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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白衣,藍劍,金龜,濁酒

丁州府查緝司站樓內。

秦樓長看到劉睿影神有異色,不知是又因為何事。

劉睿影問道︰「丁州府城內,有多少封品的書生?」

「這卻還需查閱檔案,不知劉省旗……」

秦樓長試探的問道。

「煩勞秦樓長將丁州府城內所有已經封品的書生名單,送一份抄本給我。」

劉睿影並不解釋此舉究竟是何意,他不知道眼下這處丁州府的查緝司站樓有沒有內鬼。但既然從架子車上發現了一點線索,那就接著查下去便好。

不多時,就有一名省著將名單抄本送來,只有薄薄的幾頁。

丁州地處邊界,民風彪悍,武修為主流,讀書人可謂是寥寥落落,總共不過二百余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一品白娟草,而到達四品青錦山的,只有四人。其中三人都是丁州州統府內的文官,而且都很是年長。剩下的一人,便是今日與劉睿影在澄心堂中行口舌之爭最後被羞辱一番的那位,名叫駱修然。

「不是冤家不聚頭……」

劉睿影用右手食指的關節輕叩腦門,微微一笑。

「你們是什麼人!」

「查緝司辦事,阻礙者斬!」

駱家宅門前,劉睿影帶著站樓內的二十名省下相隨,不顧門房的阻擋,徑直闖了進去。

這二十人是劉睿影看著檔案一個個親點的,都是初進站樓不久,且身後沒有背景牽連之人。

「敢問官家是何處府衙?到我駱家來所謂何事?」

一名老翁,拄著拐杖,由兩名侍女攙扶著,顫巍巍的從房中走出來問道。

二十名省下在兩側分列排開,劉睿影持劍闊步從後方走來。

「我乃是中都查緝司省旗,西北特派查緝使。你兒子現在何處?」

劉睿影亮出了官憑說道。

這老翁,便是那四品青錦山駱修然口中的「愚父」。

「犬子外出尚未歸來,劉省旗還請屋內先行落座,老朽這就派人去喚他回來。只是不知犬子是犯了何罪?」

劉睿影心中冷笑,想著對父子都是一樣的迂腐。

兒子叫老子一口一個愚父。

老子說兒子一會兒一遍犬子。

不知道的以為這家只有一個傻老頭,養了只狗娃子……

「無妨。」

劉睿影根本沒心對他解釋,當下只是站在院內等候。

「哈哈哈,是啊是啊,今兒個真不盡興……等明日啊,明日咱們繼續!」

門外傳來一陣笑鬧之聲,卻是駱修然回來了。

「老爹,這麼早喚我回家是有何事啊?」

駱修然還未進門,聲音便已經隔著門傳來。

「孽子!還有臉問我?你卻是在外頭做下了什麼好事?惹得管家上門來拿你……祖宗十八代的連都讓你丟盡了!」

駱修然被他老子說的一愣一愣的,想自己今天因為在澄心堂吃癟,心氣兒不順,便吆五喝六的去喝了頓花酒,並沒有生起什麼事端。

可當他看到劉睿影時,頓時便明白了因果。

「呵呵,我到是誰!你竟然還敢到我家來找事,膽子真是不小!老爹,不用害怕,這家伙就是個江湖人……根本不是什麼當官兒的。誰知道他從哪糾集了這麼些人,還真以為換件狗皮就能出來嚇唬人了?」

駱修然大言不慚的說道。

老翁看到自己兒子如此肆無忌憚,當下也是對劉睿影等人的身份有了些懷疑。

「大膽!劉劉省旗乃是中都查緝司本部,西北特派查緝使,享查緝司特敕,先斬後奏,便宜行事,你卻算是個什麼東西!」

一名省下拔劍厲聲說道,卻也是有意在劉睿影面前表現一番。

另有一人,向老翁亮明了查緝司丁州府站樓的身份。

他們的官憑與劉睿影不同,上面還加蓋了一方丁州州統湯銘的印信,因此更具說服力。

這老翁也是個見多識廣,能屈能伸的主。看到那官憑印信全然無假,當下便舉起拐杖朝著駱修然劈頭蓋臉的打趣,直打的駱修然吱哩哇啦亂叫喚。

「孽子!你對的起你這身四品青錦山的文服嗎?你讀的聖賢書都被狗吃了嗎?!」

老翁追打了幾步,氣力不支,拄杖謾罵道。

「可不是被狗吃了嗎……不然又怎會是犬子?你說對吧,駱修然。」

劉睿影看著駱修然說道。

駱修然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大放厥詞道:

