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文在英歌的帶領下,推開了圍在那里的幾個巫師,並穿過圍欄繩的封鎖,走近了案發現場。
那個牛頭人瞪著銅鈴一樣的圓眼倒在地上,只有嘴角溢出了一絲血跡,身上並沒有任何外傷,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死透了。德文微微有點緊張,他握住了魔杖,像是害怕這個牛頭人突然活過來襲擊他一般。
英歌仿佛看出了德文的顧慮,主動說道︰「這個牛頭人受到了精神創傷,是直接腦死亡的。」
「精神創傷?」德文皺了皺眉,重復一遍。
英歌說道︰「嗯我們猜測,薇奧拉小姐應該是用了什麼類似于攝神取念的法術,想要得到一些信息,可惜觸動了施加在這個牛頭人大腦里的禁制,遭到了魔法反噬。」
「禁制的反噬力量會有這麼強嗎?」德文又問。
英歌答道︰「這取決于兩個施法者的差距。」
德文點了點頭,也就是說,薇奧拉的魔法水平和給牛頭人施加禁制的巫師相比,相差甚遠。
這也驗證了他們之前的猜測,從那個老房子中的法陣便可以知道,敵人一定是一個實力強大的法師。想到這兒,德文不免有些頭疼,如果可能的話,他真的不想去招惹這樣難纏的對手,尤其還是在巫師內部
如果對方是黑巫師倒還好,好歹算是明面上的敵人,元老院和斗手隊也不會包庇。可如果是體制內的人,事情就比較麻煩了。
從那個巫師的手段來看,最開始的時候還大體比較溫和。這麼判斷的話,是黑巫師的可能性不大。
黑巫師們可不懂什麼叫做人留一線。他們下手狠辣,能打死絕不打傷。
最開始的時候,對方應該沒有太大的惡意。畢竟他只是把德文他們困在了一座老房子里,好吃好喝的供著,還有魔僕伺候,並且在開學的時候也把他們放了出來。
可是隨著調查的深入,對方的手段也更加激烈了起來,薇奧拉受傷就是明證。
怎麼辦?還要不要繼續查下去?德文呼出一口濁氣,有些舉止不定。
牛頭人的尸體並沒有什麼好檢查的,德文湊近看了一眼,他對這個牛頭人沒有印象,不認識,這讓他微微有些沮喪。
薇奧拉陷入了昏迷,就算她醒過來,也難說能掌握什麼重要線索。斗手隊這邊已經把案子接了過去,這當然是好事,不過也同樣意味著他們自己私下調查不會再那麼方便。
如果案件牽扯出了什麼大人物,在元老院的壓力下,斗手隊選擇做出一些妥協,推出幾個替罪羊,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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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文嘆了口氣,他正想走開,冷靜清醒一下,重新整理思路,不想眼楮隨意一瞥,目光定格在躺在地上的牛頭人露出的手臂上。
等等!德文的呼吸為之一滯。
這
手臂上是一個紋身,只露出半截,德文蹲來,用魔杖輕輕地挑開了那個牛頭人的衣袖。
「不要隨意破壞現場。」英歌在一旁警告道。
「我知道」德文點點頭,「只是看看」
「獸人有紋身很正常,沒什麼可奇怪的。」英歌又說,「怎麼,你覺得這個紋身有問題?」
德文確實是覺得有問題,雖然這個紋身的圖案他沒有見過,不過,在左手上的紋身,又是這麼一塊圓的形狀
他依稀記得,當初自己被關在元老院的地牢里,遇到了一個獸人獄友,他的左手手背上就有一塊黑斑,那曾經是一塊紋身,只不過在被判刑後被斗手隊的人抹除掉了。
也同樣是那個獸人獄友,用字母編碼提示德文,去血角巷。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聯系?德文重新陷入了思考中。
德文問道︰「犯人被你們斗手隊抓住後,紋身會被抹除嗎?」
英歌很奇怪他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不過這並不是什麼秘密,他還是照實回答了︰「是的,對于被判刑的犯人,理發、抹除紋身,這些步驟都是不可避免的。」
「怎麼抹除?」德文又問,「留下一塊燒灼的黑斑,不是很難看嗎?」
「我們是巫師,有特定的藥水,洗掉紋身後,不會留下任何痕跡。」英歌說道,「你問這個干什麼?」
「沒什麼」
德文抿了抿嘴,沒有告訴英歌實話,還是本能地選擇隱瞞下來。他腦子里在不斷思考著
獸人獄友左手手臂上的黑斑絕不是用什麼藥水洗掉的,而是直接燒灼的,將皮肉燒爛後留下的痕跡。
這意味著什麼?是不是有哪個斗手隊的人也在調查這件事?希望能借此給其他人一些提醒?還是說,這兩個紋身之間沒有任何關系,僅僅是巧合而已?
德文一時想不明白,他重新站了起來,嘆了口氣︰「我沒什麼要看的了,咱們走吧。」
英歌帶著他重新走出了圍欄繩,將現場交給他的同事
現場的一個書記員整理出了一份詢問筆錄,交給德文檢查一遍,他掃了兩眼,大致沒什麼問題,就在上邊簽了字。
之後,這里就沒德文的什麼事兒了。他和荻安娜重新返回氪海克醫院,靜等薇奧拉醒來,看看還能不能有什麼別的線索。
魔力反噬會使精神海受創,需要大量的睡眠進行休養。德文和荻安娜在氪海克醫院之間來回往返,直到第三天,薇奧拉小姐才悠悠醒來。
「咳,我這是在醫院?」
德文被她突然的聲音下了一條,轉過身驚喜道︰「你醒了?」
「我去幫忙叫醫生。」荻安娜立刻說道,之後轉身出了病房。
薇奧拉撐了下床,掙扎著坐了起來,她只是精神上的創傷,身體沒什麼事兒,所以做這些倒也沒有太費力。她猶豫著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三四天的樣子吧,」德文說道,「不算太久。」
「你一直在這兒陪著我?」
「恩」德文點點頭,怕她想歪,又補充了一句,「和荻安娜一起。」
薇奧拉嗤笑了一聲︰「瞧你放心吧,我又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了,不會對一個喜歡和獸人亂搞的人感興趣。」
「你——」
德文惱火地磨了磨牙,薇奧拉笑得更開心了,看來她的精神狀態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