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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憤怒的古河

「可是」看到楊四又一次的拒絕了,虎芒便還想繼續的勸下去。

「虎頭,我們兄弟是兄弟,但有些事情我是不會听你的。這也是少爺的意思,當然,如果你可以說動少爺,讓他發一封電報過來,那些糧食我就可以由你來處理。」生怕會因為拒絕而影響了兩人的友情,楊四不得以抬出了楊晨東的大旗。

一聞及此,虎芒便低下了頭,即然是少爺的意思,那他是斷然不敢質疑的。「哎,好吧,希望我們可以挺到那個時候。」

隨著戰爭一天天的持續,城中缺糧的形勢也越發的嚴峻了起來。僅僅就是昨天一日,城中便有不下上百的百姓因為餓而暈倒,而這其中僅是城主府的官員就有十余名,城主于冕正在其列。

于冕因為常年缺少鍛煉的原因,身體情況自然不如虎芒等人。可是暈過去了兩次,足以說明如今始城的形勢是多麼的危急了。

城始之外。

新一天的攻城又隨著太陽落山而不得不結束。

大帳之中,北明總帳之內眾位將軍座列其中,會議的主題就是分析攻佔始城的問題。

做為軍中最高的指揮者,武清侯,軍中提督石亨座在正首之上。

他左右兩邊分座有遼東鐵騎大將軍房定山(正二品武將)、山西大同總兵孫洪(正二品)、萬全都司都指揮使石萬山(正二品)以及他們一眾下屬。

雖然同樣是正二品的武將,可同樣分著高低。

就像是房定山就座在左首第一位上,做為代宗皇帝的侍衛統領,他原本就有著高人一等的資格,很多時候便連石亨都命令和指揮不了他,反而還要事事與其商量。

接下來就是山西大同總兵孫洪。

原本山西總兵就是他,大同總兵是石萬山。可因為他很會溜須拍馬,在看到有房定山如此強勢的時候,立馬就靠了過去,又是送銀子、又是送女人,還在北明京師中給其置辦了兩處宅院,很快就被以軍隊權力應該集中為由,以大同原本就是在山西境內為由,讓他連佔了兩位總兵的位置,現在在北明軍中自然屬于三號重要人物的存在。

同樣是正二品官員,最後一位才是石萬山。

說起來石萬山也是夠倒霉的。跟著楊晨東身後撿了一些油水和勝仗之後,升成了大同總兵,還沒有座穩呢,便被孫洪搶了先,又回歸到了老位置萬全都司的都指揮使。雖然官階沒有變化,但實際權力卻已經是小了很多。

為此,他手下的都指揮同知古河和僉事寧文風可是沒少為其打抱不平。但大勢如此,又有何用?

可按說即便是如此,石萬山是堂堂的正二品武將,也是應該座在第四位位置的,也就是左首第二個位置,可未曾想房定山大將軍將副將羅百坤硬生的安排在這個位置座下,以至于他不得不座在右首第二位,成為了軍中五號。

換成一般的人,面對這樣的打壓,怕早就沉不住氣,但石萬山並沒有這樣去做,反而是應該干什麼還是干什麼,應該怎麼干還是怎麼干,弄得就是想收拾他的房定山也是尋不到合適的借口。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造成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房定山在初來大同府的時候,曾暗示過當時還是總兵的石萬山要銀兩。

能夠成為代宗皇帝的侍衛統領,房定山除了原本能力不錯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這個人舍得送銀子。但凡像是能夠和皇上說上的話的人,他都盡全力的結交,這打通關系自然少不了要花銀子。而這些銀子從哪里來呢?當然需要他想辦法去搞,如此就落在了像是石萬山這些掌握著軍權的將軍手中。

石萬山是統兵將軍不假,因為出身的原因,他與一般的大明將軍不同,他知道對下面的士兵們好,因為他清楚,只有這樣,在關鍵的時候,士兵們才會賣力,所以像是克扣餉銀之事,在他掌握的軍隊中從來沒有出現過。

不克扣士兵的餉銀,僅是靠一些其它的灰色收入,他哪里有多余的銀子送給房定山呢?在者他也打听過,這個人的胃口很大,很多軍費,對方至少要走七成,只是給自己留下三成而已,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能夠滿足的了。

