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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知會,幸會【下】

「凌總提調,在下無意過問詔獄內部之事,不過方才傅典獄對在下說的那句話卻是有些困惑,不知該當何解?」

劉睿影問道。

「你覺得他是什麼意思?」

凌錦並不直接回答,而是將問題反拋回去。

身居高位,不優先說出自己的想法已經是凌錦的習慣。每次有人問話或讓其決定主意時,她都會听一听對方的想法之後再做區處。

劉睿影搖頭表示不知,凌錦微微嘆了口氣,似是有些失望。

「這世上不缺明白人,缺的就是你這種揣著明白裝糊涂的人。」

她認定了劉睿影這小子就是听懂了還要讓她主動來把事情解釋清楚,這些更為穩妥,聖人也有猜不透別人心思的時候,若是從自己嘴里說錯了,不僅丟人還會暴露心思。

不如裝糊涂讓別人解釋出來,那樣既能解除疑惑,又是十分的妥帖,況且由她說出,也是更加的讓人信服。

說完後將桌面上的那塊「第十三典獄」的令牌朝著劉睿影面前一推。

「現在起,你就是詔獄的第十三典獄。以後就不用稱呼我為‘凌總提調’了。」

凌錦說道。

劉睿影驚詫的不知該作何言語,只是看著令牌呆呆的坐著,直到其余的十七人開始鼓掌。

都是武修,手上力道十足,鼓起掌來猶如春節時的爆竹般, 里啪啦作響。

站在為首的那人,正是詔獄十八典獄中的老大。

他象征性的鼓了幾下後,便走上前來,拿起桌上的「十三典獄」令牌,放到劉睿影手里,順勢拍了拍他的肩膀。

劉睿影抬頭與其對視,這才注意到他是個長相極為粗狂的中年人。 絡腮胡子猶如鋼針一般朝外綻放,像是在臉上掛了個刺蝟。一頭不斷的頭發還有些卷曲,亦或是好久未曾清洗一般,歪斜的貼在額頭與後頸。身上穿的倒是頗為齊整,只是有些素樸。

十七人中,除了先前的傅雲舟外,也就他身著便裝。還不是長衫,也不是勁裝武服,而是和街邊店鋪酒肆里的伙計相同的短打。

但是他的手很是白淨,與他黝黑的臉龐對比極為明顯。

要是單看這一雙手,卻是根本無法和他的長相、身軀聯系在一起。

「以後都是兄弟,我是第一典獄,他們都習慣叫我老大,或是大哥。隨你方便,叫我名字王國凱也行。」

長相粗狂的中年人說道。

劉睿影雖然回過神來,但仍舊未能分辨清楚局勢。何況他身為中都查緝司省旗,怎麼突然之間又坐了詔獄的十三典獄?

轉瞬間,心里卻是浮想聯翩……

要是讓他一輩子都待在這詔獄之中,不見天日,雖然是典獄,但是和那些個下了大獄的囚犯們又有什麼區別?中都查緝司的省旗之位又該怎麼區處?詔獄明明是隸屬于中都查緝司,怎麼能隨便將查緝司的省旗拉來當典獄?

這些種種劉睿影都不知道緣由,但一時間心里的問題堆積的太多、太滿,卻是驟然間無法開口。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不要急,听我慢慢給你解釋。」

凌錦說道。

她給劉睿影滿上一杯後,徐徐開口。

與劉睿影的驚詫不同,頗有些娓娓道來之意。但她的臉和氣質,無論是說出多麼莊重的話來,都會帶有幾分魅惑。

她總有種奇特的魔力,能讓人瞬間平靜穩定下來,即使人死在既,也會願意听她說上一句,似乎那樣傷口就會停止流血,恐懼也會因此消散。

「首先,詔獄就是詔獄,和中都查緝司並無關聯。」

凌錦一開口,就是一道炸雷。

這句話卻是顛覆了劉睿影這麼多年來對查緝司以及詔獄的認知。

听過那些個人雲亦雲的故事,中都查緝司中人對詔獄都異常避諱。不過只要想想詔獄畢竟是隸屬于查緝司的,心里便會好受的多。現在這最後的安慰也被凌錦的話語打破,劉睿影的心中已經是不是五味雜陳這麼簡單了。

