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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四處踫壁盡白眼

華都市西華醫院急診科,走廊上人來人往,均是行色匆匆。

此刻,林鋒顯得很另類,他不管別人異樣的目光,獨自蹲在角落嚎啕大哭,恍如天塌下來了一般傷心。

「你父親原本就有白血病,這次車禍又導致顱內出血和胸月復多處骨折,如果不立刻會診手術,活不過三天!」

醫生不帶絲毫感情的話語冰冷徹骨,像利刃一般扎心。

林鋒何嘗不知道現在父親命懸一線,但那昂貴的醫藥費對于他來說就是天文數字。

那可是五十萬啊,僅僅是這次車禍治療的費用,林鋒哪里拿的出來?

這些年來,林正辛辛苦苦將他養大,根本就沒有什麼積蓄。

最讓他絕望的是,肇事者家里也不傾其所有,把能夠湊出來的錢都拿出來了。

原本以為大學畢業能夠讓父親過上好生活,父親卻在趕往婚禮現場的途中除了這麼嚴重的車禍,這對于林鋒來說無異于天塌下來。

此時此刻的林鋒,身上就剩下一部破舊的手機和一百多塊錢。

該怎麼辦?

「五十萬……五十萬……」

想到醫生說的天文數字,林鋒就感覺到深深的絕望和無力,這可不是五百塊,上窮水盡的他去哪里湊出五十萬?

可林鋒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親被奪取生命。

「不……絕不……我一定要想辦法弄到這五十萬!」

林鋒擦掉眼角的淚水,咬牙站了起來,眼神堅定無比。

「我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父親就這樣沒了!」

他決定豁出去尊嚴不要也要借到這筆錢,哪怕是跪下求人也在所不惜。

下定決心之後,林鋒拿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求助,第一個電話是打給舅娘的,也是華都市少數幾個親戚之一。

他說明情況之後,對方一番冷嘲熱諷,給他轉了兩百塊。

听著舅娘尖酸刻薄的話語,林鋒氣得渾身發抖,緊緊捏住手中的五百塊錢,狠狠的一拳砸在牆上。

他知道人情薄涼,但沒想到能夠到如此地步,好歹也是舅娘啊,怎會如此狠心,以前父親沒少幫她們家啊!

林鋒沒辦法,只能找其它親戚借,但結果人家更絕,直接告訴他撞了正好,反正病怏怏的,死了更好。

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邊不僅沒有借到錢,那邊租房房東還打來了電話催房租,再不交房租,就要把自己父親林正的東西扔出去。

無奈之下,林鋒硬著頭皮給新婚妻子龍傲雪打了電話。

龍傲雪一听到林鋒的聲音,隨後就是一通呵斥怒罵,厭惡不已的掛掉電話。

此時此刻,林鋒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大街上刺骨的冷風呼嘯,林鋒的心已經到了冰點,望著人來人往的人群,他感覺到如此的無助。

