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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二度傳功,靜齋相邀

石青璇走了,在第二天的一大早,便乘船離去,朝著東平郡方向去了。

她來去皆是雲淡風輕,充滿了隱士的風範,和葉千秋某些時候有些相像。

二人約定了在長安踫頭,一起去見石之軒。

葉千秋自然答應下來,石青璇為什麼要拉著他去見石之軒。

葉千秋猜測,是石青璇想讓他去解開石之軒身上的結。

石之軒是孤獨的,智者的孤獨。

碧秀心是唯一了解,且理解石之軒的人。

以兩個人的身份和立場,二人都不該動情,更不該相愛。

可是,終究相遇,不好說那是宿命,還是孽緣。

碧秀心死了,石之軒瘋了。

他不瘋又能怎麼樣?

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人能再能和碧秀心一般懂他。

就在石青璇離去的第二天。

葉千秋突然听到宋魯說,楊廣帶著十五萬精銳離開了洛陽,朝著江都去了。

江都也就是揚州。

楊廣將西京長安交給孫子代王楊侑管治,東都洛陽則由另一個孫子越王楊侗管理。

……

洛陽皇城之內。

一臉蒼白的楊廣坐在龍座之上。

身旁坐滿了美麗的妃繽姬娥,少說也有五六十人,楊廣被一眾宮娥眾星拱月般圍在龍座之上。

楊廣左擁右抱,正忙于吃妃子手上的水果。

此時,天外已經是一片漆黑。

這皇城內外,點著各式各樣的燈火。

燈火點綴之下,皇城內的各處宮殿,好似充滿了無數只眼楮的巨獸。

虞世基和斐蘊站在殿中,朝著上首的楊廣躬身。

虞世基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楊廣的面容,方才緩緩說道︰「陛下……」

楊廣充滿了病態的臉龐之上泛起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楊廣模了身旁妃子的胸脯一把,往階下瞧來,瞪著斐蘊和虞世基,道︰「斐卿家,虞卿家,戰況如何?「

「可是獨孤盛回來了?」

「速速讓來見朕。」

「朕要知道結果如何!」

虞世基頓了頓,方才說道︰「陛下,獨孤府上有人進宮……說……說……」

楊廣蹙眉,有些不耐煩的抬手道︰「有什麼說什麼,別吞吞吐吐的。」

虞世基道︰「獨孤閥和宇文閥都派人進了宮,獨孤閥和宇文閥聯手,依舊沒有從天機子的手上取到《長生訣》。」

「宇文傷和尤楚紅,都受了傷。」

「獨孤盛也受了傷,恐怕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的。」

楊廣一听,臉上的神色立馬變的難看起來,他頓了頓,然後方才說道。

「想朕南征北討,平定天下,且三次出征高麗,軍功蓋世,將士敬服,天下間的人莫不臣服于朕。」

「為何這天機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朕不敬!」

「難道這天機子當真是以為朕很好說話嗎?」

虞世基聞言,急忙說道︰「陛下,您是聖明天子,天下間的人無不對陛下敬重,那天機子不過化外野道,不識天子真面,著實是有些太對不起陛下的一番好心了。」

「那《長生訣》听說人練了之後,只會走火入魔,並不能令人長生。」

「陛下又何必和這種化外野道一般見識呢。」

楊廣猛的站起身來,將四周的宮娥全部趕走。

他大袖一甩,便將前方桌台之上的水果全部都給掃到了地上。

楊廣面色難看,胸脯不停的起伏著,氣息不穩的念叨著。

「天機子……天機子……」

楊廣大怒,但是卻又無可奈何。

他本身也是習武之人。

自然知道宇文傷和尤楚紅的厲害。

這番,他好不容易,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才將宇文傷和尤楚紅這兩個老家伙給請了出山,去對付天機子。

