信你一次便是。」說完,她一步跨出,便化作遁光消失在了天際。

雲翔望著她遠去的身影,搖頭苦笑一聲,喃喃自語道︰「那個人究竟會不會來援呢?雖然寧兒早已卜算過了好幾次,可我卻終究有些不踏實啊。只希望,該來的來,不該來的別來,否則的話,這牛魔王一家的下場,可就要比小說里還要淒涼了。」

說話間,他一步跨出,空間一陣劇烈的波動,人影便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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