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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滄瀾的出身!

絕密。

這是管澤提出的唯一要求。

天門重重大陣封鎖,八階妖獸親自環控五百里森林,天門之內更是防護森然,葉嬋兒、葉寒帶奇蟲親自負責。

小山谷周圍由寧小雪、紫靈、宋天星等人守護。

這是天門有史以來最高限度的防護與保密。

空間召喚符引動,外聖門門主呼延博進入天門小山谷,管澤旋即退走,整個小山谷中,也只剩下了葉長天與呼延博兩人。

葉長天看著呼延博,這個幾年前還算得上「中年人」的門主,竟也有了「老年人」特征,白發間生,眼窩深陷,貌似憂思過度,身影也比以萬民山一戰前枯瘦了許多,給人一種營養不良的頹然感,整個人的氣勢,不像是外聖門的主人,倒像是一個垂老屈命的僕人。

「呼延門主,看來這些年你也過得並不舒坦。」

葉長天看著呼延博的樣子,收起了悟靈茶,換上了御前三月茶。

現在的呼延博需要的不是悟道,而是洗滌。

「人都希望活得舒坦,可到最後才發現,舒坦從不屬于活著。葉門主,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呼延博盤坐下來,露出了久違的笑。

「呼延門主這番話不免有些悲愴,不過卻也在理。活著的人,煩惱太多,想要尋一片刻舒坦,遠離是非黑白,恐怕是不容易的。來,嘗嘗,這可是我封存了很久的御前三月茶。」

葉長天分茶後,將茶杯端給呼延博。

「御前三月茶,不可不品嘗。在乾元拍賣的一點存貨,早就被外聖門的小子們給敗壞光了。」

呼延博接過茶杯,低頭看了看茶湯,碧綠清瑩,葉底細女敕成朵,一看便是極品茶。

「哈哈,看來呼延門主在外聖門也是經常被打劫的主,我們倒是有些同病相憐。不妨,稍後我會送門主一些好茶,只是希望你這次能藏好,不要再被打劫了去。」

葉長天開著玩笑,舉杯。

「哈哈,好!在家里經常被打劫,來到這里還可以打劫下乘飛星而來的葉門主,當真是妙。」

呼延博眼眸微微一眯,舉杯淺品。

飛星?

葉長天心中一動,將茶杯放下,給呼延博添茶,問道︰「呼延門主對飛星很感興趣嗎?」

呼延博搖了搖頭,伸手禮節地感謝了添茶,說道︰「我一老兒,更喜歡這人間,喜歡這世俗,對于天上的事,沒有多少的興趣。不過,會有人感興趣的,不是嗎?」

葉長天看著呼延博若有所指的神情,嘆息了一聲,直接攤牌道︰「看來,聖地打算對我動手了。這次是用什麼名義?總不可能再用蒼生之名了吧?」

呼延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持著茶杯,輕輕說道︰「葉門主,這世界的是非黑白,是誰在安排?這世間的正義罪惡,是誰在界定?蒼穹之下的規則,是誰的語言?」

葉長天沒有回答,只是安靜地看著。

呼延博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說道︰「換酒吧,我現在想喝酒了,把你最好的佳釀拿出來。」

葉長天揮手之間,茶具消失了,兩壇酒分在左右,拿出兩個酒碗,親自斟滿。

呼延博沒有對飲的興致,抬手便喝了一碗。

葉長天繼續倒酒,直至呼延博喝下三碗後,呼延博才停了下來。

「葉長天,你相信這世上有悲憫蒼生,心懷天下的聖人嗎?」

呼延博肅然問道,目光炯炯。

葉長天點了

點頭,說道︰「雖然我不是聖人,但我相信這世上是存在這樣的聖人的。」

人不能因為自己是不慈悲的,便認為整個世界就沒有慈悲之人。

不能因為自己不能走到道的巔峰,就認為巔峰不曾存在。

沒有見過,不等于不存在。

自己的世界畢竟是狹小的,沒有見過的世界還很大,不存在的,很可能是因為自己所處的天地不夠寬廣。

總有人會為了他人無私的犧牲自己的。

比如寒紀灣的朽木老人,他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聖人。他沒有悲憫與守護玄靈,而只是守護了寒紀灣。

諸葛正思也算是一個有聖人之心的人,為了能夠拯救萬民山的人,不惜自廢修為來爭取時間。

總有人比自己偉大,比自己想象的更聖潔。

「在五千年前,有一群人盟誓守護蒼生,便將所在的山,命名為居正山!是為‘君子大居正,正道護蒼生’,從那時候起,居正山成為了玄靈一個特殊的存在。他們善良、正義、無私,廣招門徒,卻毫不約束門徒去留,教其為人之道,授其修真之法,無別人、妖、鬼……」

呼延博的眼神有些渙散,似乎在憧憬著曾經的歲月。

「呵呵,你知道嗎?當年的居正山,便是一個傳道道場,是整個中都一個特殊的存在。甚至連當時的豪門、大族、八大妖族也紛紛派遣修士前往听法,他們授業解惑,從不私留,無論是領域、法則、突破經驗,丹道之法,可謂是知無不言,坦蕩,磊落,熱情……」

「那時候的玄靈,將居正山視為道統正源,以一顆心,護衛玄靈,以道法來化解糾紛,步行玄靈四方,散播修行之術。葉長天,你知道居正山的道法核心是什麼嗎?」

呼延博凝視著葉長天。

葉長天清楚居正山,便是現代聖地的居正山。

呼延博在告訴自己聖地的起源與歷史!

