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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李同惹眾怒

能來這里的人,多數都是文官,他們或是靠著文章上位,或是靠著家族蒙蔭上位,又或是靠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上位,可不管怎麼進入這個朝堂之中的,大多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能言不能做。

不可否認的是儒學的確可以教人向善,改變一個人心中的野性,還有這樣那樣的好處。但弊端也同樣的明顯,就是有些事情太過遵守于規矩,時間一長只會讓他們固步自封。

像是動一張嘴說說,那他們是什麼都敢評議,甚至一些剛直不阿之人便是連皇帝都敢指責。可是一旦涉及到身體力行之事的時候,他們就真的不行了。

這並不是說他們沒有能力,而是因為雙方交戰對方可不會听你講什麼大道理,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這就非是這些學儒學擅做文章的文人可以相比的。

人貴有自知之明,明知道某一方面不行,還硬是要站出來,那就不是有擔當,而是逞能,說的在難听一點,那與找死就沒有什麼區別了。就像是當年的土木堡之變一般,北明死了多少的文臣,這其中可是有著不少真才實學的,可是面對著凶猛而來的瓦剌騎兵,他們那些能言善辯之嘴又真的起了什麼作用嗎?

沒有。

有了上一次的事情,這一次朝堂上變得安靜了許多。一時間讓原本滿懷希望的朱祁鈺臉色也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剛才看大家說的是那麼的熱鬧,原以為早就想好了對策,可是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這樣。目光從文臣集團上略過,自然的落到了一側,人數很少的武將集團身上。

涉及到具體的事物,尤其是領兵打仗還是要看武將的。

可讓朱祁鈺有些失望的是,即便是這些習武出身的將軍們,這一刻也沒有一個人主動站出來,而都是低著頭在沉思著什麼,就好像在他們的腳底下有什麼值得吸引的好東西一般。

大明重文輕武由來以久,非是一朝一刻就能夠改變的。盡管因為時局的變化,武將的身份和地位都有所提升了,但雙方相比依然還是有著很大的差距。

打一個簡單的比方吧。打仗最重要的是什麼?

有人或許會說軍心士氣、有人會說將軍的武勇、還有人會說是不是正義之戰、更有人會去講什麼天時、地利、人和等等。但其實真正關鍵的是後勤。

也就是指糧草和兵器輜重的供應。

想一想吧,在能打的一支軍隊,如果吃不上飯,手中拿的是木棍,那怎麼去和對手戰斗,拿牙咬?拿手撕嗎?

這也就有了一種說法,打仗就是打錢。

偏偏的軍隊後勤供應正是由那些文官說了算。這就相當于被人按住了命門,想要獨自發揮一下都不行,這樣的情況下怎麼去打勝仗呢?

就似是七萬遼東鐵騎,他們為何發展的如此迅速,為何這般的精銳,便是連在始城的五星軍都忌憚不已?無非就是他們有著充足的自主權,他們可以像蒙古騎兵

一樣在草原上打谷草,可以見到好東西就搶,這才讓他們越來越壯大。

出兵遼東,卻是不可能這般的百無禁忌,可以想像的是,無論誰來領兵,後勤供應這一塊一定會被人搶破了腦袋,這可是涉及到了很大的利益,誰佔了優勢,誰就會從中得到無數的好處呀。

一旦仗打勝了,這些人除了得到手的利益之外,還會獲得功勞。如果一旦戰敗的話,那與他們就沒有絲毫的關系,責任全要落在領兵武將的身上。

這般一比較,也就難怪武將都不願意站出來承擔原本就屬于他們的責任了。更不要說,這一戰的對手還是武南王,這位可是擁有著軍神的稱號,又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嗎?

武將們一個個都默不作聲,朱祁鈺有些生氣了。而不等他去開口說一些什麼的時候,一旁的文官集團已經先一步發起了攻擊。或許他們也感覺到剛才與現在的反差太大了一些,害怕皇帝會遷怒于自己,所以這一會說起話來,那是毫不留情,要多難听就會有多難听。