卻是沒想到,那天機子真的臉宇文傷和尤楚紅也擊敗了。

「都是廢物!」

「都是一幫廢物!」

楊廣知道,天機子這等人,已經根本不受世俗王權的約束。

即便是他能派人源源不斷的去找天機子的麻煩,那恐怕也只是給天機子撓癢癢。

天機子想走,誰都留不住。

最主要的是,威脅恐嚇對于天機子這種人來說,根本沒用。

這種人就是軟硬不吃。

若是惹怒了天機子,天機子說不準會殺到皇宮來,直接結果了他的性命。

楊廣很生氣。

但是,他卻有些無可奈何。

他知道,《長生訣》他是得不到了。

這種無力的挫敗感,讓楊廣十分憤怒。

堂堂九五至尊,何時到了這步田地。

此時,楊廣只感覺身上如遭雷擊,寒意又突然升了上來,他突然發覺自己渾身乏力。

楊廣朝著往後面的龍座之上倒去,他素面朝天,身體已經不受他控制,死亡的恐懼再度朝著楊廣襲來。

虞世基和斐蘊見狀,急忙大呼道︰「陛下,陛下!」

虞世基和斐蘊跑到楊廣的身旁,發覺楊廣一雙眼直愣愣的盯著宮殿的頂部。

一臉蒼白,雙眼無神。

只听得楊廣嘴中喃喃道︰「朕乃天子!」

「朕乃九五至尊!」

「為何要和朕作對!」

「朕要殺了你們這幫狗賊!」

「朕要殺了你們這幫忤逆朕意的狗賊!」

下一刻,楊廣的眼前好似看到了一個又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是曾經被他殺了太子楊勇。