他知道凌錦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欺騙自己,既然說了解釋,那就一定是實話,真相。

無非是實話傷人,真相悲慘,一時間難以接受罷了。

「中都查緝司由掌司衛啟林負責日常事物,直接對擎中王劉景浩稟報。而我負責詔獄,也直接像擎中王劉景浩稟報。詔獄和中都股查緝司一開始就是平起平坐的。」

凌錦接著說道。

「為何詔獄要安放在中都查緝司的地盤上。」

劉睿影說道。

他腦筋開始有了些許的松動,先前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問題也算是拍好了隊伍,開始慢慢理順了些。總算是讓他不至于一言不發或是說出些蠢笨的話來了。

「首先,整個中都城沒有哪里是誰的地盤一說。這里是擎中王域,所有的一切包括你頭頂的天,腳踩的地,以及方才喝的酒,昨晚吃的飯,都是擎中王劉景浩的。」

劉睿影深深地點了點頭,不論是誰也無法否認凌錦這句話的正確。

這里不是查緝司的地盤,而是擎中王劉景浩讓把查緝司安放在這里罷了。若是他願意,也可以在一夜之間讓查緝司從城南搬到城東

甚至整個中都查緝司都是他所建立,衛啟林大人的掌司之位也是由他授予。

劉睿影開始埋怨自己卻是連這等簡單的利害關系都想不明白,卻是還要讓凌錦給自己專門解釋,著實有些丟人……

不過想來這也不是他的過錯。

擎中王劉景浩雖然名義上貴為五王之首,但是論在天下中的聲勢,卻是要比其余任何一位都有不如。

定西王霍望與震北王上官旭堯連年抵抗草原王庭的狼騎進犯,為其他三大王域的安穩立下了汗馬功勞。尤其是霍望,處事果決,性更霸道,很多時候那所謂的「無為」王爺上官旭堯都會避其鋒芒。

西北之地雖然人員稀少,但卻幅員遼闊,各類礦藏名馬更是數不勝數,還有許多五大王域中人與草原王庭中人通婚後所產下的混血後代。這些都是其他三大王域極為渴求之物,因此定西霍望的盛威算是天下之鼎,也被人冠以「鐵血」二字作為綽號。

剩下的無非是安東王潘宇歡,平南王張雅山。

安東王屬地多為沿海,這些年東海雲台雖然蠢蠢欲動,但卻始終未敢像草原王庭那般大舉進犯。何況雲台雖然擁有獨一無二的海貨,但對內陸的種種也

是頗為需要,尤其是糧食和蔬菜。

早先的雲台中人,都靠魚肉等各種海鮮度日,倒也成為了習慣。更多資源都被用來建立起了雲台如今的基業,根本顧不上滿足口月復之欲。

沒想到這些個後世子孫卻是極為鋪張,躺在先祖們功勞簿上開始不斷的追求物質的完滿。

海水可種不出稻米與蔬菜,便只好從內陸購買。然而雲台根本無金無銀,也無錢幣,所以至今與安東王域的貿易還是用的最基礎的以物易物階段。

雲台用珍惜的海貨,每月三次,組織船隊開赴內陸。萬東王屬地也有三支商隊每月有一次機會可以帶著自己船隊前往雲台,登台交易。畢翔宇用他創立的宇飛商隊就是這三家之一,用了自己與鄧鵬飛二人名字的最後一個字構成了商隊的名字,二人的關系不言而喻。

這些年,安東王潘宇歡都在埋頭做生意,積累了巨額的財富。不過他卻是沒有用來整軍備戰,鞏固海防,也不在他的屬地舉辦過類似‘文壇龍虎斗’之類舉世矚目的盛會。

他賺的所有錢,都被用來娶美女。

算上去年的五位,他以及有足足三百二十六位妻妾。這些妻妾又給他生下了五百七十八個兒女。饒是主宰一域的王爺,要供養這麼一大家子人的奢靡生活,卻是也被壓的有些喘不過氣氣來。

