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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坐下,听我繼續給你們吹

秦壽還沒說完︰「聖上還經常反省自身,就拿聖上總是掛在口頭的那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便可見聖上對子民多麼的愛戴」

「是嘛,自己經常這麼說嗎?

「也許……是的,要不然怎麼傳到外面的?」李世民嘀咕道。

他的內心震驚之余,更有無比的欣慰。

「真的是……從來沒有人能夠這麼的了解朕!」

李世民這心頭從未有過的舒爽,渾身通透。

不當皇帝不知道當皇帝的累,更無法體會其中的無奈和殘忍無情

朕真的已經很努力了!

起早貪黑,兢兢業業,父皇卻始終在埋怨自己,從來沒給過一個好臉色。

官員們天天都在搞從諫如流,他們恨不得對皇帝從雞蛋里挑骨頭,特別是魏征這老貨,更是從來沒放過一個好屁。

雖然,朝堂之上也不免有人阿諛奉承,為自己功歌頌德。

但是這些人背後怎麼說自己,他不是不知道。

盡是一群表面贊揚,背後卻mmp的狗東西!

從來沒有人考慮過,皇上也是人,心也會累,也需要認同。

秦壽這一席話,讓李二全身整個汗毛孔都打開了一般!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舒服。

冷不丁!

李二手滑了

「啪嚓!」

杯子落在地上,直接掉在地上,摔成了兩半。

……

此時外面百騎司的人听到了杯子掉在地上的聲音,頓時反應了過來。

「呼啦!」

立馬就殺氣凌凌的沖了進去。

可百騎司的人剛推開門門,卻听見一聲暴喝。

李世民︰「滾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

百騎司的人嚇的連忙把門掩上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懵逼樹上懵逼果。

眾人腦瓜子嗡嗡的

他們自己都懷疑自己了。

「陛下這是怎麼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對啊,不是以摔杯為號嗎?」

「我現在腦子都蒙了,今天真的是邪性了」

「臥擦,感覺自己腦子出問題了!」

「難道是出現幻听了?中午喝的不多啊!」

但是彼此的眼神中卻百分之百告訴他們,確實听到了摔杯子的聲音。

……

「岳父……這是怎麼了?」

秦壽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好好的,外面呼啦沖進來一頓人,這什麼情況?

「沒事兒!」

「朕……這就是一些不懂規矩的下人」李世民尷尬的模了模自己的胡子,揮手說道。

「呼~,嚇我一跳,剛才還以為要把我碎尸萬段呢!」

「你以為呢……」雲瑞撇了撇嘴,心里罵道。

李世民眼神灼灼的看著秦壽,不禁在心中長嘆!

「真正的知我懂我之人啊!」

「群臣百官,後宮枕邊人,無一人能知朕的心……沒想到高陽相中的這麼個人,竟然能夠看的如此通透,果然朕的女兒還是很有眼光的啊……」

李世民此時是真的有點喜歡上了這個年輕人。

一時間心中竟然充滿不忍。

就這麼殺了,實在太可惜!

這一刻,他心中猶豫了。

可……帝王終究不是普通人。

李世民站起身,看了一眼屋外。

那是大唐的天空,普天之下是大唐的江山。

二十年的征戰,如雲煙一般閃現在自己的腦海。

他想到了那些追隨自己,埋骨他鄉的將士。

想到了凌煙閣二十四功臣,想到了宰相房玄齡……

留著他,大唐的臉面何存?與皇家的臉面何在?

李世民心中如海浪翻滾,看著秦壽眼神中的寒光凌冽淡了幾分。

他眼眶發紅,心卻再次硬了下來,喃喃道︰「你雖有大才,但大唐卻容不下你了。」

「大唐的根基不能因為你而動搖,朕也必須給房玄齡一個交代!」

李世民咬了咬牙,再次從桌子上拿起一個杯子,用力的握緊。

只見他眼神再次一凌,又問秦壽道︰

「你既然說皇上是聖明之君,可為何世人都說玄武門之變,聖上無情、無義、不忠不孝、無視親情手足,逼父退位?」

嘶!