「我家可是與丁州湯州統很是熟識,你莫要公報私仇!」

「那你去把他叫來吧,我就在這等著。或者我陪你一起去也行。」

劉睿雙臂抱劍說道。

「爹快救我!」

駱修然心覺不妙,當下高聲呼救道。

「嘴堵上,拖走!」

劉睿影卻是懶得再听他聒噪。

「你兒子事關一件大案,若查明後是清白之身自會放還。」

劉睿影看這位老翁就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腐儒,便對他多說了一句。

丁州府查緝司站樓內,刑訊室。

「還記得這是什麼嗎?」

劉睿影拿出一包先前在澄心堂買的漿糊問道。

駱修然被綁在一張鐵凳上,全身發抖,不敢抬頭。眼神微微一撇,看清物件後,更是嚇得嘴唇哆嗦。

「也是拜你所賜,要不是你這四品大書生……在下這小小的江湖浪子還真不知道這漿糊能頂餓。你來者是客,這漿糊我權且沖給你喝,就當招待了。畢竟我這沒有晚飯請你吃,更沒有窯姐兒陪你喝花酒。」

劉睿影邊說邊沖好一杯粘書用的漿糊,捏著駱修然的嘴猛灌進去。

「嘔……」

漿糊腥咸,還有股子奇香。本是防蟲之用,現在卻令得駱修然干嘔連連。

「劉……劉省旗,是小的錯了……小的不該,不該搶您風頭,不該編對子調侃于您,更不該……用硯台砸您。」

駱修然有氣無力的說道。

同在一旁的省下听到這人竟然用硯台砸劉睿影卻是怒不可遏,抄起一把鐵刃耙就要動手,卻是被劉睿影眼神制止。

「你當真以為我是為了今日在澄心堂之事把你拘拿到此?」

劉睿影問道。

「不不不,您大人大量,肯定不會因為這等小事來查辦小的,一定……一定是有……是有……」

「是有什麼啊!結巴了?舌頭打結了?來來來,做個對子就好了,要不要我給你出上聯?」

劉睿影這一句話卻是把周遭查緝司眾人都逗樂了。

「劉省旗大老爺……我錯了,您有一是一,有二是二!只要小的能辦到的,就是要上刀山下火海,折了這雙腿也定會為您辦到。」

駱修然也不愧是能穿上這四品青錦山之人,三言兩語的就猜出劉睿影定然是有求于自己。如此一來自己性命倒是無虞,只要將姿態放低,虛與委蛇一番,先從這里出去才是上策。

劉睿影眼看威懾的也差不多。

駱修然沒有修為,若是用了那鐵刃耙指不定兩三下就昏死過去了……

「好,那我問你。這丁州府城內,除了你以外,還有幾位四品青錦山?」

劉睿影問道。

「四品青錦山?這丁州府城內,除了在下以外卻是只有三人,都在州統府內當差,雖然和小的同品,但備份卻是高了很多。」

說起這個,駱修然語帶驕傲。

不過他能以此年齡,又在丁州偏僻之地,考上如此品級也確實足以自傲了。只是此子心性太差,日後難成大器。

「那丁州府城之外呢?」

劉睿影問道。

他知道文人最愛社交,最講究圈子一說。

談笑皆紫辰,往來無白丁。

紫緞辰可是五品,而白丁比一品白娟草還不如,是為沒品的童生,由此就可以看到這群讀書門戶之見有多強烈。所以別看駱修然是丁州府城的人,但整個丁州的情況他肯定都是一清二楚的。

「沒了……僅有的四個都在丁州府城里。劉省旗大老爺,這丁州很是偏僻,咋會有那麼多高品的讀書人啊……一沒條件,家里供養不起,二沒先生,就算再有才也得有人引領吧。」

這話倒是不錯。

但是劉睿影的直覺告訴他,一定還有一人!