好在安東王潘宇歡雖然但卻並不是個荒婬無度的蠢材,他知道什麼人可以欺負,什麼人不可以得罪。

比如那些日日耕作的農民,就是萬萬不客欺負的。身為官家,最害怕的不是讀書人口出狂言,搬弄是非,而是這樣萬千勞苦的農民放下農具與耕牛,揭竿而起。

因此他每年的糧食向來都是按時發放,遇上老天爺不開眼的光境,還會開倉放糧。

最可以欺負的就是那些行腳天下,投機倒把的商人。這些人一無土地,二無農具,三也過了讀書考功名的年齡,但卻又上有老,中有妻妾,下有兒女。只能依靠自己的耐心恆心與三寸不爛之舌與人周旋,賺取利潤生活。即使被欺負了,也要忍氣吞聲,陪著笑臉,自我安慰一句︰「和氣生財」。

在安東王域,最受歡迎的是生意人,但最艱辛的同樣也是他們。像畢翔宇這般,已經熬出頭來,家大業大自是不在其內。但其那些個小商小販還是不計其數,他們無一例外的都被安東王域的各種稅款壓的抬不起來頭來。

奈何全天下只有這麼一塊地方沿海,掌握著獨有的資源便意味著握住了命脈,由此也只好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擎中王劉景浩雖然地盤最小,幾乎可以說只坐擁一座中都城,但這里卻是公認的天下中心。他本人的名聲即使不那麼顯赫,有中都城在也不至于是墊底。

