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川雲是煤城最有名的律師,這天他的事務所來了一位二十多歲的女孩。
這女孩絕世的容貌,深深震撼了他,但是對方皎若秋月的臉上滿是憂郁。
看著眼前楚楚可憐的女孩,邢川雲突然涌起一股想幫助對方的沖動。不是為錢,就為了讓女孩高興起來。這在他律師生涯中是破天荒第一次。
邢川雲熱情招呼對方坐下,用溫柔的語氣問︰「您有什麼事來這里,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到你?」
女孩嘆口氣,就把要委托他的事情說了。邢川雲對女孩說,你說的情況我大體已經了解,作為律師我還需調查一下受害人的情況,以及司法機關對于案情的審理情況。以便對案情有個初步判斷。你隔一天再過來吧!」
女孩點頭,站起身很客氣地告別。隔了一天早晨,女孩準時來了。焦急問︰「邢律師,我那位朋友怎麼樣?」
邢川雲笑了,招呼女孩坐下,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那位朋友馬上就可以出來了?」
女孩問︰「馬上,馬上是多少時間?」邢川雲說︰「或許明天或許後天,但肯定不會超過一周。」
女孩說︰「他是被人冤枉的,警察已經調查清楚,所以就讓他回家了,是嗎?」
邢川雲說︰「不,毆打執法人員是事實,但是受害者已經放棄起訴,這才是關鍵。」
女孩問︰「那,對方為什麼放棄起訴?」邢川雲說︰「這也是我所困惑的。不過這對于你和你的朋友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女孩滿是歡喜,站起身問︰」謝謝你,邢律師,謝謝你告訴我這個好信息。」
邢律師說︰「不用謝我,你的朋友運氣很好。」看著女孩高興,他也心情舒暢。
女孩問︰「請問我需要給你多少錢。」邢川雲說︰「分文不要。」女孩愣了半響,說︰「這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讓你白幫忙呢!」
邢川雲說︰「我很感興趣你的職業。說不定以後我會有什麼事情求你幫助呢!方便告訴我嗎?」邢川雲違背原則,詢問對方隱私。
女孩實事求是說︰「我在人民醫院賣煎餅,我恐怕幫不了你什麼的。」
邢川雲說︰「哈,改天如果餓了,我去你那里,你一定要免費給我個煎餅吃。」女孩爽快說︰「行。」 看著女孩遠去背影,邢川雲悵然若失。讓他意外的是,第二天早晨,那位女孩又來了。手里拿來了她做的煎餅。
她有些羞澀地說︰「我做了幾個煎餅,請你不要嫌棄。」說著恭恭敬敬放在邢川雲桌子上。
邢川雲說︰「嗯,好,看著金黃,聞著噴香。他拿起一個,咬了一口,連連點頭說︰「外面酥脆,里面香糯,這真是人間少有的美味呢!我從前總感覺只有大魚大肉才是美味,沒想到,這白菜,蘿卜與韭菜做的煎餅才是人世間真正的美味。」
聞到煎餅香味,律師事務所同事紛紛圍過來。吃過後,他們交口稱贊,說從來沒有吃過這麼美味煎餅。
這天亥月十七日立冬時節,正是亥月亥日晚上。老何最後一次巡視監區。
當剛要離開的時候,鄭好趴在鐵門前喊︰「何管教!」老何轉過頭,見是鄭好,問︰「你有什麼事?」
鄭好稍稍猶豫,但還是開口了,說︰「請你一定相信我的話,請你今天一定要請假去醫院。」
近段時間鄭好表現還行,他對鄭好已經不像來的時候那麼反感了。現在鄭好對他再次說到病的事情,他也
沒有做什麼過度反應,只是淡淡地說︰「我知道了。」說罷轉過身就要離去。
鄭好看出對方根本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再次提高聲音說︰「如果不願去,請給我三根針,讓我給你治療,或許還有希望。」
老何轉過頭說︰「我一切檢查都正常。以後不要再說這件事情。」說罷轉身離開。
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鄭好想喊,話到了嗓子又咽了下去。喊破嗓子也沒有用,因為別人根本就不信任你這個無證大夫。他神情委頓地轉回身。犯人們都極其不解的望著他。
小于從沒見鄭好這麼沮喪,就湊過來,關心問︰「怎麼了,你剛才給何管教說的是什麼啊!」
鄭好說︰「在中醫說,鼻根部是五髒心反應在面部的位置,正常應該是同面部其它部位一樣顏色的,有了心病就會出現紅色。現在他這個位置出現黑色,黑色主腎,主水,說明是水來克火。
今天是亥月亥日是一年之中寒水最盛時候,晚上亥時,又水氣當令,現在是三水克一火,是很凶險的,是要命的。我提醒他要去醫院治療。」
小于搖搖頭,表示不懂。他說︰「應該不會吧,平時何管教是很健康的。就是感冒都沒有見他得過。你這個說法挺玄乎的,你曾經遇到過這樣的人,這樣的事嗎?」
鄭好搖頭,說︰「沒有,只是書上看過。」小于笑了,說︰「紙上談兵啊,這你都敢拿出來胡說,而且人家還是管教,小心到時候再處罰你。」
晚上十點是交接班的時候。警察小姚提前十五分鐘來到值班室接替老何。推門走進值班室,發現情形不對。
平時老何都是神采奕奕的喝著茶等他,今天卻趴在桌子上。小姚關心問︰「何管教,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老何抬起頭,勉強擠出些笑,說︰「今天晚飯吃了些昨天剩下的幾個羊肉串,感覺有些不舒服。」
