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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鄭鐵山問鄭好︰「對你閆叔的姑娘感覺怎樣?」鄭好說︰「嗯,行。」

雖然從他們並肩而行言談親密的神態里看出了希望。但是鄭好的親口回答,還是讓鄭鐵山很是高興。

他說︰「那我們就回去等你閆叔那邊的消息吧。倘若那姑娘同意,估計六七天就會有消息。」

鄭鐵山同時又補充了一句,「倘若那姑娘沒有看中你,也沒有什麼。婚姻是相互自願的。所謂強扭的瓜不甜。但是你閆叔將來還是你的閆叔。」听完鄭鐵山這句留有後路的話,鄭好點頭說︰「我知道。」

事情的發展比預想到的要順利,比預想到的還要快。他們剛剛回到龍山。閆明妻子就從煤城給他們打來了電話。

接電話是在段天明家里,閆明妻子告訴鄭鐵山︰「丫頭答應了,而且看上去很高興。」

鄭鐵山說︰「鄭好這孩子也很樂意。」他們很快就在電話上敲定了定婚的日期。明天,明天是初六,六六大順。

幸福來的如此突然。一切都毫無征兆,一切都出人意料。

鄭好站在屋內,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問︰「鄭好,那個日思夜想的女孩,那個善良美麗的女孩,真的即將成為你的愛人了,從此與你相伴一生,白頭偕老,永不分離。這是真的! 老天啊,你真是仁慈的,憐憫的,善解人意的老天爺啊。」

鄭好躺在床上,碾轉反側不能入睡。他無數次的抬頭,透過窗戶向外望,黎明,黎明什麼時候來到。

沒有,只有漫天的星星調皮地眨著眼楮,皎潔的月光灑滿整個院子。牆上的掛表  的走著,時間過的竟然如此緩慢。鄭好渴望著明天,渴望著與顏曉雪的再次相見。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鄭好迷迷糊糊睡著,夢中他看見顏曉雪圍著紅圍巾,在風雪中向她招手。

他高興的飛奔過去。他在風雪里奔跑,他跳過溝,跨過山,淌過河,雖然一路走來是那麼艱難,但是前方,愛人已經在招手等待。

這時候,突然有人喊︰「鄭好,起床了。」這是鄭鐵山的聲音。此刻金雞報曉,金燦燦的陽光直射進屋里。

看看牆上的表,六點四十,到煤城的車馬上就要來了。鄭好知道,夢此刻不僅僅是夢,什麼叫夢想照進現實,這就是了。夢已經成為了現實。現實比夢還要好。

鄭好穿上了西服,打上了鄭鐵山從段天明那里借來的領帶。

他們又一次踏上了去煤城的班車。到達煤城以後,鄭鐵山直接領著鄭好去了百貨大樓。

每逢來煤城,鄭好都畏懼進百貨大樓,甚至盡量避免從百貨大樓附近經過。

他怕見到徐芸。他怕面對過去,從前的一切給他留下了太多的傷痛。

但是今天,鄭好不怕了,他甚至希望能夠看到徐芸這個昔日戀人。

然後告訴她,我已經不再是那個被拋棄的可憐蟲了,我也有了自己的愛人,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最善良的好女孩。

這次,在百貨大樓依然並沒有見到徐芸。大概是她休班了吧。

現在假貨盛行,雖然百貨大樓里面的同樣物品比外面要貴得多,但訂婚是大事,鄭鐵山還是咬咬牙在里面買了訂婚的所有禮品。煙、酒、茶葉。

鄭好提著酒,鄭鐵山提著茶葉與煙,再次來到顏曉雪家里。

她家的大門沒有鎖,而是以最大的幅度打開,門外地勢較低,平時流了不少髒水,此時已經鋪上了一層黃沙,顯得干淨而整潔。

門里也清掃的干干淨淨。看得出主人正在以最大的熱情迎接著這即將到來的貴客。

剛進院子。閆明妻子、閆波、顏曉雪,就熱情的迎過來。甚至她們家的狗都搖著尾巴對他們做出了友好迎接姿態。

鄭好把目光投向顏曉雪,此刻顏曉雪也正注視著他。兩個人目光一觸即離。

在這短暫的目光接觸中,彼此已經感覺出了對方的柔情。雖然分手僅僅一天,但對于彼此牽掛深愛兩人的內心卻是種痛苦煎熬。

顏曉雪給鄭好與鄭鐵山沖好茶。鄭鐵山把茶端給屋內的閆明,備受病痛折磨的閆明今天很高興,他特地穿了一身嶄新的衣服,胡子也刮過了,顯得整個人特別精神。

顏曉雪在桌子上面用菜刀切著肉,她的手指修長而潔白,菜刀在她手指間輕輕起落,節奏地擊打著桌面,肉轉眼間被切成薄薄的片,整整齊齊碼放在盤子里,宛若盛開在白瓷盤里的一朵朵紅花。

鄭好幫著閆波在院子里用斧頭劈木頭。隨著鄭好斧頭的起落,猶如砍瓜切豆腐般,木頭被劈成了大小均勻的木塊。

閆波看得直拍手,夸贊說︰「小好哥,你的力氣真大。」鄭好說︰「你的斧頭也很好用啊!」

閆明妻子已經把火點燃。放上油,倒上肉。肉在油鍋中吱吱作響。院子中肉香四溢。

這是一個幸福的時刻,兩個有著共同命運的家庭,此刻一起沉浸在難得的歡樂與幸福中。

很快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閆明讓妻子把自己背出來,自從車禍以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坐在桌旁吃飯了。

