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子正在研究秘方,听到我和蘇清要結婚時,他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手中捧著的線裝秘方,差點就掉進藥罐里。
確定我們不是開玩笑的,蘇老爺子不停點頭,激動得眼淚都快下來了,笑呵呵的說著︰「清清,你先出去跟你爸說一下這事兒,讓他趕緊著手準備,只要快,我什麼都不跟他計較了,讓他當家做主就是,我還有些事,要交代沈杰!」
「謝謝爺爺。」
蘇清踏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
蘇老爺子沖她揮著手,當門關上的剎那,蘇老爺子回過身,臉上沒有剛才的笑色和激動,變得異常陰沉和凶狠。
像極了當時他親手處置了大長老和其余孽的神情。
他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厲喝︰「沈杰,你到底什麼意思?」
「就是我們倆剛才所說的,我要跟她結婚啊!」我說。
「你騙得了別人,難道你騙得了我?騙得了你自己?我無數次讓你跟清清結婚你都拒絕了!」
「那是之前,畢竟結婚這種大事,而且我還離過一次婚,當然得謹慎小心了,這也是為清清負責嘛!」
這話一點錯都沒有。
蘇老爺子頓時勃然大怒,一把摁著我的腦袋就要把我扔進鼎里面。
這個鼎,正是我煉制黑玉斷續膏用的,常年保持著高溫。
被扔進去,我沒有任何活路。
「沈杰,你好大的膽子,連我你也敢騙!」蘇老爺子怒喝著。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我堅持沒有松口。
「哼,別以為我沒有看到,在大廳里你知道結婚可以繼承生門,和黑玉斷續膏時,你眼楮里的興奮!我承認,當時我有蠱惑你,我也知道你想利用生門報仇,我沒說什麼。但是,你敢利用清清,我現在就把你給熬成藥膏!」
蘇老爺子的手更加用力了。
我的頭離鼎不過幾公分的距離,能清楚看到鼎里面殘留的藥渣和鼎口的紋路。
能清晰的感受到鼎上面的高溫,還沒接觸到,我的臉已經燙得開始感覺到痛了。
蘇老爺子這是真想殺了我!
在這一刻,我並沒有選擇繼續撒謊騙他。
「沒錯!」
「我就是利用清清了,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我只想報完仇之後就跟清清離婚,一切都像你想的那樣!」
那摁著我腦袋的手,更加用力了!
指尖傳來的力量,好像要把我的腦袋硬生生捏碎!
「你還真敢利用清清,我看你是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不但要把你熬成藥膏,還要把你挫骨揚灰!」
蘇老爺子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神色猙獰,嘴角顫抖著。
我默默的閉上了眼楮,不再去掙扎,也曾想騙過他,但如他所說,我騙不了我自己!
「清清知不知道這件事!」蘇老爺子怒聲質問。
「知道。」
「什麼?!」
在蘇老爺子的震驚中,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他。
他的手顫抖著,慢慢失去了力量。
當我從鼎口離開時,高溫讓我渾身冒出的汗水已經把衣服都浸濕了。
蘇老爺子頹然的坐在椅子上,雙眸里盡是痛苦。
「為什麼?」
「為什麼!!」
他在問我,也是在問蘇清。
我只能說蘇清是個好女孩,她是那麼的純真、善良。卻因為姓蘇,出生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她的一切都不由她自己做主。
蘇老爺子痛苦的閉上雙眸,一滴淚水緩緩落下。
「你怎麼這麼傻呀,清清!」
我也是個父親,也能體會到他此刻的痛苦,卻無法開口去安慰他。
我點了根煙,抽完後,看向蘇老爺子,說︰「你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要殺要剮,隨你的便。不過,蘇清那邊你得想好怎麼跟她解釋,她有時候挺執拗的!」
「給我跪下!」蘇老爺子森冷的看向我。
我也沒什麼好說的,錯的是我,掙扎著下了輪椅,重重的跪了下去。
「如果可以的話,把蘇清從蘇家和生門摘出去,讓她過屬于她自己的生活!」我坦然的說著,想幫蘇清爭取一下。
「哼,她的生活怎麼樣,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蘇老爺子冷哼著。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我也沒什麼好再爭取的。
坦然的閉上了雙眸,挺起胸膛。
耳邊傳來蘇老爺子的冷哼。
「哼,還叫蘇清!」
我疑惑的睜開雙眸,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得叫她清清,還有,不準再叫我蘇老哥,得叫爺爺或者師父!」
看著蘇老爺子那陰沉的臉,我懂了。
一頭磕了下去。
「師父!」
他把我從地上攙了起來,依舊板著臉。
讓我不準把跟蘇清假結婚的事情透露出去,即便是蘇偉業也不能說。
還有!
盡量保護好蘇清,別讓她受到一點點傷害。
不然,他老人家絕對饒不了我!
蘇老爺子留下一堆秘方,轉身離去。
我沖著他離去的背影,重重磕了一個響頭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每天都待在藥房里面。
師父他老人家也沒有出去的打算,每天都在用心教導著我。
蘇偉業在知道我和蘇清準備結婚,且,他父親全權交給他處理時,激動的來了一趟藥房,讓我們舒舒服服的等著,他保證辦得妥妥當當的。
蘇清並不知道我們倆假結婚的事情,已經敗露,在師父他老人家面前,既是裝,又是真情流露。每次師父調笑她兩句,她都會羞紅著臉,媚眼如絲的看向我。
我們所有人都非常默契的,閉口不提顧晨和顧家,也不提婚約的事情。
一切正慢條斯理,井然有序的進行著
師父好不容易才把蘇清送出了藥房,抿了一口濃茶,苦得直皺眉頭。
他看向我,一雙眼楮好像要看穿我似的。
「沈杰,你是怎麼知道那些藥材是沒辦法制作出黑玉斷續膏的?」
他在制作出來後,把那些我挑揀出來的藥材,全都拿去進行了藥理試驗,沒有發現一點問題。
但是,當他把那些藥材按照我制作出來的方法和步驟,去制作黑玉斷續膏,卻始終無法制作出真正的藥膏。
能夠凝聚成膏,藥香味也對。
但就是療效幾乎沒有,還不如我制作的‘稀泥’呢。
這讓他非常好奇,到底是為什麼!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