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吳少就這麼在黑夜之中,靜靜的吹著風。
一人一根煙,默默的享受著夜晚。
我也問過他最近過得怎麼樣了,他苦澀的笑了笑,咬著煙頭,說︰「還不就是那樣,每天無所事事,醒來不知道該干嘛,睡去也不知該何時醒。」
「以前吧,還喜歡美女香車,哦對了,還入股了你的公司,雖然收入不算高,卻覺得還有點意思,有點盼頭。」
「你公司沒了,女人我也沒興趣了,就只剩下酒了。」
他幽幽嘆了口氣。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他這個掩飾對別人來說,或許還就相信了。
以他那重情重義的性格,我和孟永昌鬧翻,他為什麼還會到孟永昌的場子里?
而且,他現在也不太重了,孟永昌的場子里有什麼?不就是有其他地方沒有的各種美女嗎?
我還是選擇了問出口,我說︰「你怎麼會來這里?」
「廢話,當然是來喝酒了。」吳少回。
「喝酒哪兒不能喝?」我問。
「那些地方太低端。」吳少不耐煩的扔掉了煙頭。
「你還當不當我是朋友,有什麼事,跟我直說,我能幫上你的一定會幫。」
「行了行了,我自己能處理,你都自身難保了。」
吳少很不耐煩的打斷了我的話,還是不願意跟我明說。
他知道我現在什麼處境,怕連累我。
什麼是兄弟?
這就是兄弟!
我的手輕輕放在吳少肩膀上,拍了拍。
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很囂張,很猖狂,一點都看不上我,還各種難听的話。
可偏偏卻是他,在我最危險最困難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一次次站在了我的身邊,不顧自身安危,弄得現在只能靠輪椅度日。
我看著吳少的雙腿,剛要開口,他卻笑著拍了拍腿。
「你放心,老子第三條腿沒廢,照樣該吃吃該喝喝,只要有錢沒什麼是辦不了的。等哪天老子玩兒夠了,想結婚了,你信不信,有的是各種美女主動投懷送抱。」吳少笑呵呵的說。
「可她們喜歡的是你的錢」我能感受到他笑容里的苦澀,還是沒把話繼續說下去,怕傷害了他。
「靠,喜歡我的錢怎麼了?誰讓老子有錢呢?我的錢也是我的一部分,她們喜歡我的錢,那就是喜歡我的人,一樣的!」吳少激情盎然的說著。
「你這我也無話可說了。」
我被吳少這一番理論還真就給說服了。
遞了根紅梅給他,他這次沒有拒絕,幫他點燃後,我緩緩開口。
「你還想站起來嗎?」
吳少抽煙的手抖了一下。
他嘴上說有錢什麼都行,連上衛生間都有人服侍,但我經歷過那種痛苦,那不是一個正常活了幾十年的人能承受得住的,尤其是像吳少這種愛面子的人。
我四肢全廢也還咬牙撐著,想要靠自己,更何況他剛才摔倒了還堅持自己爬起來,不讓別人幫忙。
雖然,吳少沒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告訴了我,他想站起來。
吳少搖著頭,嘆了口氣,用力吸了一口煙。
「算了,就像這樣挺好的,剛好還能看清楚一些妖魔鬼怪。」
他眼底浮現一抹憤恨,應該是在說孟永昌吧。
「吳少,我有辦法能夠讓你重新站起來。」我嘴角上揚著。
「你說真的嗎?」
吳少扭頭看著我,雙眸激動不已的顫抖著,眼神里充滿了渴望,咽了口口水,他的內心很不平靜。
沒有人能夠體會一個廢了的人,面對能夠重新恢復時的那種心態,全世界都可以給出去,只要能重新站起來。
看著他激動的眼神,我點了點頭。
「我隨時都能夠讓你恢復。」我認真的說。
「我,我真的還能夠再站起來嗎?」吳少有些將信將疑。
「能!不過」我頓了頓。
「不過什麼?」吳少激動的抓著我的手,黑暗中都能看清他那激動得通紅的臉。
「我暫時還不能幫你恢復」
我沒跟他解釋太多,剛才跟他說我的經歷時,我就刻意的隱瞞了一些。我現在和安語諾還在斗智斗勇,就看誰先露出破綻了。
我不想把吳少再牽扯進我們倆的事情當中,他已經失去了雙腿,誰知道安語諾那個狠辣的女人,會不會突然之間調準矛頭去對付吳家!
現在的我沒有更多的能力和精力去幫助他,而且,他現在突然之間好了,安語諾肯定會盯上的。
但凡有點實力的人,都能知道只有我手中才有黑玉斷續膏。
吳少激動了幾分鐘後,沒有強求,他遞了根煙給我,我蹲接下了。
「小沈,老子現在也幫不了你什麼了,老子能做的就是盡量不拖你後退。」
「你放放心心去做你想做的事,任何人都別想從老子嘴里听到關于你的一個字!」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沒有過多的解釋,他不明白我為什麼不能幫他現在恢復,卻一如既往的站在我身旁,支持著我。
我點了點頭,叮的一聲,打火機搖曳著火苗,幫吳少點燃煙,我也點燃。
用力吸了一口,連再見都沒說,我轉身緩緩離開。
戴上帽子,貼上假胡子,豎起了衣領。
那麼久沒有見到吳少,我也挺想再跟他去老城區的羊肉店喝杯酒的,但眼下不是時候。
面對安語諾那狠辣的女人,我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一點破綻都不能給她留下。不然,我身邊的人全都會出事!
……
回到醫院,影子告訴我,我離開這段時間沒出什麼事。
我點點頭,他消失後,我坐在床邊,唐梓晴睜大著眼楮,斜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憤怒、怨恨,以及痛苦!
我懶得跟她解釋,但曾經那麼久的感情,我很謝謝她在面對安語諾時的堅持,如果不是她咬牙撐了下來,恐怕,我們倆早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