「怎麼了,你們不是武將嗎?你們的職責就是上陣殺敵,哪怕是馬革裹尸也在所不辭,這本就是你們的宿命。」

「對呀,出兵打仗原本不就是你們的職責嗎?怎麼現在倒還怕起死來了嗎?」

「你們竟然無人敢去應戰,當真是讓人太失望了,也怪不得武南王如此的囂張,都是你們這些沒用的家伙造成的。」

「你們這些沒卵的東西,真是在其位不謀其事,當真是讓人看不起呀。」

「是呀,是呀,太讓人失望了朝廷白花了那麼多銀子來養活你們。」

指責之聲是一陣接著一陣,這一會似乎不去踩上了兩腳,就顯示不出自己的正義一般。而僅僅是一會的工夫,那些武將的臉上就通紅不已,似是猴**一般,一些臉皮薄的,現在都想找一個地縫鑽進去了。

這還真應了那句話,看熱鬧的不怕事大。

面對著整個文官集團的指責,終于武將中有一位叫李同的忍不住了。做為一名朝堂中的二品武將,他自然有著屬于他的個人驕傲,尤其是現在的武將的地位正在一步步的提升之中,這讓他對未來十分看好。

也曾不止一次的在私下里和其它將軍說過,武將的春天就要來了。

可是現在,目標還沒有實現呢,就被人如此的詆毀,他實在是氣不過。又看到其它武將同僚都在躲躲閃閃的,面對文官的那些老爺們,竟然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一怒之下他一步站了出來,「皇上,臣願領兵前往,只是有一個要求。」

終于有人肯主動站出來了,朱祁鈺自然是心中大喜,看向其人的時候連目光都變得和善了許多,「哦,李將軍,不知道你有什麼要求,不妨說來听听。」

「臣,臣希望糧草之事由我自己認定的官員來執掌,如此一來」

李同壯著膽子提了要求,正欲繼續說下去時,未曾想不過是

剛開了一個頭,文官集團那里就已然炸了窩,「這怎麼可能?」

「這不合規矩呀。」

「如此豈不是一切由你們武將說了算,一旦生出異心的話,如何可控?」

「這絕對不行,真出了事情,那就是大事,比遼東之事都要危險許多呀。」

「對,對,絕對不能同意。」

議論聲再次而起,接著就是群起而攻之,原本就不善什麼言詞的李同瞬間就被淹沒了這些語言攻擊的海洋之中。

這一次不僅是文官們不答應,便是皇帝朱祁鈺也是不會答應的。

做為一個皇帝,一個君主,怎麼控制下面的軍隊,不正是從吃喝拉撒上顯示出來的嗎?如果給了武將太多的權力,誰知道會不會促長一些人的野心,做出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就虧大了。像是這種危險之事沒有一位帝王會同意,更不要說原本就是強上位的朱祁鈺了。或許是因為他上位走的就不是正途,所以這一會他十分的害怕有人會威脅到自己,李同的要求他就更加的不可能答應了。

搖了搖頭,朱祁鈺以著不容質疑的口氣說著,「李將軍,你也听到大家的反應了,這件事情朕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朱祁鈺這般一說,就等于給事情定了調子,李同就知道說再多也沒有用了。只是已經站了出來,現在想要退回去已然不可能,只好抱拳而道︰「即是這樣,一切由皇上定奪,臣只負責領兵打仗就是了。」

李同是被逼應戰,在沒有其它武將主動站出來的情況下,朱祁鈺最終定他為領兵將軍,拔其兵馬二十萬,其中五萬老兵,十五萬新兵,命其七日之內準備完畢,出兵支援遼東。

似乎是為了安李同的心,朝會上朱祁鈺還特意的對眾臣說,不管是誰來負責後勤糧草,都不得為難李將軍,要盡全力的配合。

眾大臣們自然是一口答應了下來,可事實到底會是怎麼樣,那就沒有人能夠知道了。

太子少傅、大學士兼刑部尚書的徐有貞,從頭到尾沒有說什麼話,而是一直在冷眼旁觀著,心中亦是冷笑不已。還沒有出兵,這位李同將軍就已經惹來了文官集團的不滿,李甚至可以想像,接下來如果不被人針對才是怪事呢。

如果不這樣做,文官集團被指責不信任的這口氣要如何出呢?看來,這一仗未戰結果就已經出來了。唉,難道是大明的氣數真要盡了嗎?

胡府。

禮部尚書胡,雖然還掛著個尚書的頭餃,但已經有一陣沒有上朝了。一切皆是因為北明與武南王的關系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這讓他這個楊晨東的爺丈人地位和處境就很是尷尬。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也為了少一些針對,胡便告病在家,不僅如此,便是其它的胡家人也被勒令在家中不能出去,盡可能的低調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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