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板娘那激動的樣子,紅了的眼眶,聲音還在顫抖著。
也不清楚,她是怎麼知道我被撞的。
唐梓晴都不知道,我趕緊告訴她,已經好了,住了一段時間的院,過來找她是想吃點東西,順便借她的電話打一下。
老板娘擦掉臉上的淚水,不停說著人沒事就好,人沒事就好!
這讓我多多少少有些奇怪,她今天感覺很不同。
拿到電話,我給唐梓晴打過去,听到她的聲音時,我原想直接告訴她失業的事。
但話到嘴邊,又變成了我在外面跟客戶吃東西,一會兒就回去。
唐梓晴沉默了半天,好像是猜到了我在撒謊,我正準備解釋時,她說了聲好。
看著掛斷的電話,我還給了老板娘
熟悉的臭豆腐,再配上一瓶白酒,我想起範軍來。
模了模口袋,沒電話。
「老板娘打個電話給範軍那臭小子,我出院了他都不來給慶祝一下!」
听到我這話,老板娘的手抖了一下。
還是拿出電話打了過去,我邊吃邊問︰「對了,老板呢?去哪兒了?」
老板娘眼神復雜的看了我一眼,也沒多說。
電話里傳來範軍那熟悉的聲音,但是,語氣非常不善,沖著老板娘各種大吼大叫,隔著電話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這
他憑什麼這麼對老板娘說話?
而且,老板娘就這麼任由他肆無忌憚的謾罵。
這
老板娘對著電話唯唯諾諾的說著︰「沈杰過來了。」
電話那頭的範軍這才收斂了,掛斷後,迎上我的眼神,老板娘訕訕一笑,也沒解釋什麼。
她這不解釋,我就更好奇了。
我不就是在醫院躺了一兩個月嗎?
為什麼周圍的人都變得有些奇奇怪怪的!
早上公司老板的話,還有人事部的老大哥,以及,所有同事看我的眼神。
再到現在的老板娘,我總覺得他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甩了甩腦袋,把那個莫教官的話甩出腦袋,邊吃東西邊等範軍
沒喝兩口,範軍便急匆匆的來了。
滿臉胡渣,頭發油膩膩的,感覺都快坨了,一看就是好幾天沒洗頭了。
身上的衣服隔老遠都能聞到一股子味道,那臉憔悴得連我都快不認識了。
黑眼圈極其眼中,比國寶還要黑一點。
眼角全是眼屎,雙眼布滿了血絲。
一雙手黑得就跟挖煤的似的,袖口都起油了。
看到他這幅模樣,我頓時眉頭緊皺,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範軍?
「我靠,你小子該不會是被扔去乞討了吧?怎麼這麼髒?」
我困惑的問。
範軍也不說話,沖過來突然就抱著我。
我曹!
我趕緊推開他,嫌棄的說︰「兩個大男人,你能不能別這麼惡心,干什麼呢?」
「沈杰,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範軍突然就哭了起來。
「廢話,我福大命大,還有老婆孩子要養,當然要活著了。別在這里哭哭啼啼的,一個大男人,你也好意思。」
我鄙視了兩句,這也是我們最熟悉的相處方式,互相打擊著。
範軍收起了眼淚,跑到一旁用水管水胡亂的抹了一把臉,坐下後甩著手上的水,看了一眼桌上只有燒豆腐。
他的臉立馬耷拉下來,沖老板娘說︰「曉萍,你干什麼呢?沒看到我兄弟剛剛出院嗎?就給他吃這些?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做的事?眼瞎了嗎?趕緊的,好酒好肉全上來!」
「再去隔壁弄點烤海鮮過來,給我兄弟好好補補。」
「這二鍋頭怎麼喝?去,到門口的商店里面拿三瓶劍南春來。」
我越听越疑惑,範軍怎麼敢這麼親昵的叫老板娘?他就不怕周怡把他耳朵給擰下來?再說了,被老板听到也不太好!
而且,我們跟老板娘關系再好,他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給,說話太不尊重人了,老板娘說到底還是比我們大上一些的。
我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範軍,攔下他,我這住院就已經窮得要死了。今天又丟了工作,一分錢要掰成兩分來花。
他倒好,一張嘴就劍南春、海鮮。
一瓶酒就是大幾百上千,我可消費不起,關鍵是老板娘也不反駁,真就照著他的話做了,讓我好好坐著,起身就要去外面買酒。
我趕緊攔下她。
「老板娘你別听他屁話,他喝多了,這些就很好了,幫我加個炒面就行,我很想吃!」
「沈杰你干嘛呢?來到這里就跟來到自己家一樣,跟我還客氣什麼?」範軍罵罵咧咧的。
範軍不顧我的阻攔,非逼著老板娘去弄了。
我是真想抽他,一點都不顧我這個窮人的痛苦。
拉扯間,我不爽了。
「行了,範軍,別打腫臉充胖子,我和你都沒錢,我也知道你關心我,但這些太貴了,你小心回去周怡收拾你!」
我不覺得我這話有什麼問題,但範軍和老板娘都明顯愣了一下。
看著他們倆,我疑惑的問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
老板娘尷尬的笑了笑,說︰「範軍說得對,你和他坐著,我很快回來。」
她一手托著小月復走了。
我微眯著她的手,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副畫面。
好像,我也見過某個一襲白衣的女人,手撫模著小月復的樣子。
看不清長相,但絕對不是唐梓晴,她不會穿白色的,她最喜歡的是紫色和粉紅色。
我甩了甩腦袋,一旁的範軍正襟危坐,卻悄悄偷看著我。正當我要問他怎麼回事時,老板娘一手拎著酒,一手端了三個盤子過來。
見狀,我急忙起身幫忙,老板娘不讓,推讓間,我的右手被踫到,痛得我頭皮發麻。
範軍趕緊讓我坐下,沒好氣的沖老板娘喋喋不休。
「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看見你就煩。」
「看什麼看,還不趕緊去炒面,讓我兄弟餓著啊。」
我拉了拉範軍。
雖然,我們倆是來消費的,這麼說老板娘不太合適。
剛來錦蘭的時候,要不是老板娘幫忙,我們倆可能會被活活餓死。
看著老板娘忍氣吞聲去炒東西,我沒好氣的推了一下範軍。
「靠,你小子怎麼回事?老子就住個院,你長脾氣了啊,這麼對待老板娘?我們給老板娘賺錢沒錯,你也不能這麼對人老板娘啊,她該你的,欠你的?」我呵斥著。
範軍遞向我的煙,我正要伸手拿,忽然掉在了地上。
我低頭拿起來,拍了拍灰,剛要點上時,他把手放到了我的腦門上。
「兄弟,你怎麼了?你他媽別嚇我啊!」
範軍叼著煙,眼淚一下就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