「不,這些嘲諷謾罵,比起父親的生命來說微不足道,縱然是尊嚴被踩在腳下,也要借到錢。」

林鋒擦干臉上的淚水,深吸一口氣,極為奢侈的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新民廣場。

滾石水吧,林鋒站在門口神色復雜。

這是他前女友趙靈開的水吧,不,準確的說是林鋒視為兄弟的室友王霸給她開的

自然而然,也因為這1000萬,趙靈義無反顧的離開了林鋒,毫不猶豫的投入了王霸的懷抱。

當然,王霸雖然有錢,但他也不是傻子,不是什麼人都值得他拿出1000萬,他之所以拿出1000萬,那是因為趙靈有那個資本,誰讓人家是校花呢。

有了校花這個噱頭,滾石水吧的生意異常的火爆,儼然成了華都市富二代的聚集地,就連一些有頭有臉大人物偶爾都會來湊熱鬧。

反之,林鋒就成了這些人茶余飯後的笑資。

來到這里雖然只有無盡的恥辱,但一想到父親所需的手術費,他又只能咬牙走進滾石水吧,因為他現在已經別無選擇。

他也相信,看在兩人往日的情分上,趙靈會借給他這救命的五十萬。

震耳欲聾的音樂讓人心髒不由自主的亂跳,dj在宣泄,領舞在釋放,氣氛很熱烈。

林鋒一走進大廳,全場奇跡般的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往他身上聚集。

十多個衣著光鮮亮麗的青年男女看了過來。

林鋒也看了過去,這些人中都以王霸和趙靈為首。

林鋒從王霸和趙靈眼中看到了趾高氣揚,看到了濃濃的不屑和嘲諷,唯獨沒有一絲一毫的羞愧和自責。

趙靈上身是一件緊身低胸背心,露出傲人的事業線和潔白的小月復,是一條短得不能再短熱褲。

瓷白的肌膚和修長的大腿,再加上精致的五官,很是吸人眼球。

不過,她那高傲冰冷的眼神,讓很多人又都不敢直視。

她那漠然的神情,好似看街上的流浪狗一般無二。

便在此時,趙靈的閨蜜錢麗從旁邊的高腳椅上跳了下來,遠遠指著林鋒的鼻子,趾高氣揚喝道︰「林鋒,你來這里做什麼?這是你能來的地方麼?」

話里話外盡是嫌棄和嘲諷。

林鋒鋼牙暗咬,鼓起勇氣道︰「我是來找……」

一句話還沒說完,錢麗就冷嘲熱諷道︰「找工作麼?這里不需要鄉巴佬,你哪里來打哪里去,別把這里的檔次拉低了!」

她從骨子里就看不起一窮二白的林鋒,王霸和趙靈能夠走到一起,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她。