而這些歷史,被隱藏了,成為了書籍中只言片語的碎片,無法拼湊,也難以串聯。

也許,只能聖地的人,只有活得久遠的人才會記得這一切。

聖地的道法核心?

葉長天並不知道,直接搖了搖頭。

無知就是無知,承認對過去的無知並不是一件丟人的事。

無知還裝作有知,聲嘶力竭地告訴所有人自己知道,卻也只是說出個三兩句揣測或道听途書,那才是丟人的事。

呼延博凝重地說道︰「外聖內王!」

葉長天眼眸驟然一縮,問道︰「外聖內王?」

對于「外聖內王」葉長天還是知道的,即聖有所生,王有所成,皆原于一。

《莊子•雜篇•天下》中記載「判天地之美,析萬物之理,察古人之全,寡能備于天地之美,稱神明之容。是故內聖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郁而不發,天下之人各為其所欲焉以自為方。」

翻譯過來,便是這些人分割了天地淳和之美,離析了萬物相通之理,肢解了古人的道術,很少能夠真正合于純真的自然之美,匹配靈妙和睿智的容狀。所以內聖、外王的主張,晦暗不明,阻滯不通,天下人多自追求其所好,並把偏執的看法當作完美的方術。

在先輩看來,外聖內王這種境界的達成,必須順從「自然」,遵從宇宙人生的「道術」,而天人、神人、至人、聖人的存在,正是「內聖外王」的代表。

這是一種重視內外兼修的一種道法。

在後來,內聖外王,多被人認為

這是一種理想層面的思考,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境界。

沒有想到的是,聖地的人,竟走的是這一條道路!

「你知道怎麼成為聖人嗎?」

呼延博將酒碗放下,幾滴酒漬沾在了胡須之上。

葉長天輕輕說道︰「在《逍遙游•北冥有魚》中記載,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這里的聖人,可是你所理解的聖人?」

呼延博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修行高深的人,可以忘我,修行境界高深,無意求功,道德聖人,更無意求名。但是葉長天,你所說的聖人,只是聖人的結果,而並非是聖人的修行之法。」

「修行之法?」

葉長天微微思索著,自己似乎看過一些,只是記憶不太深刻。」不離于宗,謂之天人;不離于精,謂之神人;不離于真,謂之至人。」

呼延博淡然一笑,敲了敲桌子,凝眸說道︰「以天為宗,以德為本,以道為門,兆于變化,謂之聖人!這才是真正的聖人,這也是聖地的根本!」

葉長天肅然。

以天為宗,不正是天地變演?

以德為本,不正是護我蒼生?

以道為門,不正是修行之路?

兆于變化,不正是法自然萬變而不離其宗、其精、其真?!

聖地,果然不凡!

呼延博變得落寞了下來,眼眸中有些傷感,嘆息道︰「隨著居正山的人越來越多,加上最初聖地七星先後飛升,聖地也開始了變化,這種變化,在三千五百年前……」

「三千五百年前!」

葉長天看著呼延博,這個時間節點,可當真是有些巧合!

「呵呵,你好像想到了什麼人。」

呼延博輕輕笑著。

葉長天喝了一碗酒,苦澀一笑,說道︰「呼延門主想說什麼?難道說聖地的變化還與滄瀾有關不成?」

呼延博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沒錯。」

葉長天這次是真的震驚了。

滄瀾竟然與聖地的變化有關系?

滄瀾筆記之中從未提及,自己也從未听其他人說起過。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

呼延博長嘆一聲,說道︰「滄瀾是聖地的弟子。」

葉長天將酒碗打翻了,瞪大眼看著呼延博。

呼延博將酒碗扶正,倒了一碗酒,說道︰「沒有想到葉門主竟是如此吃驚。」

葉長天搖了搖頭,似乎懷疑自己听錯了。

滄瀾是聖地的弟子?

開什麼玩笑!

不過看呼延博的樣子,是如此的嚴肅。

「說滄瀾是聖地的弟子並不合適。」呼延博看著葉長天,端起酒碗,緩緩說道︰「應該說滄瀾曾經是聖地的弟子,只不過因為一些緣故,被人趕出了聖地。」

「到底是為什麼?」

葉長天壓著心頭的震驚。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突然!

「這就是我要說的聖地的變化。」

呼延博指了指空了的酒壇。

葉長天凝眸看著呼延博,輕輕笑了笑,說道︰「看你面黃肌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當真是讓人心酸,這樣吧,我們邊吃邊說。」

葉長天見呼延博答應下來,便對外面的寧小雪吩咐了一聲,重新布置了酒菜。

答案正在走來,歷史的迷霧終會被撥開,三千年的隱秘也會浮出水面。

自己不差這一壺酒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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