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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在農村 143 傷寒論桂枝加桂湯

謝彩霞掏出手帕給鄭好擦汗,低聲說︰「算了吧!」鄭好咬牙說︰「再堅持,再堅持」

「一百一,一百二」。就在所有人快要絕望時候。突然有人喊起來︰「老舅爺有氣了。」果真,老舅爺鼻孔旁的胡子在微微擺動。

「是的,我已經模到他的脈搏了,」謝彩霞激動的喊起來。脈搏雖然微弱,但卻是生命的律動。在場所有人歡呼起來。「死人活了,死人竟然活了。」

急救車鳴著笛閃著燈,風馳電掣而來,老舅爺此刻已經恢復了神志。

他心疼錢,看著醫生抬著擔架進來,要把他架上汽車時候,他說現在已經好了,死活不願去醫院。

眾人紛紛勸說,去檢查檢查吧,看看有沒有其它問題。最後沒有辦法,在眾人連推帶架之下,極不情願地上了急救車。

嗩吶聲再次響起,喪事繼續進行。此刻已經夜里十點了,鄭好怕鄭鐵山擔心,就提前回家。

走著走著,听到身後有人喊︰「鄭好,等等我?」鄭好回頭見是謝彩霞獨自一人趕了過來。

鄭好問︰「柱子呢?」謝彩霞有些生氣地說︰「為什麼老是在我面前提他呢,他在什麼地方與我有什麼關系呢?」

鄭好不知謝彩霞為什麼生氣,說︰「你們不是在一起嗎?」謝彩霞沒好氣說︰「現在還和你在一起呢。」鄭好苦笑。

謝彩霞說︰「鄭好,你的狗屎運總是那麼好。快死的人都讓你給救活了。」鄭好說︰「大概是他命不該絕吧!」

謝彩霞說︰「你膽子挺大啊啊,想過沒有,倘若對方死了,你沒有把他救過來,會怎麼樣?」

鄭好想了想說︰「哪有時間去想這個,現在想來,他家里人都認為他已經死了。救不活也就救不活唄。大不了被對方家人埋怨是沒有本事,亂管閑事。」

謝彩霞嘿然冷笑,鄭好說︰「謝彩霞你為什麼這麼笑,听了讓人心寒。」

謝彩霞說︰「看老頭身邊那個年輕人不是善茬。你沒有行醫證,倘若病人就此死去,告你一個非法行醫,致人死亡,看你怎麼辦?」

鄭好說︰「不至于吧,他們都說救不活了。」謝彩霞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倘若有人出了壞主意,絕對會一告一個準。」

鄭好認為謝彩霞有些危言聳听,他問︰「那能把我怎麼樣?」

謝彩霞說︰「非法行醫罪,出現致人死亡的結果,量刑在十年以上。並處巨額罰款。你要知道,作為一個大夫,不光要給人治病,還要時刻警惕著病人以及家屬算計。」

鄭好說︰「總不能眼睜睜見死不救吧!」謝彩霞做了個鬼臉,說︰「繼續到我衛生室來,出了事我可以給你擔著。不然你就倒霉吧,我看見你印堂都黑了。」

說完謝彩霞揚長而去。鄭好模了模腦門,心說︰「她的眼神真有這麼好,夜間也能夠看到我印堂的顏色?」

他回到家對著鏡子研究很久,感覺整個

面部顏色沒有什麼明顯差異,尋思改天需要問問謝彩霞,為什麼說自己印堂發黑,有沒有科學依據。

鄭好把鬼附身的事情告訴鄭鐵山。鄭鐵山笑了笑說︰「這個世界哪有什麼鬼。大概是老舅爺見他弟兄們平時不孝順,借發喪的機會,故意刁難幾個人吧。」

鄭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老舅爺直勾勾的眼神和尖尖的嗓音在他腦海里卻久久揮之不去。

接下來的日子鄭好沒有去謝彩霞衛生室,謝彩霞也沒有來找他。

一個星期後,鄭鐵山早早去段天明家,不知道有什麼事。鄭好在家看書。

突然門外有人喊︰「家里有人嗎?」鄭好走出去,見大門口站了一高一矮兩個人。鄭好認出高個子中年人是發才。矮個子正是他心肺復蘇救活的老舅爺。

發才手里提著一箱女乃,見了鄭好說︰「發喪那天,多虧了你,老舅爺讓我領來,他要親自謝謝你。」

鄭好把他們讓進屋。老舅爺滿臉堆笑,說︰「那天多虧了你,要不是你醫術高超,恐怕現在我已經去火化場爬煙囪去了。」

鄭好說︰「大爺,你不用客氣。這是應該的。」

客氣一番,老舅爺委婉提出,想讓鄭好再給他看看困擾多年的一個怪病。

原來老舅爺這多年來,每天夜間11點鐘左右,可以說是北京時間不差分毫。準時感覺有一股氣從兩大腿內側,向上沖。

這股氣就像一頭小豬,到肚子里,肚子就絞痛難受。到達胸口時就會感到心慌胸悶。到達咽喉時候,感覺仿佛被人緊緊鉗住,一絲一毫的氣都喘不過來。最後到頭,整個腦袋感覺要被炸開似的難受。

