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急診科鄭好遇到了李正明。李正明簡單看了看患者,他對鄭好說︰「就是普通外傷,簡單縫合就可以。我現在有個重癥病人需要出診。」
說完他悄悄問鄭好,這個外傷患者是不是熟人,如果是熟人他可以幫著處理,鄭好否定了。
李正明甩給鄭好一件隔離衣,很干脆說︰「那就讓實習生小曹先幫忙處理著。你可以旁邊觀摩。」說完對鄭好擺擺手,就要坐急救車走。鄭好問去哪里拉人,李正明撂下一句斗坪。
斗坪離煤城有八十多里,來回最快也要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這些有錢少爺,公子還不翻上天。
鄭好找到了小曹。那是個文弱的女孩子,就問她︰「有個病人需要縫合,你現在能縫合嗎」小曹露出怯意說︰「我從沒有干過縫合,我害怕,你還是讓李老師回來干吧!」
鄭好說︰「現在你听我的,如果等下去,病人肯定要鬧事,現在你來干,你們實習生不是常常要練習縫合嗎?現在就是最好機會。」
小曹怯怯說︰「不,不,我害怕,如果病人傷口處理不好感染怎麼辦,如果是疤痕體質,長出個丑丑的疤痕怎麼辦,如果他對麻醉藥利多卡因過敏怎麼辦,如果」
鄭好打斷他的話說︰「哪里有這麼多如果。如果天塌下來你我就都死了,什麼事都沒有。」
受傷最重的病人,那個姓丁的首先被推進門診小手術室。光頭青年和另外兩人也想進來,被鄭好伸手擋在門外。受傷較輕那人罵罵咧咧去推鄭好的胳膊。被鄭好輕輕一甩,甩了一個趔趄。
他詫異地看了看鄭好,就嘟嘟囔囔與光頭青年坐在急診科椅子上。並且問︰「我的傷呢?」鄭好沒帶好氣地說︰「由輕到重,一個個按順序處理。」
此刻受傷最重的那個姓丁的患者被推上小手術台。鄭好取過一次性單子把那家伙眼楮給蓋上。免得他胡瞅亂看,讓實習生小曹緊張。
姓丁那小子喊起來,說︰「一定要讓專家給我處理。」鄭好敷衍說︰「我們這里都是最好專家,你放心吧!」
小曹的手都哆嗦成篩糠了,鑷子與鉗子踫的啪啪作響。對方問︰「這是什麼聲音?」鄭好隨口應道︰「找針呢,要給你找個鋒利快針。」對方說︰「好,找個最鋒利的。」
小曹用顫抖的手抽出利多卡因。可是手抖的厲害,連扎兩次都沒有進肉。對方痛苦地喊︰「這是干什麼呢,戳了一個地方又換一個地方。」
鄭好說︰「要給你找一個最佳位置,達到最好麻醉效果。你感覺這兩個地方,那個地方最疼?」對方想了想說︰「好像都挺痛的。」
此刻小曹的針又戳中另一處地方。不知道是病人皮厚,還是小曹緊張。總之是五六秒了還沒有把針扎進去。痛的患者哎呦呦直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鄭好抓住小曹的手輕輕一壓。針扎進肉里。對方痛的
一聲慘呼。鄭好說︰「推麻藥。」小曹點頭。隨著麻藥的推入,患者喊起來︰「哎吆,我這頭怎麼都木了呢?」
鄭好說︰「木了就對了,現在不疼了吧!」對方說︰「是。」縫合時候小曹不會用力,彎了三根針,斷了四根針。整整用掉七根。縫了二十一針。平均縫合三針就廢掉一根針。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縫合完,小曹吁了口氣。接下來傷口的包扎,是小曹經常干的,他很熟練地擦干淨對方血跡,說︰「好了」。
擦干淨血,對方輪廓分明起來。無影燈關上對方也睜開眼。懶洋洋坐起來說︰「我的傷好了不用說,不好我是要找你們麻煩的。」
鄭好此刻已經認出對方竟然就是高中同學丁大兵。這幾年沒有見,對方又胖了許多,說話也比從前更囂張了,看樣是與他爸爸高升為局長有關。這時候丁大兵看了看鄭好,說︰「咦,看著你我怎麼這麼熟悉呢?」鄭好剛要回答。
手術室外突然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接著傳來曲慶陽發狠的聲音︰「媽的,敢給老子過不去,活的不耐煩了,把這幾個混賬東西給我向死里打。」
話音未落,就傳來光頭青年與其他幾人的慘叫。同時外面傳來值班護士聲音︰「這里是醫院,你們不能在這里打人。」