那是曾經被他氣死在龍榻上的父親。

還有太多太多的人,朝著楊廣走了過來。

楊廣驚恐的大聲呼喊道︰「不要過來!」

「不要過來!」

「你們要對朕干什麼!」

楊廣這等模樣,將虞世基和斐蘊給嚇了一大跳。

二人連忙疾呼「御醫!御醫!」

三日後,楊廣下令離開洛陽,南下江都。

一時間,洛陽更是暗潮洶涌。

……

洛陽城東北一座小丘之上,有一座宅邸,佔地極廣,規模宏大。

一眼瞧去,林木房舍星羅棋布,氣象萬千。

這是洛陽商會會長榮鳳祥的府邸。

榮鳳祥不僅是洛陽商會會長,還是洛陽首富。

而這只是他明面上的身份。

其實他的真實身份是魔門八大高手之一闢塵,是魔門真傳派中分支老君觀的傳人。

在這府中的某一處內堂之中。

榮鳳祥坐在一旁,同時,還有三名女子坐在其間。

其中一名女子坐在首位,那女子衣飾素淡雅麗,臉龐深藏在重紗之內。

她的身形婀娜修長,頭結高髻,縱使看不到她的花容,也感到她迫人而來的高雅風姿。

即便是不用露出玉容,仍可生出強大魅力。

而在那女子的身旁,還坐在一個氣質動人黃衣女子,那黃衣女子有著絕世花容,一雙美眸睜著,誘人心魄。

她的身形勻稱無比,找不到任何破壞她完美無缺的小瑕疵,愈看愈感到她那種難以言喻的美麗,其中透著一股眩人的詭艷。

而最後一個女子,卻是一個滿頭銀絲白發,身穿金色寬袍的女子。

此女輪廓頗美,可是臉色卻蒼白得沒有半絲人氣,雙目閃動著詭異陰狠的厲芒,活像從地府溜出來向人索命的艷鬼。

這時,只听那銀發女子道︰「教主,此番楊廣南下江都,雖然帶了十五萬精銳。」

「但他一旦在江都流連忘返,那大隋朝可就真的沒幾天好過的了。」

帶著面紗的女子微微頷首,道︰「楊廣既然南下,那你們二人也該離開洛陽了。」

一旁的黃衣女子臉上露出笑意,道︰「師父,那我和旦梅姨明天一早便啟程。」

帶著面紗的女子道︰「婠婠,此去竟陵定要小心行事,切忌不可大意。」

黃衣女子微微一笑,道︰「師父,你放心,婠婠保證完成任務。」

帶著面紗的女子點了點頭,和一旁的榮鳳祥道︰「闢塵,關于天機子的事,就交代給你了。」

「你去仔細查一查這天機閣還有天機子的背景。」

「這麼厲害的人物,絕對不可能是憑空冒出來的了。」

「宇文傷和尤楚紅聯手都不是此人的對手。」

「我們暫時先不要接觸他。」

「只要他不擋我們的路,他願意做什麼那是他的事。」

「我們只需要做好充足的準備,如果一旦和此人有了接觸,還是盡量要避免節外生枝。」

榮鳳祥點了點頭,道︰「明白。」

這時,只听得黃衣女子說道︰「師父,不是有消息說那天機子身邊一直還帶著兩個小子嗎?」

「天機子功力高深,不好從他身上下手。」

「是不是可以試著從他身旁的那兩個小子身上下手呢?」

面紗女子聞言,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個辦法。」

「不過,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洛陽這邊,有闢塵負責。」

黃衣女子微微一笑,眼珠子轉動著,心里卻是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

楊廣離開洛陽,南下江都。

牽動了各方勢力的神經。

董家酒樓內,住著許多江湖人物。

葉千秋每夜坐在董家酒樓的廂房之內,听到了很多有用的,沒用的消息。

董家酒樓之中,住著的人可謂是魚龍混雜。

不僅又魔門黑道的人,還有白道的人。

葉千秋知道楊廣溜去了揚州。

便將寇仲和徐子陵給叫來。

寇仲和徐子陵來到葉千秋房內。

寇仲一臉興沖沖的說道︰「閣主,你找我和小陵有什麼事?」

葉千秋恬靜自然的說道︰「楊廣去了揚州,你們二人要回揚州去,暗中注意楊廣的動向。」

「回到揚州之後,最好是把揚州的地頭勢力給收在你們的手中。」

「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去找石龍。」

「他會給你們提供必要的幫助。」

「對了,別忘記你們的接頭暗號。」

「宇文閥和獨孤閥留下的那兩大箱財寶,你們帶走一箱。」

「臨走之前,我再傳你二人一門輕身法門,此法名為踏天九步。」

「你們此去,定然是要在天下間鬧出偌大的動靜,你們身懷北冥神功,配合踏天九步,尋常人打不過你們兩個。」

「真要踫到打不過的,掉頭跑就是了。」

「牢記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說著,葉千秋從袖中掏出一副畫卷交給了二人。

寇仲接過畫卷,面上露出不舍之意,道︰「閣主,您這是不帶著我們玩了啊……」

葉千秋笑了笑,道︰「天下間的風景美不勝收,跟在貧道的**後邊,你們可看不清楚。」

「這天下間的風景還是由你們自己去看的好一些。」

寇仲和徐子陵都是聰明人,听出了葉千秋的弦外之音。

二人朝著葉千秋拜倒,老老實實的叩了三個響頭,方才離去。

寇徐二人走了。

宋師道帶著他妹子宋玉致來了。

宋師道和葉千秋等人一起到了洛陽之後,先行離開了幾日,除了是為了接他妹子宋玉致,還是為了操辦宋家的一些事務。

宋師道回到洛陽,第一時間來見葉千秋。

他一見葉千秋,便興沖沖的和葉千秋說道︰「閣主,這些日子,我感覺我的劍法有了很大的長進。」

「那道劍意,雖然我還沒有吃透,但是,我一定會努力的,爭取早日悟透那道劍意。」

宋師道顯得很是興奮,看來這一趟出去,他沒少找人試劍。

葉千秋看宋師道興奮的差不多了,方才說道︰「貧道要離開洛陽了。」

宋師道怔了怔,道︰「閣主要去哪兒?」

葉千秋道︰「去長安。」

宋師道聞言,他知道宋閥留不住葉千秋這樣的人物,頓了頓,然後說道︰「閣主既然決定離開了,那師道只能是祝閣主一路順風了。」

葉千秋微微頷首,道︰「貧道會帶著傅君婥一起離開。」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應該會回到高句麗去。」