他半躺在竹椅上。一家人分賓主坐定,鄭鐵山對鄭好說︰「給你閆叔,給你嬸嬸斟上酒。」

閆明妻子說︰「老鄭哥,我不會。」閆明把手顫微微的放在妻子肩膀上說︰「今天是小好好與丫頭的大喜日子,就喝一點吧!」

鄭鐵山說︰「是呀,這是喜酒。就喝一些吧。」說完舉起杯子說︰「來,為孩子們明天的幸福,為了老閆病情早日康復,我們共同干杯。」

閆波率先舉起了盛滿果汁的杯子,鄭好與顏曉雪也紛紛舉起茶杯,他們相互對視一笑,雖然六個杯子裝著不一樣的液體,但是卻盛滿了同樣的心情。

喝罷酒。閆明臉上微微有些紅。他對顏曉雪與鄭好說︰「來,你們兩個孩子站過來。」

鄭好與顏曉雪一左一右站在了閆明身旁。鄭好望著這個昔日熟悉的閆叔叔,今日倍感親切。顏曉雪望了望重病的父親。又看了看鄭好,顯得有些不安與羞怯。

閆明費力伸出手,一手拉住了鄭好的手,另一只手牽了女兒的手。

他把兩個人的手緊緊放在了一起,動情地說︰「從此以後,你們就要在一起了,你們的爸爸和媽媽都太貧窮,沒有什麼好的禮物更沒有什麼大的錢財能送給你們。但是你們的爸爸媽媽像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樣,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夠永遠健康成長,能夠一生幸福快樂。希望你們兩個人能夠永遠相親相愛,無論將來是貧窮還是富貴都希望你們能夠不離不棄,相互幫持,共度一生。」

鄭好眼圈紅了,他說︰「閆叔,我們會互相尊重和關愛的,絕不會讓您失望。「

顏曉雪此刻也已經淚水盈滿眼眶,她說︰「爸爸,我們一定會如您希望的那樣,永遠不離不棄。」

鄭好說完目光移向顏曉雪。兩個人眼楮彼此深情凝望,兩個人的手彼此緊緊握在一起。是的,他們心中都許下了一個共同信念,無論將來會有怎樣的風雨與坎坷,他們的命運已經牢牢的連在一起。

閆波率先鼓起掌來。其余人也跟著鼓掌。顏曉雪不好意思的掙月兌了鄭好的手,回到了座位上。

鄭鐵山對鄭好說︰「以後不要再叫閆叔了,以後閆叔也是你的爸爸,你的嬸嬸是你的媽媽,過去吧,給他們敬一杯酒。」

鄭好起身在閆明杯里倒上酒,雙手奉送到閆明面前說︰「爸爸,請用酒。」

這一聲爸爸,喊得閆明熱淚盈眶。他雙手接過酒杯,激動地不停顫抖,說︰「好,好孩子。」說完一飲而盡。

鄭好給閆明妻子斟上酒,說︰「媽,您請喝酒。」這一聲媽,叫來是如此心酸,從記事起他就沒有了媽媽,今天終于有了自己的媽。

喝過酒以後。閆明妻子掏出六百元遞給鄭好說︰「這錢,你收下吧。」鄭好茫然不知所措,連連擺手說︰「不要,我不能要。」

閆明笑著說︰「收下吧,這是改口錢,咱們這里的規矩。不要不好。」鄭好只得收下。

閆明對顏曉雪說︰「給你鄭伯伯斟杯酒,以後他就是你的爸爸。從此以後,你怎樣對待我,也要怎樣對待他。」

顏曉雪點頭嗯了一聲。她順從的給鄭鐵山斟滿了酒,說︰「爸爸,您請用酒。」說完這話,她潔白無瑕的面容變得緋紅。

鄭鐵山接過,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看得出他今天十分高興。喝完酒他從身上取出一沓鈔票,說︰「爸爸這幾年下崗,沒有多少錢給你,這是三千元,你也不要嫌少,收下吧!」

顏曉雪臉更紅了,連連擺手說︰「不要,不要。」閆明說︰「老鄭哥,這太多了,給個一二百就行。」

鄭鐵山說︰「這改口錢,我攢了很久,就是再困難時候,我也沒有舍得花掉,盼得是有這麼一天,把這些錢親手交給我未來兒媳婦。現在終于如願以償。」

閆明妻子說︰「這太多了。」鄭鐵山說︰「不多,收下吧,拿出來再收回去,就不吉利了。」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顏曉雪只得把錢收下。

吃飯時的交談是融洽和愉快的。他們談到過去在工廠奮斗的快樂時光,談到工廠曾經的人和事,說到高興時都開懷大笑。

自從工廠效益變差以後,鄭好從來沒有見到父親笑得這麼開心。

最後談到死去的白玉蘭,他們又唏噓不已。感嘆世事的無常和人生的難測。

其間鄭好與顏曉雪兩人目光偶爾接觸,從對方目光里鄭好感覺到了溫暖與幸福。此刻他深深感悟到了什麼叫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席間鄭鐵山與閆明夫妻兩個再次談到了鄭好與顏曉雪。都一致認為現在雖然訂婚了,但孩子們都還小,結婚的事情需要過幾年再說。

交談融洽而和諧。臨走,閆明妻子、閆波與顏曉雪送出父子兩人很遠才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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