「你是博古樓的?」

劉睿影問道。

「額……小的是博古樓下轄的丁州府樓的,卻是才疏學淺……進不到那博古樓主樓。」

駱修然眼里閃過一絲落寞,但轉而又被一股興奮代替。

這一幕落在劉睿影眼里,顯然極其不符合常理,讓他更加料定事有蹊蹺。

「博古樓壯觀否?」

「當然了!博古樓的造型那可是猶如神龍騰雲,偉岸神聖。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高聳不可攀……光是看一眼都讓人覺得此生無憾了。」

駱修然露出一副心馳神往的表情說道。

听到這,劉睿影卻又對駱修然有幾分佩服。

這小子雖然上不了台面,但卻還是對文之一道頗有信仰。

「你在博古樓的主樓的朋友近來可好?」

「好著呢,前幾日才見過面……」

駱修然意識到自己失語,突然閉口。

「是誰?什麼品級?」

劉日語眯著眼問道。

他先前看駱修然說道博古樓主樓時眼中閃過興奮,便知道他對主樓似乎隱隱還有著期待。但是憑他的自身水平肯定是無法進入,所以想必是認識了其中之人,想要借橋過河。于是劉睿影便唬了他一句,沒想到竟然是冒中了!

「這……」

駱修然面露難色,不再像先前那般快人快語。

劉睿影看到如此,也不言語。只是叫人拿了一個鐵皮桶,里面裝了兩只老鼠。

「你們干什麼!」

兩名省下把駱修然從鐵凳上揭開,摁在一張寬大的木桌上,掀起衣服,漏出肚皮。

這木桌上面的刀痕劍創,火烤血漬數不勝數,平常人只要看一眼便會覺得頭暈目眩。

劉睿影把鐵皮桶倒扣在他的肚皮上,老鼠被關在其中,吱吱作響。

「里面是什麼?什麼東西在我肚皮上爬來來爬去?」

駱修然惶恐的驚呼。

「是老鼠。大老鼠!你們讀書人不是管它叫碩鼠嗎?」

劉睿影說著,從火鉗鉗住了一個火盆,直接放在鐵桶底部。

「碩鼠貪得無厭,又貪生怕死,我記還有一首專門的長詩來罵它們。今天我們就一起來看看你們讀書人說的對不對,凡是要講究知行合一對吧?光說不練假把式。」

鐵通被火盆炙烤的越來越熱,里面的老鼠因為受不了這般的酷熱,只得往駱修然的肚皮上死命的撓,想要打洞鑽進去躲避。

「啊……啊!啊……」

整個房間內都回著蕩駱修然聲嘶力竭的慘叫。

「願意說了嗎?」

劉睿影問道。

「願意願意……我願意,我什麼都說……」

駱修然趕忙答應道。

劉睿影讓左右撤去火盆鐵通,看到的他的肚子上已布滿了血痕、齒痕。

「他也是四品青錦山……只不過他在博古樓主樓就讀學習,我也是和他在哪里認識得。他比我年長兩歲,只讓我叫他洪兄,卻是不知道真名。雖然同為四品青錦山,可是他人脈似乎頗為通達,卻是有辦法在下次選拔時讓我能進入本樓之內。因此我對他是恭敬有加,即便我回到丁州府城後也是與他書信往來不絕。直到三日前夜里,他帶著一位朋友突然登門來訪,說要小住幾日,我大喜過望,想到這正是一個好機會與他多攀攀交情。沒想到他卻是日日繁忙,每次我說要招待他游玩一番,他卻是以主樓安排的公事在身為由推月兌,我便也不好多說什麼。直到今早我才看到他住的廂房中已經人去樓空,只留下了一封書信。」

駱修然這次是真的怕了……若是連命都沒了,那還要什麼功名品級?當下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竟是沒有遺漏一點。

