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我又失眠了
看著妻子背對著我,我這心又一下一下抽著疼。
明明我都已經一再提醒自己,要放下對她的一切感情。
可是,卻又做不到。
我腦海里一直在想著,究竟那晚真是我冤枉範軍了,還是他們本來就串通起來死不承認,以此打消我的顧慮?這樣才好騙母親的棺材本?
可如果真冤枉了範軍的話,那我怎麼去面對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勁。
當時我看到的聊天記錄,明明就是範軍的頭像和名字啊,這一點我還是很肯定的。
可我隱隱之中總覺得這事兒透露著不對勁,具體是哪兒不對勁,卻又想不明白。
看著妻子的背影,我這心里堵得慌,真的很想問個清楚明白
天亮了,妻子起床想去準備早點,我讓她去洗漱,早點還是我來準備。
她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我沖她笑笑,我這麼做,只是為了女兒而已。
來到女兒房間門口,母親已經在里面,看到我出現,她搖了搖頭,我懂,現在我不宜再刺激女兒,趕緊進廚房準備女兒平日最喜歡吃的早餐。
妻子洗漱好就去幫女兒穿衣服
我們全家似乎都意識到了,女兒生病了。
我和妻子很有默契的不再提之前發生的事情,一切好像又恢復往常的平靜。
但,平靜之下暗流涌動
吃早點時,大家都用力的逗女兒,希望她能有所改變。
但似乎都在做無用功。
她最喜歡吃我做的玉米酥,我怕她牙不好,平時很少做,她卻一口不吃。
就連平時妻子不喂,她就不吃,現在,寧願笨拙的用兒童餐具吃,也不肯要妻子喂一口。
唯一好的一點就是動畫片還看。
只是,看十分鐘就能把飯吃完,她以前能看兩小時。
妻子還痛苦的說連衣服也不要她幫忙穿了,一踫她,她就不停往後退。
母親安慰她,這就去取錢帶彤彤去看病。
看著妻子和女兒,我難得的沒有阻攔母親。
但是這心里總是覺得膈應。
如果沒有看到妻子和範軍的聊天記錄,我會比母親更緊張。
知道了他們兩人要利用女兒生病騙母親的棺材,我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這種感覺太憋屈了。
「媽沒多少錢,那是她老人家的棺材本,家里的錢你比誰都清楚,別太過分。」我淡淡的囑咐著妻子。
妻子也知道她把家里的錢都弄沒了,咬了咬嘴唇,說︰「我知道,可女兒的病你就不擔心嗎?」
「擔心」
我頓了頓,看著她的眼楮,淡淡一笑說︰「我應該擔心,還是不應該擔心?」
「沈杰,女兒都這樣了,你還在糾結這個問題?是不是非得去做個親子鑒定,你心里才舒服?」妻子眉頭微微一皺,壓低聲音說。
「對,找時間去鑒定一下。」我直接同意了。
女兒是不是我親生的,這件事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帶了綠帽,還要去幫別人養孩子!
我們倆都壓著聲音,不想也不能再讓女兒受驚嚇了。
妻子愣了一下,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的同意。
她的表情更讓我這心里難受,似乎已經沒必要去做什麼親子鑒定了。
電話響了,是徐婉秋打給我的,讓我下樓,她送我去騎電動車。
電話我是當著妻子的面接的,她听到了徐婉秋的聲音,突然一拍桌子,起身,冷著俏臉,怒瞪著我,說︰「到底是哪個賤女人?又送你回家,還接你去上班?」
我淡淡的看向她,母親急忙來攔著妻子,勸解著︰「你們倆怎麼還在吵,彤彤都被你們嚇出病了!」
「媽」
妻子聲音顫抖著,忽然就哭了起來,委屈的訴說著︰「現在不是我在外面亂來,是沈杰他在外面養了女人,那個女人現在就在樓下等著他呢。」
母親驚詫的看向我,問︰「小杰,梓晴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行得正坐得直,才懶得去跟妻子解釋。
在母親和妻子眼中,我卻屬于默認。
「小杰啊,你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呢?你是要看著這個家就這麼散了嗎?」母親很痛苦。
「今天你不說出那個女人是誰,你就別去上班了,反正,你上個月也只拿了八百塊。」
妻子瞪著我,她是在吃醋。
但是,在我眼中卻透露了更多信息。
她怎麼知道我上個月拿了多少錢?卡現在已經在我手里了,我也沒跟家里人提起過上個月的收入。
母親听到我的工作出了問題,緊張的詢問著。
我們都刻意的壓抑著情緒,不再當著女兒的面去爭吵,但女兒還是站在了我們面前。
我什麼都沒說,起身拿著外衣就下樓。
在電梯里還踫到了隔壁的鄰居,一對中年夫婦,女的四十多了,胖成個球,還要穿一身緊身的衣服褲子,勒出幾道杠,頭發有些油膩,男的穿著西裝戴著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身形消瘦,我記得是個工廠的主任。
感覺應該有點威嚴才對,但是,他站在他老婆身旁,感覺渾身不自在,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沖我點了點頭,當做打招呼。
一看見我,那女的就板著個臉嘮嘮叨叨。
「大晚上的,吵吵什麼?整天吵吵,煩不煩人?你們不睡覺,別人還不睡了?看你這沒點兒能力的樣子,活該你女人出軌!」
看著那女人欠揍的模樣,我這火氣騰一下就上來了,她男人趕緊攔著她,沖我歉意的笑了笑,嘴上附和著。
那女人瞬間轉移怒火,噴得她男人點頭哈腰不停認錯,尷尬的撓著頭,見我看過去,苦澀的笑笑。
我也點點頭回應,忍了下來。
況且,誰讓別人說的是事實呢?
我的確沒能力給妻子更好的生活。
妻子也確實是出軌了,只是,我還沒能拿到有力的證據!
一起離開小區時,那女人白了我一眼,冷哼一聲︰「那死狐狸精才搬進來我就知道,她一定會勾搭男人。」
我不悅的看向她,她還抬頭瞪著我,又看了一眼她男人,自傲的說︰「我男人就不敢再外面亂來,他敢亂來,我打斷他的腿!」
讓那男人更是連頭都抬不起來。
說實話,我挺替那男人悲哀的。
一個男人娶了個這種女人,當著外人的面都不給自己的男人面子,她還以為她厲害,教訓得男人話都不敢說,實際上不單單丟男人的臉,隨時有可能連男人都丟了。
「快點上車。」
我剛想嘲諷那女人幾句,等候在小區門口的徐婉秋放下車窗。
那女人看到徐婉秋的容貌時,狠狠的白了我一眼,自行慚穢的帶著男人走了,還邊走邊戳那男人的頭,嘴里罵罵咧咧。
上車後,徐婉秋美眸看了我一眼的黑眼圈,問︰「昨晚睡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