林鋒雖然心里恨不得給她兩耳光,但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找工作的,我是來……」

「呵,那你是來消費的咯?扎啤50一杯,最差的洋酒500一杯,你覺得你能夠消費得起嗎?」

錢麗一邊不停冷笑,一邊以打擊林鋒為樂︰

「就算你現在嫁入了龍家,也還是最低等的垃圾,縱然人家龍家大方施舍點零花錢給你,這里也不歡迎你這種垃圾。」

便在此時,王霸適時的呸了一口,罵罵咧咧道︰「瑪德,真尼瑪晦氣,勞資今天出門忘記看黃歷了,居然和這個廢物撞一起,不知道要倒霉多久。」

林鋒給人做上門女婿的事,王霸等人已經知曉。

一眾男女也肆無忌憚的嘲笑著。

「我……」

林鋒硬著頭皮走上前,眼見趙靈就要開口說話,這時旁邊一個年輕女子又譏笑道︰「拿開的髒爪子,這麼昂貴的真皮沙發被污染了你賠的起麼?」

說話間,她還裝模作樣的伸出手在面前揮了揮手,好似林鋒是從臭水溝鑽出來的乞丐,污染了她面前的空氣。

林鋒好似被毒蛇咬了一般,閃電般縮回手,面紅耳赤。

他知道免不了會被羞辱,只是沒想到這般辱沒。

他知道,再這樣下去只會繼續被無情的羞辱,于是咬咬牙,月兌口而出道︰「我是來找趙靈的。」

說著,看向趙靈,眼含乞求,「趙靈,我們換個地方說行麼?」

林鋒希望能夠保留最後一絲尊嚴和顏面。

趙靈好似沒有听見一般,縴細的手指擺弄著手中的酒杯,雖然沒有嘲諷,也沒有動作,但這卻是對林鋒最大的譏笑,最響亮的耳光。

王霸滿意的點點頭,一臉得意,嘴角勾起一抹戲謔,趾高氣揚道︰「林鋒,你要搞清楚,趙靈現在是我王霸的女朋友,不是你想找就可以找的,你要擺好自己的位置。」

說罷,還示威一般在趙靈那修長的大腿上捏了一下。

林鋒只覺得臉頰發燙,再次鼓起勇氣道︰「趙靈,我不會再對你有任何想法,我是找你真的有事,我們換個地方說好嗎?」

而趙靈根本就沒有回應林鋒,有的只是一臉的高傲和眼眸中無盡的冷漠,看著林鋒的眼神完全就是在看一個最低等的螻蟻。

「趕緊有多遠滾多遠,看見你這廢物就惡心。」錢麗極為不耐煩,「你要丟人現眼滾遠點,別壞了我們的興致。」

看著連最後一絲尊嚴都不給自己留的趙靈,林鋒心里很是失望和難過,不過一想到還在醫院的父親,只能咬牙做出最後的努力。

「趙靈,我想求你幫忙,找你借五十萬。」說著,林鋒抬手保證,「你放心,我絕對會連本帶利還給你的,倘若你不信,我可以把身份證押給你……」

「五十萬?身份證?」

錢麗夸張的叫了起來,「林鋒,你以為身份證是銀行卡啊?你想錢想瘋了吧,你也不看看你,全身上下加起來兩百塊都不值,你憑什麼借五十萬?」

林鋒羞愧無比,硬著頭皮,對趙靈解釋道︰「我爸今天被車撞了,需要動手術搶救……」

「我知道,我來找你借錢很唐突,但我真的等著這錢救命,我求求你大發慈悲,我會一輩子記得你的恩情的。」

說到這里,林鋒立刻拿出醫院的病危通知書,希望能夠打動趙靈,喚起她的同情心。

然而,趙靈確實無動于衷。

王霸更是看傻子一般看著林鋒,嘲笑道︰「林鋒,你是不是精神病醫院跑出來的啊?你就是和災星,你母親為了生你死了,你父親也因為供養你上學積勞成疾,你現在還想來禍害趙靈?」

他一伸手,指著林鋒鼻子,「你不僅是最無能的上門女婿,還沒有工作,就連自己溫飽的不能解決,你哪里來的底氣借50萬?你拿什麼來還50萬?」

這畢業幾個月來,林鋒淨忙著照顧患病的父親,除了做一些零雜工,根本沒時間找工作,所以現在他確實是一個無業人員。

「你們放心,等我爸好起來之後,我馬上找工作,一定能夠還賬的。」

林鋒羞得無地自容,只恨不得立刻掉頭就走逃離這里,但他不能夠,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而且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必須堅持到底。

「趙靈,我求求你了,我爸動手術真的很需要這筆錢救命……」

「趙靈,你就發發善心,幫我這一次吧。」

林鋒眼含乞求的看著趙靈哀求道︰「這筆錢,我一定會還你的,求你相信我一次好嗎?」

眾人都意味深長的看著趙靈,不知道她會不會心軟。

趙靈冷笑一聲,神色漠然,眼眸中不帶絲毫溫度︰「你居然找我借錢?你不覺得可笑麼?你是我什麼人?你爸的死活和我有半毛錢關系嗎?」

說到這里,趙靈冷哼一聲,「你不會覺得我還對你有情吧?我告訴你,我趙靈自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你,更不要說愛過你!」

她一臉鄙夷,眯眼上下掃了林鋒一下,「你也不照照鏡子,你這種廢物有什麼資格配得上我,我的美麗你沒資格擁有,除非哪個母豬才會看上你這種廢物。」

「你就別自作多情了,你的夢該醒了!」

她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難道你以為飛在天上的白天鵝會在乎一只爛泥中的癩蛤蟆?」

句句話語恍如一柄柄鋒銳利刃,毫不留情的刺入林鋒的心肺。

他不敢置信,呆如木雞,神色愕然的看著趙靈,她怎麼會說出如此傷人的惡毒話語?