小姚關心地問︰「要不要去醫院。」老何搖搖頭說︰「不用,大概過一會就好了。」說罷站起身說︰「我回去休息了。」
剛走出幾步,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腳步踉蹌,抬手捂住前胸,表情極其痛苦。
小姚趕忙過去扶住問︰「何管教,你沒事吧?」老何臉色極其難看,黃豆大的汗珠 里啪啦的滾下來。小姚趕忙把老何攙扶到值班室床上。
接著他取出手機,撥通120,急切地說︰「我這里是煤城看守所,請馬上派車來,這里有個重癥病人。」
120詳細問了情況,告訴小姚,現在兩輛急救車都出去了,恐怕要等上些時間。
小姚焦急地問︰「要多少時間?」對方說︰「具體不好說,但只要救護車回來,就會馬上去。」小姚說︰「那就快,盡快。」
他掛上電話,安慰老何說︰「老何,你不要擔心,120急救車馬上就會來。」但此時此刻老何面色青紫,喘息變得急促起來。
此刻老何神志已經變得迷糊,他嘴唇囁喏︰「鄭好。」邊喘邊說,聲音很小,小姚沒听清楚,就湊過耳朵問︰「什麼,你說什麼?」老何用力說︰「鄭好,把鄭好……來。」
鄭好不是西區的犯人嗎?小姚一時不明白老何的意思。他感覺老何有可能糊涂了。
就又模起電話,給監獄領導簡單做了匯報。監獄領導表示會通知老何親屬趕來。並且指示小姚觀察老何病情,等待救護車到來。
小姚請示完,手忙腳亂的倒了杯水。問老何怎樣了,是否喝杯水?老何努力
發聲︰「讓鄭好來……來看病。」
小姚很吃驚,說︰「什麼,你說是讓那個沒有行醫證的大夫來給你看病。」老何已經痛苦地說不出話來,努力得點頭。
小姚犯難了︰「這,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搞錯了吧?」老何再次發聲︰「鄭好。」說罷抬起手向著西區方向指了指。
小姚知道,自己沒有听錯,老何的意思很明確,是讓犯人鄭好來給他看病。
小姚心中十分不情願。他再次撥通120,對方告訴他,救護車如果回來,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派往這里。
小姚放下電話罵道︰「見鬼。」此刻他沒有其它辦法,只得找出西區監室鑰匙。
鄭好碾轉反側睡不著。突然外面響起開門的聲音。鄭好一咕嚕坐起來。當小姚喊鄭好時候,鄭好以最快速度沖過去,問︰「是不是老何出了事?」
「你怎麼知道?」小姚困惑地看鄭好。鄭好說︰「姚管教,快帶我去。」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沖到值班室。此刻老何已經意識喪失,身子不停抽搐。鄭好也不等小姚吩咐,沖過去拿起老何手腕快速把脈,雙手脈勁疾彈手。
鄭好說︰「現在我需要給他針灸,關鍵是這里沒有針灸針啊!」小姚手足無措︰「是啊,不要說是針灸針,就是一根繡花針也沒有啊,那怎麼辦,那怎麼辦,總得想想辦法吧!」
急切間,鄭好看到旁邊垃圾箱有吃羊肉串剩下的幾根鐵簽子。跨步過去,拿出來,掀開老何衣服。
鄭好說︰「我現在給他扎針。如果扎了羶中穴,內關穴,病人脈象依然起不來,就真的不好救了。」
小姚目瞪口呆,說︰「用吃羊肉串的鐵簽子扎針嗎,這,這衛生嗎?」
鄭好說︰「人都快不行了,還管什麼衛生。」說罷抬手給老何扎了羶中,內關。然後給老何雙手十宣穴放血。看到老何雙手鮮血不停涌出,小姚忍不住喊道︰「住手,你這是治病還是殺人?」
鄭好沒有回答,他模到老何脈象已經緩和,知道根據子午流注再扎老何神門,老何就有救了。
就在鄭好拿起鐵簽時候,看守所長來了,老何妻子趕來了。看到老何胸口手腕扎著鐵簽。地上淌的到處是血。鄭好戴著手銬拿著鐵簽還要在老何身上扎,老何妻子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這個犯人是干什麼,他到底是干什麼?」
小姚解釋說︰「這個病人曾經是位中醫大夫。」看守所長對小姚說︰「讓120正規醫生來,為什麼讓犯人來胡治療。這不是胡鬧嗎,快些把他帶走。」小姚過來想拉開鄭好,鄭好身子一抖,甩開小姚。
鄭好說︰「他的脈象已經好轉,請讓我再給他扎最後一針,扎完他就得救了,我……」
話沒有說完,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抵住了他的腦袋。沖過來四個武警,迅速控制了鄭好。
功敗垂成,鄭好淚流下來了,他看到老何停止了抽搐,面色已經有些許紅潤,那是氣血已經開始流通。倘若再扎上最後一針,經絡就會貫通,老何就得救了。但是他已經沒有機會了。看守所長讓小姚趕快把老何身上鐵簽拿掉。
120救護車在二十分鐘後趕到。大夫用手電看了老何瞳孔反射,做了心電圖,听診器听了心髒。但是病人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老何死了。
老何妻子用手指著鄭好,滿是悲憤的喊︰「是你殺死了老何!」
近期家中有事,大概要停更一些時間。具體不確定,大概一月左右。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