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全隊人馬繼續沿著狹窄的山路向上攀登,植被變得越來越少,空氣也越來越稀薄。
走在最前面的阿忽然停了下來,跟在她身後的德文差點一頭撞上去。
「怎麼回事?」隊伍最後的丹尼斯喊道。
阿應道︰「有一塊巨石橫在那兒,把路擋住了,人能過去,馬過不去。」
「那就把石頭搬開!」丹尼斯說道。
阿剛剛正打算這麼做,她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德文︰「你來?」
德文心想我來就我來,他掏出魔杖,對著橫亙在道路上的巨石指了指,輕聲念道︰「消隱無蹤!」
再大的巨石也是石頭,在德文的強大魔力下,巨石化為虛無,道路重新暢通。
這只能算是路途中的一個小插曲,阿吆喝這重新上路。
這時,一行人馬已經來到了名副其實的喀山山脈主體,德文覺得太陽穴有點鼓鼓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指甲,顏色有點微微發青,這時缺氧的征兆。
幾匹挽馬也大口地喘著粗氣,不過更令人擔心的是荻安娜,她的臉蛋兒紅撲撲的,精氣神兒卻有點蔫,看樣子是有了高原反應。
幸虧今天天氣未變,無風無雨,不然的話眾人的模樣還得更淒慘一些。
「阿,還有多遠?」德文忍不住問道,「咱們已經走了一天了,實在是沒有體力再趕夜路了。找個地兒休息吧。」
阿也不知道,不過身後的珊朵拉答道︰「想來還挺遠,喀山山脈四千米以上都是終年不化的積雪,咱們現在還沒看到雪的影子,想來也就在三千米左右。」
喀山的最高峰能達到五千八百多米,就算他們不需要從峰頂翻過,也至少得上到五千米。
珊朵拉看了看眾人的狀態,從口袋里掏出一瓶淺綠色的精力藥劑說道︰「這個地方的地質不穩定,在這兒休息太危險了,大家把這瓶魔藥喝了,再加把勁,到合適的地方扎營。」
喝完精力藥劑之後,德文感到渾身一陣發熱,他的力量又都回來了,腰也不酸腳也不疼,開心地蹦了兩下。
其他人的狀況都還好,只有荻安娜,她並不是單純的身體疲倦,還有些高原反應,她喝下精力藥劑之後,情況並沒有好轉,反而肚內一陣翻滾,趴在路邊嘔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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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朵拉沒有帶關于高原反應的魔藥,她皺了皺眉頭,拿出紙巾幫助荻安娜擦干淨,又拿出了一條繩子,把荻安娜綁在了馬背上。
「這是干什麼?」德文瞪著眼楮問道。
珊朵拉答道︰「防止她掉下去。」
荻安娜任由珊朵拉擺布,珊朵拉把她在馬背上固定好,直到完全牢靠,才把馬的韁繩遞給德文︰「牽好馬!」
「您放心,得 !」德文興高采烈地接過韁繩。
眾人繼續前進,他們的步伐開始有意識地加快,約莫著一個小時後,穿過了狹長的下路,來到了一片開闊地帶。這應該是一片山坡,已經能看到隱約的積雪,遠處還有幾顆松樹,他們應該已經到了喬木帶的最高線,再往上走就是針葉林了。
山坡上活躍著幾頭野獸,看見有人走來急忙跑遠,但眼下眾人都沒有打獵的想法,只有棕熊米莎奔跑著往上搶了兩步,但是也沒能追上。
阿指了指前面白雪皚皚的高山︰「翻過那個山頭,我們就能下山了。」
眾人沒有停頓,繼續趕路,德文驚訝于高原山地上竟然有如此豐富的物種。他甚至還看見了一群羊駝。
山路漸漸有了階梯感,到處都是玄武岩或石灰岩的絕壁,石壁上附著晶晶霜花。因為牽著馬的緣故,眾人只能四處繞行,選擇一些馬兒能上去的平緩的坡,這又耗費了一些時間。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雪地里,高山已經遮擋了落日,天色轉黑。德文約莫著應該是晚上七點的光景。
但即便已經不早,他們還是不得不放慢了步伐。在雪地里行走要非常小心,因為積雪的覆蓋,人們很難看清腳下的路有沒有裂縫,也不能一直低頭看著雪,反射著陽光的積雪很容易引起目眩,只能用一根木棍在前邊探路,後邊的人踩著前邊的人的腳步走。
德文跟在阿後邊,山上的風很大,風力將法袍吹得鼓起,冷颼颼的風夾雜著雪花,直往德文脖子里鑽,凍得他打了一個哆嗦。
天公不作美,在德文的手腳都凍得麻木的時候,忽然下起雪來,大雪將馬背上的荻安娜差點埋住,德文不得不叫停了隊伍,為荻安娜清理積雪。
此時,精力藥劑的藥效也將要過去,若是再服用一瓶的話,對身體的負擔太大,珊朵拉有些憂愁地說道︰「不能再繼續走下去了,若是找不到合適的避風口,只能先傳送回城里休整一夜。」
這也是眾人敢于走這條路的勇氣所在,他們不是一般的冒險者,這群人都會魔法,隨時隨地,開個傳送門就能回城。
「我同意,」丹尼斯說道,「荻安娜需要休息,不僅是她,咱們的體力也耗盡了,這個天氣,若是找不到一個山洞或其他什麼遮風擋雨的地方,沒有辦法露營。」
听到珊朵拉和丹尼斯都打起了退堂鼓,德文十分開心,阿則四處張望,她忽然眼楮一亮,指了指遠處的一個雪包︰「你們看,那里是不是一個小房子?」
珊朵拉是高度近視,眼下她的眼鏡上都是雪花,自然看不清楚,丹尼斯定楮一看,確實好像是一個小窩棚。
若不是他們湊巧在附近停了下來,就算是在這兒走上一百次,恐怕也發現不了那個被積雪掩蓋的小窩,也不知道是誰留下的。
阿和丹尼斯率先趕了過去,興奮地沖珊朵拉和德文招招手,讓他倆跟上。
德文在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覺得自己的運氣糟糕透了,如果不是發現了這個窩棚,說不定眼下就已經回到了凱瑟琳堡,或者其他什麼城市,可以在酒店里點上一杯熱紅酒驅驅寒,再要上一份烤大肘子。酒店的房間里還可以洗上一個溫水澡,那該有多爽,要知道他自從出發之後,已經三四天沒洗澡了。
想到這里德文就暗暗後悔,昨天路過的那個小池潭,水看著倒是還算干淨,應該在那兒洗個澡的,也不知接下來還有多遠的路,才能到達矮人們的地下城。
沒奈何,這些都只是德文的臆想,他看了珊朵拉一眼,見對方沒有任何表示,只能硬著頭皮跟了過去,心里暗暗吐槽扎布爾魔法學校的冒險傳統。
畢竟歷屆學生都是這麼過來的,魔法雖然方便,但若是全程都使用瞬移術或傳送門的話,也就喪失了冒險的意義。
眾人趕到了窩棚前,整個房子都被大雪覆蓋,丹尼斯招呼德文一起將門前的雪扒拉下來,好能騰出個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