最悲慘的當屬平南王張雅山。

西北兩大王域與草原王庭接壤,平南王域卻是與漠南的蠻族部落臨近。

這些個部落各自為政,極為松散,而且行事作風毫無章法。今天把你當做朋友,就可以用雞蛋換土豆。明日說變就變,嗷嗷叫著沖上前去,卻是比狼騎更加暴虐。

可最根本的原因,是下危州內的歐家。

平安王域土地貧瘠,加上臨近大漠,極度缺水,所以適宜耕種的作物只有土豆。土豆在蠻族心情好的時候可以換來雞蛋,但大多時候,他們都只是土豆而已。

歐家作為平安王域內惟一的門閥十足,卻掌握了整個平南王域十之六七的資源與金錢。

單憑歐家劍,就讓這個天下的武修奉為「至寶」,而歐家劍卻還有三六九等之分。一柄極品的歐家劍,用價值連城來說也毫不為過。

平安王域幾次重大危機,都是由平南王張雅山親自登門拜訪歐家家主尋求幫助支持,才得以平安度過。可想而知這位王爺尷尬且艱難的處境。

「天下之土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在下懂得這個道理。」

劉睿影說道。

「所以詔獄設立在中都查緝司院內,也是擎中王殿下的安排?」

「這倒不是!」

凌錦笑著說道。

「這是我提出來,他應允的。」

劉睿影皺了皺眉,看向了案幾上的盛滿酒湯的酒杯。

方才這壇酒被傅雲舟捧進來時,凌錦就說這是當初擎中王劉景浩送給他的。剛剛提及,卻是只用了個「他」來指代,看得出這位凌總提調應當是與擎中王劉景浩的關系非同尋常。

「因為我不喜歡大陣仗,只想要安靜。上了年紀的女人和男人不一樣,男人至死都渴望轟轟烈烈,但女人這一輩子都只想求個安穩。」

凌錦說道。

「凌總提調青春猶在,哪里算是上了年紀?」

劉睿影喝了一杯酒後說道。

這酒入口,極為香醇,不辣不嗆。要比在寶怡賭坊中喝過的酒,口感好上千百倍不止。

可是這陣莫名的後勁兒,卻好似有人手持重錘,朝著劉瑞意的後腦勺狠狠砸去,讓他有些飄飄然,竟是不自覺的說出了剛才那句話來。

這世上的東西就是如此。

呆頭呆腦的公雞,可以飛的上屋頂與樹梢。從不吠叫的狗,可以一口咬下將人斃命。

凌錦杏目圓睜,很是不可思議劉睿影怎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語。

「雖然我知道你這小家伙是在安慰我,不過這句話的確很中听!」

「在下不敢胡言!」

劉睿影正色說道。

就是因凌錦不喜熱鬧,所以才在當初拒絕了擎中王要單獨給詔獄建立一個院落的打算。

詔獄從建立到現在,向來都是十九個人,這其中包括凌錦自己。從未多,也從未少。每來一個新人,就意味著一個舊人的離開或是死去。雖然詔獄中的離開和死亡沒有什麼區別,不過好歹還有個時間上的先後。正如傅雲舟如今雖然離開了詔獄,但他還好端端的活著。即使早晚會死,卻也是離開在前。

「詔獄和查緝司平起平坐?」

劉睿影問道。

即使凌錦已經將這個問題解釋的非常清楚,但他還是想要再問一遍。不听到凌錦親口確認,心里總是有些忐忑。

「不錯,是平起平坐。或者詔獄要更高一些。」

凌錦說道。

「這卻是為何?」

「因為我是女人,你說劉景浩會對一個老頭子更親近還是對一個「青春猶在」的妙齡美婦更親近?」

凌錦調笑著說道,卻是抻了抻身

子,將一雙玉足從錦緞被褥里伸了出來。

劉睿影只能強行笑著迎合,對于擎中王的事,他無法判定,也不敢多言。

「你也看了衛啟林的書信,讓你听從我的遣調,所以這個‘第十三典獄’卻是非當不可。」

凌錦指著劉睿影手中的令牌說道。

方才王國凱將其遞給劉睿影後,他便沒有再好意思放下。

「而且你依舊是查緝司天目省的省旗,這兩個身份並不沖突。」

「為什麼是我?」

劉睿影遲疑片刻問道。

「我相信我的眼光不會錯。」

凌錦眨巴著眼楮回答道。

劉睿影本來覺得自己還有好多話想問個明白,可到了現在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兩人重新回歸先前的沉默。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凌錦掀開蓋在身上的錦緞被褥,光著腳踩在地上,沖著「三長兩短堂」外打了個響指。

立馬就有兩名獄走來,一人手上托著詔獄典獄官服,另一人雙手捧著一柄詔獄制式短棍。通體由鑌鐵打造,兩頭包銅,上刻繪祥雲獅虎圖。

「詔獄以傳喚、提審為主。一般不動殺伐,所以不像查緝司那般配刀配劍,平日里詔獄內行走都是一根短棍傍身。當然遇特殊情況也會特殊對待,不過我知道你的劍很好,現在又多了一柄歐家劍,應當是看不上其他,所以就沒有給你拿來。」

凌錦說道。

事到如今,頗有些趕鴨子上架,劉睿影除了接受之外,再無其他辦法。

不過他卻對凌錦的「詔獄不動殺伐」一說有些微詞……即使詔獄不殺人,但那些被殺的,都是詔獄定奪的死罪。生死大權在手,最後砍頭的執行者歸屬何處又有什麼區別?

接過官服和短棒後,劉睿影發現這詔獄的官府並不是一件完整的衣裳。它只有前後兩面,不帶衣袖。兩便身側個有三根綁繩,共計六根,用來將其束縛在身。

前胸處有一塊補子,上面用鮮紅的朱砂寫著一個「詔」字。比典獄低等的鐵衣獄卒,胸前是個「獄」字。 典獄和獄卒在穿著上的區別就是如此,先前去寶怡賭坊內傳喚劉睿影的,也是兩位獄卒。

「無事時,你可以不用來詔獄之中。不過走到哪,卻是都要記得你現在已經是詔獄的「第十三典獄」,若論級別的話,和你們查緝司的省巡相當。」

凌錦說道。

言畢,卻注意到劉睿影並沒有任何欣喜的表情,這卻是讓她更加確定自己的眼光著實不錯!