趙靈卻恍如沒看見他的表情一樣,繼續說道︰「我趙靈生來就是高貴無比,你這種人只會拉低我的檔次,我們的圈子不是你這種阿貓阿狗能夠融入的。」

「我趙靈的錢就算丟在茅坑里,也不會借給你。」

「我跟你之間以前沒有絲毫感情,以後也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對了,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送給了我一個劍形吊墜,說是會斬妖除魔。」

「如今,我把這個劍形吊墜還給你,你拿去救你父親吧。」

說著,趙靈從身邊的lv手提包里面拿出一個金黃的劍形吊墜,不帶絲毫猶豫的扔到林鋒手中。

「走吧,我不想以後再在這里看到你。」

「你出現在我的滾石水吧很不合適,不僅讓我難堪,還會給霸哥添堵,希望你好自為之。」

她的語氣很平靜,沒有半分盛氣凌人,但卻把人一腳踩到了泥里,她仿佛從天空看著地面的螻蟻一般。

「人貴有自知之明!」

忽然,旁邊已經不耐煩的錢麗狠狠的推了一把林鋒,尖聲呵斥道︰「滾遠點,惡心的癩蛤蟆!」

此時此刻,林鋒知道來這里就是個錯誤,根本就是自取其辱,他一臉絕望。

便在此時,王霸忽然開口道︰「我可以借給你五十萬。」

這句話對林鋒來說就如黑暗中的一縷光,他雙眼燃起希望之火,激動無比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下一刻,王霸臉上浮現出玩味的笑容,冷笑道︰「當然是真的,不過……你得給我跪下!」

聞言林鋒呼吸一窒,全身血液沸騰直沖腦海,眼中蘊含著無盡的憤怒,但很快又憋屈的冷靜了下來。

「咚——」

林鋒沒有任何猶豫就直挺挺的跪下。

膝蓋疼,心更疼,在滴血!

但,為了父親,他義無反顧,不皺眉頭!

「哈哈哈……」

刺耳的嘲笑聲此起彼伏,錢麗等人更是笑得肆無忌憚。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那個在學校里一身傲骨的林鋒,居然就這麼毫無尊嚴的跪在了他們面前,這是何等的諷刺。

有人拿出手機大笑著拍下這一幕,立刻上傳那些微博朋友圈。

再配上幾個字‘曾經的傲骨男為了錢下跪!’

趙靈高高的揚起頭顱,宛如高高在上的公主,看著林鋒的眼眸中鄙夷盡顯無遺。

沒有尊嚴的廢物,沒有骨氣的螻蟻!

王霸一臉戲謔,上前兩步,臉上忽然出現詭異的笑容。

「跪著叫一聲爹,我就借給你五十萬。」

他丟出一張銀行卡,囂張無比道︰「這里面有五十萬,借給你,什麼時候還都可以。」

聞言,林鋒先是一愣,旋即就怒火沖天。

這尼瑪是在戲耍自己啊!

「臥槽尼瑪,你們這些畜牲,欺人太甚,總有一天勞資會十倍百倍的還給你們!」

怒罵之際,林鋒猛地起身將面前酒杯砸了過去。

趙靈她們連連尖叫,紅色的酒水潑灑她們一頭一臉,狼狽不已。

王霸微微一愣,旋即勃然大怒,一聲怒喝︰「削他——」

林鋒拔腿就跑。

只是,幾個玩胯子弟豈肯罷休,立刻一擁而上。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十多手,林鋒很快就被打趴下。

他蹲著靠在柱子邊,圈起手臂緊緊護住頭部要害。

此刻他的手已經沒了知覺,只是本能在自我保護。

然而,雖然腦袋護住了,但其它地方卻顧不上,在眾人的毆打之下,林鋒身體開始流血,衣服上鮮紅在擴散。

面對這一切,周圍沒有一個人同情,甚至趙靈和錢麗還大聲叫好,在一旁加油助威。

林鋒的反抗在她們看來就是大逆不道,她們要他干什麼,他就得無條件服從,既然敢反抗,落得如此下場就是咎由自取和理所應當。

「廢物,螻蟻,找死!」

王霸一邊怒罵,一邊狠狠的在林鋒頭上踩了兩腳。

「咚——」

林鋒護住頭部的雙手這一刻被迫松開,隨著雙手的下滑,整個身體無力的順著柱子倒下。

林鋒硬生生被打昏迷了過去。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林鋒昏迷的一瞬間,一口鮮血恰好噴在那劍形吊墜上,那劍形吊墜恍如活過來了一般,眨眼間將血液吸收。

「嗤……」

整個空間一冷,一抹金色光芒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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