「那封書信現在何處?寫了什麼?」

劉睿影算了算時間,剛好是自己將冰錐人與神箭手擊退後。他們二人定然是返回駱修然家中收拾東西,然後連夜離開。

「那封書信仍在我家中……里面也沒寫什麼,就是一番承蒙照顧之類的客套話。還說我的事他會放在心上,讓我切勿太過擔憂雲雲。」

「信中有提及他離開之後要去哪里嗎?」

劉睿影又問道。

「這倒是沒有……不過前段時間我和他通信的時候,他卻已經是已經在定西王域之內,並不在博古樓主樓。」

駱修然說道。

「定西王域什麼地方?」

「蒙州州府之中的祥騰客棧。」

駱修然說道。

劉睿影打听清楚了自己想知道的,也並不食言,當即就把駱修然放了,只是派了一人隨他回家去取信。

拿到信之後,劉睿影又找到了秦樓長。告訴了他經過,讓他代為寫一份奏報,就說自己要前往博古樓主樓所在地。

劉睿影覺得,雖然對方有可能回到蒙州,但是自己千里迢迢跑去撲空的概率很大。然駱修然說對方是博古樓主樓之人,那倒不如自己直接奔著源頭而去。

秦樓長一听連忙表示沒有問題,還說自己與那查緝司蒙州府站樓的樓長很是熟識,會幫劉睿影問問那邊情況。

「劉省旗卻是現在就要起行?」

看到劉睿影說話間便要上路出發,秦樓長問道。

他還想著今晚在祥騰客棧定一桌酒席為他踐行呢。

「事不宜遲,我還是要早些趕路。」

劉睿影說道。

前往博古樓主樓,必要穿過定西王城。

劉睿影準備趁著天色尚可,今夜先抵達定西王城,等明日卻是要面見一下霍望之後再做區處。

他出了查緝司站樓之後,找了一家平民的鏢局。花銀兩,將一封平信讓其送到中都查緝司天目省。

這樣做雖然會比官道晚些時日,但往往保密程度卻要高的多,尤其是在內鬼不清的時候。畢竟鏢局接鏢,只看東西貴賤,鏢費高低、這要是壞了規矩私吞了貨,那可就犯了大忌諱!誰讓這碗飯就是吃個「信義」呢?

托鏢送完了信,劉睿影卻是又驅馬趕到了祥騰客棧。

他和掌櫃的一打听,知道趙茗茗和糖炒栗子並不店中,想必是又出去逛街了把

……

劉睿影有些失落……只得將一本書留給掌櫃的,讓他代為轉交給趙茗茗。

這兩件事一辦完,劉睿影才得以輕松上路。

丁州的天越黑越晚了,若與南方想必,此時才剛到午後。

劉睿影策馬奔馳于官道上,一身官衣迎風獵獵,左手握韁繩,右手持行星劍,端的是英姿颯爽!

忽然,他看到前方不遠的地方,也有一人騎馬而行。

不過那匹馬卻是清瘦的可憐,馬上之人的背影也清瘦的可憐。

他身穿白衣,卻不是文服。頭發很長,也不束起。

手上拿著一個翡翠色的酒葫蘆,腰間掛著一把天藍色的長劍。

騎在馬背上喝一口,倒一口。看樣子已然是醉的不輕……仿佛下一秒就要從馬背上摔下來似的。

劉睿影沒有多管,而是縱馬從旁側超過,來到前方的一處茶棚中。

一碗茶還燙口時,只見那人也歪歪斜斜的到了這茶棚。

「可有酒?」

那人問道。

「客觀……只有茶,沒有酒。」

茶棚內的小二捏著鼻子說道,沖天的酒氣卻是有些燻人。

「騙人!你有酒,我都聞到了!就在你櫃台下方的抽屜里,雖然是散釀濁酒……不過有總比沒有的好!」

這人抽了抽鼻子,把自己的酒葫蘆往台上一放說道。

小二吃驚不已。

抽屜中的酒,是自己昨日買了喝剩下的,而且的確是從附近村落中買來的農家土釀無疑。只是這人僅憑鼻子就能聞出藏酒的地方和酒的種淚,該是有多好酒?

「客觀,這酒卻是小的自己喝的……不賣。」

小二拒絕了。

那人听後也不言語,只從腰間解下來一枚配飾扔給了小二,問了一句;「夠嗎?」

小二接在手里,卻還沒看清是啥,只覺得沉甸甸的。

直到看清之後,卻是差點拿不穩掉在地上……

好家伙!竟是一枚金龜腰墜!天地下竟然會有如此的冤大頭,用金龜換半壇子濁酒喝!

