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壇築起了幾層?」皇帝朝劉瑾問道。
劉瑾稟道︰「回陛下,四層。」
皇帝眉頭一皺,道︰「太慢了,四十日才築了四層,加快速度。」
劉瑾道︰「陛下,若是加快速度,只怕人手不足。」
皇帝毅然道︰「那就再征發人員前往修築法壇。」
劉瑾道︰「陛下,司隸府的青壯,要麼被征召入軍,要麼就是已經逃走,已經無人可征召了。」
皇帝問道︰「那照此速度,多久才能修好法壇?」
劉瑾沉思片刻,道︰「約再有兩個月」
「兩個月?!」皇帝拍案而起,「兩個月,李之德的叛軍已經攻進長安城了。」
「陛下息怒。」劉瑾連忙說道︰「老奴有辦法了。」
皇帝眼楮一眯,看著劉瑾問道︰「什麼辦法?」
劉瑾道︰「那些公卿士族,平日里養尊處優,不用擔負徭役,此刻,也只有他們還有余力了。」
皇帝聞言,想也不想便道︰「那好,就這麼辦,立刻將這些公卿士族十二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男子,全部征發,修築法壇。」
「遵旨!」劉瑾高聲應道。
皇帝這時候已經無所顧忌了,大臣又怎麼樣,王侯又怎麼樣?到底是要先保住自己的皇位。
于是,東廠提騎盡出,在整個司隸府開始將那些公卿、大臣、士族家的子弟征召前去修築法壇。
這一刻,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特權之人,也墜入了凡塵。
賈府也一樣,賈政、賈蓉、賈璉、賈瑞、賈環、賈璜、賈薔、賈芸等等甚至是家里的僕人,也都被征調。
陸炳川雖然打了敗仗,但一身功法尚在,而且又收攏殘兵七八萬,回到了長安。
這七八萬殘兵雖然擋不住李之德,但鎮壓司隸的官員和百姓綽綽有余。
于是就在這種高壓、殘酷的政策下,九層法壇終于修好了。
但這法壇之下,卻埋葬著無數的尸骸。
賈蓉被閹割,本來就受了重傷,在被征調而來的第一個月就因勞累過度累死。
賈璉好一些,每日有王熙鳳悄悄來輸內力,也算是撐了過來。
但其余諸如賈環、賈瑞等人,都累出了一身的病痛。
唯一在其中身份最低,但卻能幸免的,只有一個賈芸。
法壇修起之日,皇帝迫不及待率領群臣,當然已經是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群臣,登上九層法壇祭天。
祭天過後,皇帝又拜請警幻仙姑與玄真大仙下凡除魔。
這次拜請一共持續了三天三夜,終于到了第三天凌晨時分,天空劃過一道七彩雲光。
隨後天降蓮花,地起瑞光,四方天地祥雲來朝。
接著警幻仙姑與玄真大仙兩位神仙乘著金輦仙鑾,從九天垂降下來。
皇帝當即帶著文武百官跪拜下去,齊聲高呼︰「恭迎真仙降世。」
皇帝這邊請了玄真大仙與警幻仙姑下凡,軍心、民心大盛。
天下之人一看神仙都來幫助皇帝,于是紛紛舍棄了李之德,轉而投靠了皇帝。
李之德半月之間盡失西南九省,不得已帶著兩萬死忠退至交趾邊界。
形勢一片大好,皇帝又收復了自己的江山。
但他明白,大敵不除,自己將永無寧日。
于是皇帝請了警幻仙姑與玄真大仙法駕,並親率三十萬大軍,以及從天下各地招攬的豪杰,浩浩蕩蕩開往大荒山。
大荒山上,張玉鸞早已嚴陣以待,上清劍陣業已布下,只等皇帝大軍到來。
陰歷一月初,北風颯颯,依舊嚴寒。
三十萬大軍將大荒山團團圍住,滴水不漏。
玄真大仙、警幻仙姑乘坐仙鑾,高居雲端之上,俯視蒼生。
上清劍陣劍光熠熠,直沖霄漢。
還有金山和銀山,看的在場所有人都雙目園瞪。
劉瑾策馬上前,指著大荒山內喊道︰「妖女張玉鸞,還不出山授首。」
張玉鸞腰懸天子劍,左手按在劍柄之上,身姿挺拔,立于大荒之巔。
「爾不知體內功法何人所賜嗎?」張玉鸞輕喝一聲道。
劉瑾冷笑道︰「當然知道,乃上蒼所賜。」
張玉鸞抬起右手,手掐指訣,高聲唱道︰「收!」
但隨後,張玉鸞發現,自己的咒訣並未能收回劉瑾體內的功法與萬化異神符符光。
「哈哈哈。」九霄雲中傳來一陣大笑,張玉鸞抬頭看去,只見玄真大仙手持拂塵,指著張玉鸞道︰「有本仙在此,你休想造次。」
張玉鸞收回目光,然後盤坐下來,振臂將鈞天劍高高拋起。
「上清劍陣,听我號令,立!」張玉鸞手掐上清法訣,口中輕叱一聲。
‘吟’
只見一道上清仙光從張玉鸞頭頂飛起,然後沒入鈞天劍內。
鈞天劍停于百丈高空之上,一道道上清劍氣從劍身散出。
接著這些劍氣緩緩沿著上清劍陣垂落,無稽崖方圓五十里罩住。
「既是神仙,就少說廢話,來破陣吧。」張玉鸞盤坐在青埂峰上,緩緩說道。
張玉鸞這話剛剛說完,下方皇帝就開口了,「二位上仙且先安坐,讓朕的勇士先探探路。」
說著,皇帝大聲喝道︰「誰願去破陣。」
衛材跨步而出,抱拳喊道︰「臣願往。」
「好。」皇帝看著衛材道︰「衛將軍,你先探路。」
衛材策馬而出,來到上清劍陣前,朝張玉鸞行禮道︰「凡夫俗子衛材,前來領教上仙陣法。」
張玉鸞輕笑道︰「你自稱凡夫俗子,我便不以鈞天劍與上清劍氣壓你,我只顯一字,若你能破,則算你贏,如何?」
衛材眼楮一亮,道︰「好,一言為定。」
張玉鸞道︰「那便入陣吧。」
衛材拱手行禮,然後一步踏入陣中。
就在他踏入陣中的那一刻,眼前大陣上空突然浮現出一個字︰「靜!」
衛材一驚,看著頭頂那個‘靜’字,雙腳連連後退,然而就在他後退的那一刻,頭頂那個‘靜’字化作一道劍氣斬落,衛材當場被一分為二,慘死陣內。
就在皇帝、劉瑾以及三十萬大軍愣神的時刻,天空之上突然又有兩個聲音傳下。
「靜者,不動也。」
「然而衛材見字而動,故被斬殺。」
「這一局,是張玉鸞道友贏了。」
玄真大仙與警幻仙姑轉頭看去,只見一個和尚、一個道士凌空而立,說話的也正是他們。
「茫茫大士,渺渺真人。」張玉鸞叫道︰「想不到二位道友也來了。」
茫茫大士與渺渺真人稽首道︰「玄真大仙、警幻仙姑、張玉鸞道友,我二人特來做個中間人,裁判你們兩邊紛爭,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玄真大仙與警幻仙姑對視一眼,然後微微頷首。
張玉鸞也笑道︰「自是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