最後持續一個多小時,才會漸漸好轉。這個病到現在已經整整折磨他三年了,一年比一年嚴重,可以說是生不如死。

鄭好說︰「你應該去大醫院檢查治療。」老舅爺說︰「都去了,煤城市里,省里,甚至北京的醫院都去了。」

鄭好問︰「他們怎麼說呢?」老舅爺說︰「他們有的說是心髒病,有的說是神經官能癥。也給拿藥了。」

鄭好說︰「難道沒有一點效果嗎?」老舅爺尋思良久說︰「你要說沒有吧,好像當時也可以暫時減輕一些,你要說好吧,可是現在比從前又重了許多,好像一天比一天差。」

鄭好想了想說︰「其實我根本不是大夫,我也沒有在學校學過醫。」

老舅爺著急起來,說︰「雖然你不是大夫,可是人死了你都可以救活,難道活著人的病就不能看嗎?」

旁邊發才說︰「這省里市里都去看過了,的確是沒有辦法,倘若你有辦法看當然好,看不好也沒有人怨你,合該這病治不了。我們也就死了這條心。」

鄭好想了想,說︰「那就麻煩老舅爺你們先去謝彩霞衛生室吧。」

發才有些著急,說︰「我們是找你看病的。」鄭好解釋說︰「一方面我不是大夫,不能夠隨便給人看病開藥。另一方面

我這里也沒有藥。」

老舅爺說︰「你雖然什麼都沒有,可是我們信任你。」鄭好說︰「謝彩霞是大夫,我一會就過去和她商量你的病。你的病兩個人看,總比我一個人看好吧!」

老舅爺和發才半信半疑的起身去謝彩霞衛生室。鄭好把他們帶來的女乃,提給他們。

老舅爺與發才說什麼都不要。說︰「病看好看不好沒有關系,這是感謝你救命之恩的。」鄭好沒有辦法只得收下。

老舅爺走後,鄭好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傷寒論,他翻到117條桂枝加桂湯那一章。仔仔細細看過幾遍。沒有錯,這的確就是傷寒論中的奔豚病。

鄭好拿著傷寒論去衛生室,謝彩霞看著外面進來的鄭好說︰「是不是又用傷寒論治病。」

鄭好說︰「老舅爺的病我看像是書上寫的?」他說著翻到傷寒論117條指著上面條文對謝彩霞說︰「你看上面寫著太陽病,誤用燒針發汗,使心陽虛,下焦寒氣上沖,致發奔豚,氣從少月復上沖心胸者。桂枝加桂湯主之。」

然後鄭好又讓老舅爺給謝彩霞復述一遍病情。」謝彩霞听後點點頭,對鄭好說︰「好吧,應該就是這樣。你就按書上寫的抓藥吧。」

鄭好︰「說,這樣就可以了嗎?」謝彩霞肯定的鼓勵說︰「當然可以,肯定可以,你就給抓藥吧!」

發才有些疑惑,說︰「看中醫不是都需要把脈嗎?難道你們不把脈就拿藥嗎?」

鄭好說︰「不。」謝彩霞打斷他的話說︰「好吧,你給老舅爺把把脈。」

鄭好著急起來,自己哪里會把脈呀,全憑癥狀給病人看病,癥狀與傷寒論書上寫的條文對上號,就用條文下的方劑。

唯一一次把脈是給徐曉宇父親,可惜吃完藥,人就沒有了。搞得鄭好現在給人看中醫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如果不是今天對方一再懇求,他又心中認為對方的病就是奔豚病,謝彩霞旁邊鼓勁,對方的病說什麼他都是不敢輕易接手的。

謝彩霞見鄭好發呆,就對老舅爺說︰「老舅爺讓我看看你的脈象吧。」發才說︰「彩霞你也會把脈嗎?」謝彩霞說︰「可以。」

老舅爺把手伸過來,謝彩霞把了約十多分鐘,對鄭好說︰「你說的很對,沒有錯誤,就是要用傷寒論上面的桂枝加桂湯。」

鄭好按照書上寫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照單抓好,遞給老舅爺。

老舅爺看了看三個藥包,又看了看鄭好和謝彩霞說︰「這藥是不是太少了呢?」發才也說︰「這個病可是省里北京都看過的。每次都拿好多藥。」

謝彩霞說︰「倘若自殺,喝一桶水人也死不了,敵敵畏幾毫升就夠了,有價值的東西怎麼可以用量來衡量呢?」

老舅爺見謝彩霞說話如此強勢,問︰「那需要喝幾副呢?」鄭好想說︰「喝喝看吧!」謝彩霞說︰「十副應該可以。」老舅爺和發才拿著藥高興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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