即是如此,不如一次也不給,有那有限的銀子送給京師的那些官員,多少也能落下一些人情,關鍵的時候也能說上幾句話。

一個索銀,一個不給,仇怨就這般的出現了。

當大家都看清了房定山十分不得意石萬山之後,便是做為軍中提督的石亨也有意開始疏遠起他來。且這些時日的攻城大戰,用的全數是萬全都司的兵力,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下來,僅是陣亡人數就達到了三萬人,傷者更是無數。

眼看著因為糧草的原因,始城內的五星軍戰力不斷下降,這一次會議的議題便是讓大同府的兵代替萬全都司的士兵。說白了,眼看著立大功的機會到了,這是準備要搶功了。

會議一開始,石亨提督便把議題公開了出來,其中還面色不善的對石萬山說道︰「石將軍,這麼長時間了,始城連外城都沒有被攻下,你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經我與其它幾位將軍研究,決定讓你們退下來好好休整,接下來的一切交給孫洪總兵就可以了。」

「為什麼?我們已經有很大的進步了,而且」眼看著有人要出來摘桃子,性格十分不好的萬全都司都指揮同知古河蹭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一臉通紅生氣的說著。

「放肆!這里怎麼有你說話的份。」房定山斜眼看了看古河,隨後向著石萬山冷哼而道︰「石將軍,你的手下未免太沒有規矩,你這個將軍當的不襯職呀。」

「你怎麼說我家」怒氣沖沖的古河還想再出聲指責。但石萬山已經站了起來,擋在他的身前,向著石亨和房定山連連鞠躬道︰「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這臭脾氣都是我給慣的,在此我代古將軍向兩位將軍賠禮。還有,我同意把攻城的士兵退下來進行休整,也感謝兩位將軍對萬某的體恤。」

巴掌還不打笑臉人呢,石萬山如此的低聲下氣,又是當著這麼多將軍的面,可謂是丟盡了顏面。也不想撈上一個蠻不講理的名號,石亨和房定山便都沒有在說什麼。而是看向座在那里一臉笑呵呵的孫洪說道︰「孫總兵,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了,希望你們可以好好的表現一下,早一點拿下始城,那可是大功一件,千萬不要學一些人,貪生怕死。」

「好說,好說。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由副總兵岑光將軍了,我有事是要先回大同府一趟。」孫洪報以微笑回答著。

這所謂有一些人,指的是誰大家都十分的清楚,不由所有人看向石萬山的目光中更是多出了一絲的冷漠,甚至還有一些人有意的挪了挪位置,距離石萬山三人更遠了,似乎誰現在挨的他近一些,誰都會受到感染,染上霉運一般。

對此,石萬山是臉色如常,好似這一切與他都沒有一點關系一般。當然,從他攥緊的拳頭來看,他的心中可不像是表面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與淡然。

會議結束了,大家三三兩兩的從大帳中走出。只剩下了石萬山三人走在最後,沒有辦法,大家都搶著他們的路向外走,就像是有意對他們挑釁一般。

對此,石萬山壓下了古河和寧文風,硬是等著所有人都出了大帳,這才帶著兩人走出。而這一出來,就听到風涼話入耳,「哼,連走個路都磨磨唧唧的,也難怪下面的士兵跟著都是廢物了。」

「你說誰?」早就壓不住火的古河將軍一聲大喝下,抬腿就向前方那說話之人踢了過去。

誰也沒有想到古河竟然真的敢在總帳大打出手,一時間所有欲離開這里的將軍都愣在了原地,眼看著古河一腳正中那說話之人,然後一道黑影倒飛而出。

飛出去的正是大同副總兵岑光,這個因為靠著送錢給石亨和房定山當上了從二品武官的軟腳蝦武將。

正是因為送銀子上位,岑光曾被古河在公開的場面上侮辱過。現在終于有機會可以還回去了,他哪里還會客氣,便出言譏諷。萬沒有想到古河如此大的膽子,竟然敢當著眾人的面對同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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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律法中,對于武將與武將之間動手的事情曾下過嚴令,為了防止窩里斗,最重的刑罰甚至可以處死。古河也是一怒之下,根本不考慮那麼多了,這才踢出了一腳。

一腳踢出之後,一旁的石萬山面色大驚,連忙想出手阻拉,同時還大聲的喊著,「古河,不可如此,為這種人丟了性命不值得。」

一腳踢出之後的古河,腦海中也瞬間想到了軍規軍紀。但考慮到已經出手了,哪里還會在客氣,本著怎麼都是死路一條了,殺一個夠本的想法直奔著倒地的岑光又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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