「你要想成為天劍。」

「必須用劍丈量天下劍客,一家一家的挑過去,集合百家之長,才有可能凝聚出屬于你自己的劍意。」

「今日,我再傳你九式劍招。」

「你能記多少,便記多少。」

宋師道一听,頓時變得冷靜下來。

葉千秋的身影在廂房之中飄忽而起,身形變幻之間,手中雖然沒有劍,但宋師道卻是能看出葉千秋耍出來的,的確是劍招。

宋師道盡力去看著葉千秋的變化,將這九式劍招記在心里。

葉千秋教了宋師道九式劍招的第二天,便離開了洛陽。

洛陽的暗流,隨著楊廣的離開,暫時變得平靜下來。

葉千秋的橫空出世,給江湖上造成了極大的震動。

但是,隨著天下戰火的愈發嚴重。

關于葉千秋的傳聞也漸漸平息。

不過,許多大勢力還在暗中關注著葉千秋的去向。

很多人都知道葉千秋離開了洛陽。

但是,葉千秋到底去了哪里。

卻是沒有人知道。

……

葉千秋去了哪里,自然是去了長安。

不過,他早已經喬裝改扮,又換了一副樣子。

他現在就是一個虯髯大漢。

從洛陽出來,葉千秋就讓傅君婥滾蛋了。

讓她回高句麗去,給傅采林帶一句話。

他很希望傅采林能到中原來,和他切磋一二。

傅采林作為奕劍大師,肯定有其獨到之處。

其實最好是能把傅采林、畢玄、寧道奇、石之軒、宋缺給湊在一塊,這五個人加起來,應該能給他造成點麻煩吧。

葉千秋都有心思搞個十大武者出來,刺激刺激江湖上的這些人。

葉千秋還警告了傅君婥一番,讓她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再想著跑到中原來搞事情。

不然的話,他會親自走一趟高句麗,去找傅采林說道說道,若是一不小心把傅采林給打死了。

那傅君婥的罪過可就大了。

傅君婥氣的牙根癢癢,卻是沒有一丁點辦法都沒有。

只好灰溜溜的回高句麗去了。

傅君婥是一枚魚餌,她將在高句麗吊著宋師道,直到宋師道成為天劍。

葉千秋沒有在長安城多呆,而是轉道先回了終南山。

離他和石青璇相約的日子,還有一些時日。

自然是要先回終南山去。

……

終南山,青華峰。

離開了將近兩個月的葉千秋終于回來了。

葉千秋恢復了本來面貌,剛走到掛著天機閣牌子的道觀外。

便看到了李淳風和白衣飄飄的師妃暄坐在屋頂上,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葉千秋見狀,倒是挺疑惑,暗道,兩個月不見,這小子膽兒肥了啊。

居然敢把野丫頭師妃暄帶回青華峰來了。

葉千秋板著臉出現在了道觀前。

李淳風一看葉千秋回來了,立馬從屋頂上跳了下來,朝著葉千秋嘿嘿笑道︰「師父,您老人家可算回來了,您可想死我了!」

「這是隔壁山上尼姑庵里的黃毛丫頭師妃暄,師父你知道的。」

葉千秋听著李淳風這酸的不能再酸的話,急忙抬手打住,瞪了他一眼,給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李淳風見狀,急忙縮了縮頭,瞅了瞅一旁的師妃暄,感覺有點不妙。

急忙打個哈哈,道︰「師父,那個……我給你去燒水做飯,給您接風洗塵!」

這時,只見師妃暄俏生生的站在了一旁,看著葉千秋,然後面無表情的說道︰「師妃暄見過天機子道長。」

葉千秋負手道︰「你到青華峰來做什麼。」

師妃暄抱拳道︰「家師猜到道長最近會回終南山,所以讓妃暄過來請真人到靜齋一敘。」

葉千秋道︰「看來你師父對貧道還挺關心。」

師妃暄道︰「家師說了,遠親不如近鄰。」

「天機閣和靜齋做鄰居做了這麼多年,若非家師怕冒昧來訪,失了禮節,她老人家可就親自來登門請真人過山了。」

葉千秋聞言,微微頷首,看了看師妃暄,然後突然問道︰「你今天是第幾次到青華峰?」

師妃暄很老實的說道︰「今日是第五日。」

「家師怕只是留下口信,會讓真人不喜。」

「所以,便讓妃暄每日都到青華峰來,等候真人。」

葉千秋听了,點了點頭,道︰「嗯,貧道知道了,回去告訴你師父,明日貧道便去帝踏峰轉一轉。」

師妃暄聞言,朝著葉千秋恭敬施禮,然後悄然離去。

師妃暄一走,葉千秋朝著道觀里吼了一嗓子,道︰「李淳風,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過了片刻,李淳風的腦袋從道觀的門縫里露了出來,只見李淳風一臉苦相的說道︰「師父,真不怪我啊!」

「那小丫頭片子非要來,咱們天機閣好歹也是千年大派,怎麼能把人拒之門外呢?」

葉千秋道︰「我要和你說的不是這個。」

「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帝踏峰。」

「對了,你爹呢?」

「把你爹也叫上!」

李淳風一听,疑惑道︰「師父,我爹又不會武功,咱們去拆尼姑庵,他去有用嗎?」

下一刻,李淳風只覺眼前一花。

然後,整個人便捂著**跳了起來,嗷嗷嗷的叫個不停。

葉千秋把腿放下來,用手拍了拍褲腿,不咸不淡的說道︰「誰說我們要去拆尼姑庵了。」

這時,李播從道觀里走了出來,一只手提著一只老母雞,身上滿是雞毛,另一只手拿著一把刀,正在朝著那只老母雞瞎比劃。

李淳風捂著**溝子,跳到他爹身旁,哭喪著臉,朝著葉千秋問道︰「師父,那我們去干啥?」

葉千秋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走到李播身旁,從李播手里接過那把刀,一把捏住那只老母雞,手起刀落。

「自然是殺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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