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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六章 下官請你們吃肉!

想要人前顯貴,必要人後受罪,這句話是史大奈去世前反復叮囑兩個兒子的話。史大奈,本姓阿史那氏,原為突厥特勒,跟隨處羅可汗進入隋朝,因其勇武受到楊廣的青睞,就留在中原,後從隋煬帝攻打遼東。

晉陽起兵後,歸順唐國公李淵隨其平定長安,賜姓史氏。又隨從秦王李世民征討薛舉、王世充、竇建德、劉黑闥,立下汗馬功勞。貞觀初年,遷檢校右武衛大將軍,北伐勝利後,任豐州都督、晉爵竇國公。貞觀十年,壽終正寢于任上,追贈輔國大將軍,葬于郯城。

其父在世時,因為是「西府」的老臣,李世民是有意讓他們兄弟尚公主的,可後來隨著其父過世時間逐漸久遠,這事也就每人提了。不過,他們倆是仕途倒是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其兄在長安混得還算不錯,到了他這也混了正五品上的刺史,算是不錯了,人貴知足,史仁基覺得自己過得好的。

突厥人降唐的有不少,阿使那社爾、契毖何力、執失思力這些人都作了高官,可他們日子過得什麼樣只有自己清楚,基本上都虛職,平時連上朝都不強求他們,由此可見這官兒當到什麼地步了。

而他們史家早在晉陽起兵的時候就在西府當差了,是李唐皇室的家臣,太武皇帝還特意賜以漢姓,以示他們為中華所接受。漢人有句話還叫非我族累,其心必異,如果不是史家早早的就歸順了,且贏得皇族的信任,下場也了未必那些人強到那里去。

別看史仁基自我感覺挺好,但不順心的事也有,就拿今年多花了點錢的事來說吧,要救濟,你們說等等,花了春播款,你們還不得樂意。老百姓餓肚子的話可是什麼事都能干出來,咱這麼做也是為朝廷著想不是,現在反而整的里外不是人。

竇寬是廉政部的尚書,魏征是出了名的魏扒皮,什麼樣的官兒在他們手中能得到好,攤上一個就夠嗆了,現在一塊把兩個大神都給派到寧州,這和直接殺人有啥區別。

經過魏征一番調查,史仁基確實把手中的所有的糧食換了十萬石沒人吃的爛谷子,而且自他以下寧州的所有官僚百姓都靠此過活,朝廷物資到的時候全州的百姓已經餓了三天了。

魏征本來是要將他就地解職的,可不著人喜歡的竇寬卻以未私人佔有公帑,換取爛谷為政務差錯,且賑濟百姓是當務之急為由反駁了他。所以憋了一肚子的氣的魏征也較起了勁兒,非得在這靠到賑濟結束,然後再把這個把糧食換成給牲口吃的爛谷子的「犯官」鎖拿進京。

寧州府-後堂,今兒不同以往,魏征和竇寬坐著等開午膳,他們倆今兒一大早就接到邀請,說是史仁基今兒要請他們吃一頓大餐,然後明兒隨即他們進京受審,所以魏征這頭 驢才能安下心來在這等著。

看著史仁基端上三大碗肉,竇寬皺著眉頭舒展了,特麼的,終于能吃上肉了,老子這幾天都特麼餓瘦了。提起筷子吃了一塊後,竇寬眼中的金光一閃而過,隨即用筷子指著史仁基,笑罵道︰「哎,我說史仁基,你小子不厚道啊,有肉也不知道到點端出來,是不是想從伙食上打擊報復老子。

你可真是個沒良心的,老子這物資送的多及時啊,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說老子這是救了多少人命,這要是較起真來,這塔還不把天給捅漏了!」

竇寬的不著調引來了魏征的冷哼和白眼,他實在想不明白,朝中飽學之士那麼多,太子為什麼獨獨看重這樣粗俗的人呢,張口老子,閉口老子的說著粗話,身上一點重臣風範都沒有。

相比于魏征的不屑,史仁基對于這個廉政部的尚書,朝廷派來專職賑濟的欽差充滿了感激,這不僅僅是因為他阻止了魏征抓捕自己,更為主要的是他給予自己足夠的信任,讓自己有充足的時間把寧州賑濟和春耕的事宜全部安排妥當。善始善終嘛,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道理他還是懂得,這十多天也算了去了自己最後的心願。

「竇尚書,寧州這個地方窮,下官也是個窮官,所以沒什麼好東西招待二位上差,真是失禮了,下官在這給二位賠罪了。」,話畢,沖竇寬二人作了個揖,然後落落大方的也坐了下來,還招呼著魏征二人趕快趁熱吃,要不然涼了就不好了。

一邊吃著,竇寬好奇的問︰「哎,這不對吧,令尊可是元從之臣,你小子又蒙蔭賞了個侯爵,怎麼能說是窮官呢!咋地,在老子這個廉政部尚書面前不敢說實話,怕老子查你啊!」

大唐的爵位建國的時候是不值錢,那時候但凡和太武皇帝沾親帶故的那個不是國公、郡公的封著,一個侯爵確實算不了什麼。可自從進入貞觀後,皇帝經過幾次淘汰,奪了不少人的爵,又重新效定了賞爵的標準呢,就是個子爵現在也是個香餑餑。

以竇寬為例吧,皇帝賞了永安伯,這可著實讓不少文官羨慕,能擔待起「政績斐然」這四個字多了去了,也沒見個個都封爵。他自己也清楚了,從爵位到官職都是看太子的面上賞的,要不然這樣的好事怎麼能輪到他呢,難道朝中找不到更合適的官員了嗎?

听了竇寬的話,史仁基淡淡地回道︰「尚書,家父原是突厥降將,建國時的功勞又不大,貞觀四年才晉了公爵,和您這樣國家重臣,炎黃子孫自然是比不了的。而且下官又是家中的次子,沒有繼承家業的權力,所以天生就是個窮坯子的命!來來來,二位今兒一定要多吃一點!」

看著史仁基發著牢騷,顧左右而言他,一個勁兒勸他和魏征吃肉,竇寬邪邪的一笑,夾了一大塊大口朵頤,然後把頭扭向魏征,笑著言道︰「魏相,您吃出這是什麼肉了嗎?」

「應該是狗肉吧,寧州這情況,還能有幾塊肉吃,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和那些勉強填飽肚子百姓比起來,咱們這已經是神仙一樣的日子了。」,魏征一邊吃著,一邊沒精打采的回了一句,這幾天天吃饃,他的老胃早就反酸水了。

呵呵,輕笑了兩聲後,竇寬咧著嘴笑道︰「相爺果然是國家宰輔樞要,不知道民間的疾苦,寧州都這樣了,那里還有活著的狗呢!這個史仁基是個壞蛋,他給咱們吃的老鼠肉!」

竇寬的話音剛落,魏征就開始干嘔起來,到了這現在他算是明白了,史仁基是壞蛋不假,可竇寬更是壞種,吃出來還不早說,硬是在老夫吃了半碗後才說出真像,這得多損的人能干出這樣的事啊!要知道魏征可是屬鼠的,這麼一來和吃自己有什麼區別。

就在魏征捧著痰盂吐的時候,史仁基一臉失落的搖搖頭,隨聲符合道︰「寧州的肉除了耕牛外,就剩下老鼠了,本來下官是想給兩位上差肚子添點油水,可現在看來魏相是沒這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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