「放心,打死人與你們沒有關系,損壞的任何物件我會一分不少的賠償你們。你們現在可以報警。」那是曲慶陽的聲音。看樣他已經請來了幫手。
在外面候診的光頭青年吃了虧,先還能听到他們慘叫,後來只听得板凳,皮鞋的混響聲,光頭青年他們發出的申吟,呼叫漸漸沒有了力氣。
鄭好知道這是一場狗咬狗的爭斗,他懶的出去理會。丁大兵想要出去,被鄭好按住說︰「你不要命了,這些人打得就是你們。」
丁大兵臉色蒼白,知道外面那人不好惹。躺在手術床上一動不動,心中禱告,希望那群人不要進來。
直到外面響起警笛聲,听到有警察進來。丁大明才一骨碌從手術床上爬下來,沖出去。
他首先看到自己幾個同伙滿身是傷,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接著看到曲慶陽領著七八個人氣勢洶洶。
丁大兵在全副武裝的警察中認出其中的一個副隊長,他快速沖到那人面前說︰「黃隊長,這些人打了我們,請把他們趕快抓起來。」
他指著曲慶陽幾人說。並且沖著曲慶陽喊道︰「你們這些家伙打听打听,知道我們是誰嗎,在煤城敢打我們。」
哪知道,黃隊長卻取出一副冰冷的手銬,銬住了他。丁大兵指著曲慶陽三人說︰「是他們幾個人打了我,應該把他們抓起來啊。」
曲慶陽問警察︰「難道黃隊長認識他們。」黃隊長說︰「這些人是社會上的小痞子,我那里認識他們。」接著一揮手說︰「把這幾人全部帶走。」其余幾個警察過來給光頭青年戴上手銬。
丁大兵喊道︰「黃隊長,你難道不認識我麼了嗎?」黃隊長滿臉威嚴一聲不吭。丁大兵等人被連拖帶拽的拉上警車。
黃隊長客氣地對曲慶陽說︰「麻煩曲總跟我們去一趟所里,我們要做調查。」曲慶陽點點頭,頭先上了自己的法拉利。其余幾個手下也紛紛上車。
看著一眾人隨著警車呼嘯而去。鄭好心說︰「不知道這姓曲的年輕人是什麼來歷,煤城這些警察對他那麼客氣,面子很大啊,怪不得方才對自己如此囂張。丁大兵自以為有個當官的老子,哪里想,今天惹了個硬茬。」想及此嘆了口氣。
「平白無端嘆什麼氣。」鄭好轉身見馮婷婷站在自己身後。鄭好說︰「沒有什麼,只是想嘆氣。」
馮婷婷對鄭好說︰「現在鬧劇結束了,我們一起去病房看病人吧!」
鄭好點點頭,與馮婷婷一前一後向內科病房走去。馮婷婷讓鄭好看得這幾個病人,的確都是十分棘手病人。
一位是六十歲老人,長期低熱不退。檢查一切結果正常。用盡了幾乎所有藥物,卻沒有任何效果。鄭好把脈後心中有數,這是一位氣虛發熱病人。
還有一位是頑固哮喘,各種止喘藥物都用上了,但患者喘促癥狀卻沒有絲毫緩解,鄭好給對方把脈後,認為對方屬于風寒襲肺。直接給病人用了傷寒論麻黃湯原方。
第三位病人,男,50歲。患風心病12 年,近兩年出現全身腫脹。鄭好看到西醫診斷為「風心病心衰,心功三級,心房縴顫」。
病人家屬告訴鄭好︰「病人心慌4年,氣喘,特別怕冷,夏天也要穿棉襖。已臥床3個月。
鄭好看到病人神識昏蒙,似睡非睡。面色青慘,唇指青紫。舌紫胖水滑,齒痕多。六脈似有似無,至數模糊。唯下三部之太溪脈尚微弱可辨。是為-一線生機。
當下與破陰救陽固月兌方劑附子15克,生山藥60克,油桂3克(沖),砂仁5克,茯苓澤瀉各30克,紅參20克,山萸肉10克,炙甘草10克,懷牛膝10克,鮮生姜10片,大棗10枚。
五天後鄭好打算去醫院觀看自己治療的這幾個病人,用中藥後病情恢復如何。
剛剛出門走到大路口,一輛白色轎車在身邊戛然而止,馮婷婷從車上款款下來。笑吟吟地說︰「鄭大夫,祝賀祝賀。」
鄭好說︰「祝賀什麼?」馮婷婷說︰「經你用藥後,所有病人都有效果,前兩個輕癥病人,服藥後現在已經痊愈出院,你說不值得祝賀嗎?」
「風心病人呢?」鄭好最擔心這個病人。馮婷婷說︰「患者服藥3劑後,心房縴顫消失。服至7劑時小便增多,日夜可達2千毫升。可以吃飯了,喘也好了,可平臥睡覺。更奇怪的是全身落屑,好像月兌一層殼,現在已經可到戶外散步了。」
听到這話,鄭好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