不管他是裝的還是真的,喜怒不形于色之人才能有氣度做大事。

「在下知道了!」

劉睿影手捧官服,點頭致禮。

「以後你要不必稱呼我為凌總提調。」

「凌夫人!」

劉睿影接過話頭說道。

他的腦子著實活泛。

凌錦不喜旁人用官職稱呼自己,劉睿影既然已經成為了‘第十三典獄’,當然要迎合上司喜歡的方式。

「不,你得叫我凌姐姐!」

凌錦重新沿著榻邊坐下,巧笑嫣然的說道。

「因為只有你說我‘青春猶在’,所以夫人卻是把我叫老了!」

凌錦抓住了這個詞不放,不依不饒的讓劉睿影叫她姐姐,臉上盡是調侃之色。

「這……恐怕不妥……」

劉睿影支支吾吾的說道。

他這輩子還沒有被女人這麼為難過,偏偏他又拒絕不了。

「有何不妥?莫非你剛才說不是胡言其實仍是胡言?」

凌錦秀手朝案幾上一拍,厲聲質問道。

一頂帽子給劉睿影扣了上去,本來他要是開個玩笑糊弄過去也就罷了,如今凌錦明顯的生氣,他卻是騎虎難下,不得不叫。

「凌……凌姐姐……」

迫于凌錦的威懾,劉睿影開口怯懦的叫了出來。

他再一次體會到,女人真可怕!

「哈哈,我的好弟弟!能不能幫姐姐一個忙?」

凌錦隔著案幾一把握住劉睿影的手說道。

劉睿影身子一緊,剛想要往回縮,奈何凌錦掌力極大,卻是文思不動。加之目光炯炯的看著他的面龐,卻是讓劉睿影覺得滿臉發燙……

不知該如何回答,劉睿影只能點了點頭。

「那些和你一同回到中都城的東海雲台中人,你把他們帶到這里來,日後就歸你調遣,也方便監護審視。」

凌錦說道。

這對劉睿影而言可真是意外之喜!

他奔就像今日面見掌司衛啟林大人時稟明這一點,但沒有想到卻是在詔獄中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另外今晚博古樓中人會開始陸續抵達,我已知會過衛啟林, 讓你負責此次博古樓中人到達中都後一應的排查事項。」

凌錦接著說道。

接連兩句話,都是劉睿影心中所想。

剛見到凌錦時,他還用「知會」二字當做下馬威,抬出掌司衛啟林的名頭來震懾,卻是沒想到這「知會」卻是用錯了地方,也用錯了人。

到底是誰知會誰?

現在劉睿影反而覺得自己今日得見凌錦是一場幸會!

王國凱一直將劉睿影送出了詔獄的大門,告訴他什麼時候有事要來,只要拿出令牌,站在門口就好,自會有獄卒前來開門。至于其他的時候,若是有緊急事務,詔獄也會派遣獄卒前去尋他,自是不用擔心。

交代完這些話,王國凱再度笑著拍了拍劉睿影的肩膀,轉身回到了詔獄之內。

血紅色的大門「吱呀」一聲關緊。

劉睿影回頭看了看,覺得這顏色和平日里見到的紅色沒什麼區別,甚至還有些黯淡。

頭頂的太陽此事已經快升到了最高處,劉睿影這才覺得肚子有點餓,但他還是決定先把詔獄的官服以及短棍放回屋子後再去祥騰客棧內叫上趙茗茗、李懷蕾等人一起吃。

這樣一來可以和趙茗茗說說話,二來吃完飯後就能到帶著李懷蕾等人回詔獄復命。

她們這群雲台部眾待在祥騰客棧中也不是個長久之計,早一刻離開,劉睿影也能早一刻安心。

想好了這一切,劉睿影抬腿朝著自己的住處走去,不曾想葉雪雲卻是背著手,一蹦一跳的迎面走來。

看到劉睿影後,立馬恨恨的站定腳跟,揚起下巴,一副找麻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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