「夠了夠了!」

小二嘴上說著卻又生怕那人反悔……急忙將金龜裝進兜兒里,然後把剩下的半壇子酒抱出來給他。

「莫笑農家臘酒渾……」

這人兀自念叨著,幾大口已經下肚。

劉睿影看著他覺得有趣,自己雖也算是半個飲者,但像是這般嗜酒如命的人他卻也是平生僅見。

只見此人尋了一處空桌坐下,酒壇子在左,酒葫蘆在右。卻是左手端壇與右手的葫蘆相踫說道︰「右兄,我敬你一杯!」

隨後兩邊各飲一大口。

而後又用右手葫蘆與左手酒壇相踫說道︰「左兄客氣,我回敬你一杯!」

隨後又是兩邊各飲一大口。

茶棚內的所有人都覺得見到了傻子,紛紛大笑不已。

劉睿影看到此人雖然醉態百出,但是眯起來的雙眼遮不住炯炯精光,身形雖然清瘦,但卻勻稱得體。獨自坐在那里,又仿佛不坐在那里,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似乎與這酒山這水這茶棚都能融為一體似的。

一雙手十指修長,無論是舉壇還是握杯,都穩穩當當,游刃有余,無懈可擊。

「閣下從方而來?是要去哪里?」

劉睿影覺得此人不凡,便出口問道。

「從酒星村而來,要尋那酒泉而去。」

這人頭也不抬,依舊是左右開弓不停的喝酒。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劉睿影又問道。

「在下姓酒名三半。」

這人終究是歪著頭,看了一眼劉睿影說道。

「酒三半?……」

這般怪異的名字讓劉睿影不自覺的重復了一遍。

「村兒里人都這般叫,要照我自己說卻都是無所謂的。他們說我半日不可無酒,半時不可無酒,半刻不可無酒,是為三半「」

酒三半解釋道。

「三半兄是劍修?」

劉睿影問道。

「我愛寫詩。」

酒三半說。

「原來是讀書人啊,不知是何品級?」

劉睿影現在只要看到讀書人第一反應就是關心他對方是何品級,看來那晚冰錐人和神箭手的襲殺卻是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陰影。

不得不說,在出了此事之後劉睿影仍然是單騎走定西,卻也當真是完完全全的「一往無前」了。

「我既能敗你一次,就也能敗你第二次!」

劉睿影心中便是這般想法。

「我也練劍。」

酒三半說道。

劉睿影有些無奈……不知這人是不是真把腦子喝傻了,怎的說話都如此顛三倒四。

「練劍不知是什麼境界,寫詩不知是哪一品級。如此說來,我確是三半兩不知。」

酒三半搖了搖頭說道。

「那你要去的酒泉是在何處?」

劉睿影又問道。

「不知……我也只是听說。他們讓我去那博古樓考個品級,我卻是想先去尋得那酒泉。」

「嘿嘿,你這人也是有意思……一會兒功夫問了我個三不知。三半配三不知,那你我之間也得喝上他三杯才能對得起這緣分!」

酒三半說完便抱著酒壇子坐到了劉睿影的對面。

劉睿影這才看到酒三半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

「三半兄竟是如此耐寒?」

劉睿影吃驚的問道。

「不……出村的時候我還有一件毛皮大衣的。後來路上當了,換酒喝。那店家人還真不錯,這個酒葫蘆便是他送我的。」

酒三半說道。

劉睿影不知該作何言語……

感情這位仁兄一路走來一路典當,身上但凡是值點錢的物件卻是都換了錢買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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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從剛才的金龜換濁酒來看,也不知為了這幾口黃湯卻是虧了多少錢……

盛情難卻,劉睿影卻是只好陪著酒三半干了三杯,心下卻是怪自己為何要嘴賤搭話。

「你是劍修?」

酒三半指著劉睿影的星劍問道。

「我是。」

劉睿影看了看天色已然不早,便向酒三半道別一聲想繼續趕路。

「等等!」

酒三半叫住了劉睿影。

劉睿影不知有何事,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星劍。

「我卻還不知你的姓名。」

酒三半問道。

「在下劉睿影。」

說完,劉睿影起身前去結賬,順帶又買了一壺茶水帶上路,他準備剩下的路程一鼓作氣,卻是再耽誤不得了。

「送你的!除了村里人以外,這次出門你卻是頭一個和我說話的。果然還是說說話舒服……要是每天都有人和我說話,我卻也是不用左手敬右手了。」

酒三半晃了晃腦袋,把一張紙拍在劉睿影胸前。

速度之快,竟是讓劉睿影都有些猝不及防。

紙上寫著一首詩,題目叫做《贈劉睿影》。

三半縱馬過茶棚,忽聞櫃中酒香藏。

農家濁酒干且烈,卻與睿影醉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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