一旁的雲瑞,猛地抬起頭,倒吸一口冷氣。

當初玄武門之變時他是親身參與的,李建成的尸體他也是見過的,當時沒人敢射殺太子李建成,是聖上親手射出一箭正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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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聖上也一直因為這件事兒愧疚不已。

這也使得玄武門之變成了聖上的禁忌,誰都不能提。

沒想到,今天聖上竟然自己提了出來。

瞬間,他明白了皇上的打算。

卻見秦壽連忙制止︰「額?這話可說不得,千萬別傳出去了讓人听了!」

「放心,在咱家里面,難道還有人出去告密不成?」

李世民眼底藏著帶著殺意,但也充滿期待。

能夠如此系統的了解並評價以為帝王,怎麼可能是蠢貨?

此子,絕對是有本事的。

此時他的心里無比的復雜,即希望秦壽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卻又期待著秦壽的回答。

秦壽舒了一口氣,清了清嗓子︰

「咳咳……這事兒其實我真的不想說,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但是岳父既然想听的話,那我就講幾句……啊……就幾句。

「首先定一個基調︰在玄武門之變上,聖上沒有做錯。

無論從能力、業績、威望等方面,聖上都是全面超越他大哥李建成的,用**想想也知道皇位本該由誰來坐對吧!」

「咱說說太子李建成這個人,德薄才疏,又凶狠善妒。

「太子李建成為了確保自己能順利登上帝位,和四弟李元吉狼狽為奸,三番五次地設計陷害聖上」

「玄武門之變也是因為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要伏殺聖上,後來被「眼線」透露了風聲,聖上實在才忍無可忍,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啊!」

此話說完!

「這麼說,玄武門之變,錯在太子李建成?」李二的眼楮亮了起來。

「沒錯,無能是原罪。」

房間里靜默的只剩下喘息聲。

「呼!!」

「好!」

「好一個無能便是原罪!」

李二連連拍著桌子,難以自持的說道,只見他眼眶痛紅,身形竟然有些發顫

激動!

震驚!

更多的是一種感動。

就這一席話,讓他心中的負罪感一下子減輕了不少。

當初父皇讓自己住東都洛陽,將陝州以東的州郡都歸于自己,並許以天子旌旗,自己都沒有接受,可到最後卻兵戎相見,手足相殘,實屬迫不得已啊!

「錯不在自己」

這不禁讓李二的虎目噙滿淚水。

一旁的雲瑞,此時更是一臉的震撼,張著大嘴,說不出半句話。

他怎麼也想不到秦壽竟然如此跳月兌,如此解釋?

原本天下人都在罵聖上不仁不孝,這家伙就這麼叭叭的一頓,錯一下子都到了李建成的身上?

特麼奇才!

……

再說秦壽

以前開會的時候,哪會說這麼點?

此時的他剛剛開始慷慨激昂,怎麼可能停下來。

只見他清了清嗓子「咳咳……你們倆別愣著,咱繼續……」

剛剛激動不已的李二一臉懵逼,眼楮直接瞪大。

「繼續?」

「對,剛講了一半,後面開始劃重點。」

「這才講一半?我擦!」

雲瑞心中的震撼如驚濤駭浪。

秦壽沒有注意到倆人的臉色,自顧自的繼續講道︰

「李建成有錯不假,但這最大的錯卻不是他,而是太上皇李淵。」

「怎麼會是太上皇的錯?」雲瑞懵逼的問道。

「錯其一︰

太上皇李淵做人原則就有問題,兄弟之間不公平待遇。

李淵認為嫡長子應該繼承自己的位置,在很多事兒上都偏愛李建成。

起兵之初李淵曾答應聖上的太子之位,結果卻食言立李建成做了太子。」

「錯其二︰

猜忌心太重,對兒子采用帝王馭人制衡之術。」

「為了防止太子提前搶他的位子,這李建成被立為太子後只是輔助李淵學習江山社稷的「管理」,根本就沒有實權,而是把兵權給了聖上征戰南北,這後果就是聖上在威望上遠超李建成」

「所以說,正是李淵一手造成了太子李建成和聖上的矛盾不可調和……」

「那你們說,玄武門之變最大的錯,不在太上皇李淵,在誰?」

秦壽說完了,說的口干舌燥。

但他發現氣氛有些詭異。

沉默!

如同真空一般的沉默。

岳父正驚愕的盯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如同凝固了一般,難以形容。

似乎是一種無語倫比的震驚。

還有邊上的那個叫雲瑞的家伙,嘴巴張的跟箱子那麼大,像中了定身法一樣呆在那里。

倆人就這麼直愣愣的看著他,看的他後背的白毛汗直冒。

「咕嘟!秦壽干咽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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