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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超一流

宋達折返了戚芳菜園子處。

此刻丁典、凌霜華、狄雲他們已將一切說明停妥,戚芳縱再不願相信,鐵打的事實擺在眼前,亦無可辯駁。

萬震山、萬圭父子還曾想殺了她們母女呢!

「宋大俠殺性不淺!」丁典道。

宋達回答,道︰「這些惡毒歹人,無情無義,弒師殺妻殺女,有什麼殺不得嗎?」

「殺得,殺得!」丁典朗笑道,「如此才痛快啊!」

「宋大俠,我們準備隱居鄉下老家,過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宋大俠日後若有差遣,我們……」狄雲抱拳道。

宋達打斷了他話語,道︰「我不需要你們做什麼,殺了這些人不過是我自己想要動手。」

頓了頓,看著一行人,丁典滿面笑意,凌霜華伏于其背,眼楮閉著;狄雲面上本來時刻充盈著的憤懣之情,亦消減了許多。

唯有戚芳,懷抱著空心菜,神情感傷憂懷,但她確願跟隨幾人隱居鄉下,將空心菜撫養長大。

她實在不願再見識什麼大世面了,萬震山、萬圭最後舉動,亦徹底破滅了她的幻想。

她心想︰「或許鄉下寧靜生活對空心菜才是更好的環境!」

宋達想了想,道︰「你們最好隱蔽了足跡,否則……要知道,《神照經》、《連城劍訣》,可是江湖上無數人渴求的寶物!」

「我們省得,何況我與狄兄弟都有不俗武藝,自保之力還是不缺。」丁典道。

眾人向宋達一抱拳,道,「宋大俠,今日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但你的恩情我們銘記于心。」

語罷,丁典背負了凌霜華,狄雲替戚芳背了一個大包裹,戚芳則抱著女兒空心菜,一行五人趁著夜色離開了荊州城,往那湘西鄉野村莊而去。

宋達今夜一番大殺特殺,倒抒了他胸中曾有的一口惡氣,也不回去客棧,徑直離了荊州城,在一山澗當中尋覓山洞隱居。

他似有了突破之征兆。

而他曾做下的這一番事跡,第二天便流傳整個荊州城,畢竟萬府、凌府,尚有不少人存活,左近鄰居也是瑟縮之余听聞了許多消息。

一個名為宋達的凶徒,屠戮荊州知府,再殺光了兩湖之地有名的「五雲手」萬家一派。

朝廷當即下了通緝令,滿天下緝拿凶徒宋達,連走月兌的丁典、狄雲,亦顧不得了。

甚至有許多人都說,宋達那般狂妄,丁典狄雲說不定已給他殺了,尸體都不知被丟在了什麼陰溝里。

這下反而找尋丁典的人幾乎沒有,許多江湖人士心動貪念,宋達武功強絕,可畢竟身懷了《連城劍訣》、《連城劍譜》的秘密,下毒暗算總要拿下他!

宋達身份亦暴露出去,乃華山派掌門人「君子劍」岳不群座下三弟子,這無疑讓許多人將目光盯在了華山派身上。

幸運的是,華山派實力強勁,更有超一流高手坐鎮,沒幾個江湖武人敢冒險鑽入華山。

據說岳不群得知消息時,曾大發了一通脾氣,狠狠訓斥了宋打一頓,雖說宋達人不在,甚至自荊州城大事件以後,江湖上就再沒人看到過宋達了。

但宋達的外號,還是流傳了江湖,被人們稱作「華山凶徒」!

******

「呼呼~~」

大山深處,一陣劇烈呼吸聲傳出,已持續了數日光陰,讓周圍農戶都以為山中有甚猛獸,不敢再深入山中打獵砍柴了。

宋達一日清晨睜開了眼楮,眸中神光乍現。

「內力上的超一流之境,于今日終得成就!」宋達低語,站起身來,有淵停岳峙的風範,一派宗師氣度,即便他還差一個境界方至先天級數的宗師之境。

宋達眺望東升朝陽,自語道︰「這下子,無論蝙蝠島上有甚危險人物,什麼蝙蝠公子,就算枯梅師伯果真在蝙蝠島上,我亦絲毫無懼了!」

他既有肉身上的超一流之境,也有內力上的超一流修為,兩相疊加,什麼超一流高手能敵得過他?

先天宗師不出,宋達幾可獨步江湖了!

他跨越群山,到了江邊,揮手伐樹制作了一艘小舟,也無船槳一類物事,純以內力驅動,他駕馭小舟便沿江溯流而下。

江陵以下地勢平坦,長江在湘鄂之間迂回曲折,浩浩東流,小舟隨著江水緩緩飄浮,眼見長江兩岸一個個市鎮村落從舟旁經過。

從上游下來的船只有帆有櫓,一艘艘地越過了宋達。船上的人經過小舟時,對單人孤舟、船槳丟失的宋達都投以好奇驚訝的眼色。

途中宋達與路過的船只做了些買賣交易,用銀兩購得食物,飽餐了一頓。

畢竟有絕世武藝在身,兼且交付了銀兩,那些水上走船的商人哪敢拒絕?

宋達時而任小舟順江水漂浮,時而以內力催動小舟,其速更勝揚帆的大船,讓好些人都嚇了一跳,無不駭然地望著宋達。

他們縱不認得宋達是誰,卻知此人決計乃江湖上的頂尖高手!

將近傍晚時分,宋達已抵江淮地界,路過一座大城,肚中又復饑餓,便棄舟登岸,徑向城中走去。

「咦?」

他驀然止住腳步,抬頭望向江面,一艘大船緩緩而下,船上有美妙絲竹之音,縱隔了一條大江,仍有若天籟妙音,讓人不由得為之沉醉。

「那是誰的船?又是何人在彈琴?」宋達疑惑,不過他跟著將之拋諸腦後,大踏步地向城中而去,直到一縷話音隨風送入他耳中。

「我道是誰在夕陽下撫琴彈奏,原來是少林寺的‘妙僧’無花!也是,世上除了‘妙僧’以外,還有誰能撫出這樣的琴韻?」一個男子聲音朗笑道。

另有一個清雅之音隨風傳來︰「丐幫解風幫主當面,貧僧倒是三生有幸了。」

宋達停住了腳步。

「妙僧」無花?那個東瀛倭寇的後代?

他頓時臉露冷凜之色,腳踏官道,恍若飛鳥,三兩下到了江面上,踏波而行。

只見兩艘大船一自上游駛來,一自下游沿江往上,甲板上都有武人站立。不過上游那艘船上,船夫匠人都隱于船艙當中,僅剩下一個身穿月白僧衣的少年僧人,正在撫琴。

下游船上則站立了不少人,衣服上均打了有補丁,腰間掛著一個或多個袋子,一看便知是丐幫的弟子。

兩艘船上的人馬都看到了夕陽下踏江面如履平地的宋達,無不現出震駭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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