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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在農村 137 非法行醫

這天特別忙,掛了十多個吊瓶,賣了不少中藥。謝彩霞打針回來對鄭好說︰「好多中藥沒有了,西藥也缺了。需要進一批藥了」。

鄭好說︰「既然沒有藥了就趕快向醫藥公司要啊,不要耽誤病人看病。」謝彩霞苦笑了。

說話時候,柱子進來了,鄭好給他打招呼,可是他卻根本沒有理睬鄭好。鄭好心中雖然不舒服,但心想︰「自己整天與謝彩霞一起,他看著不舒服,倒也可以理解?」

謝彩霞看見柱子進來,就說︰「你來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柱子問︰「你找我干什麼?」

謝彩霞說︰「借給我五百元錢。」柱子說︰「你借錢干什麼?」謝彩霞說︰「打針沒有藥了。」

柱子沒有好氣地問︰「每天這麼多病人,錢呢?」謝彩霞說︰「打針賣藥都佘出去了。」

柱子埋怨說︰「佘出去那麼多,去要啊。另一方面你打針拿藥費用太低。人家田村田亮治病都蓋樓了,你這還年年借錢開衛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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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彩霞說︰「都是鄉里鄉親的,我總得憑良心治病吧,不能有事沒事都給人打吊瓶吧!一角錢進的藥,我不能給人要一元吧!」

柱子說︰「你老是這般不忍心,心存仁慈,人家也不會領你的好,這樣下去只能是窮一輩子。」謝彩霞說︰「說這麼多廢話干什麼,到底借不借?」

鄭好插嘴說︰「我那里有錢,回頭我給你拿五百。」柱子狠狠地看了鄭好一眼。從身上掏出五百元遞給謝彩霞說︰「這是前幾天賣羊的錢,全給你。」

謝彩霞說︰「到年病人給了錢,我會一分不少地還給你。」柱子氣呼呼說︰「不要了。」說完轉身走了。

第二天謝彩霞出去打針,鄭好把從煤城醫藥公司剛剛新進的藥從箱子里取出來,一盒盒仔細放到藥架上。

突然一輛白色面包車駛過來。在衛生室門口戛然停下。車門嘩啦一下拉開,緊跟著下來六個人,他們都穿著衛生監督的服裝。

為首一人大高個,四十多歲,表情嚴肅,腋下夾著個黑色公文包,他走進來嚴肅地問鄭好︰「謝彩霞在嗎?」鄭好停下手中活,說︰「她出去打針了,應該一會就回來。」

這個時候,進來了一個村民,說是感冒發熱,要些去熱的撲熱息痛吃。

鄭好就給他用剪子剪了五角錢10粒藥。村民走後。夾公文包問鄭好︰「你在這里賣藥,你有藥師證嗎?」

鄭好搖頭說︰「沒有。」來人繼續問︰「你有醫師證嗎?」鄭好搖頭。對方面色沉下來,對鄭好說︰「那麼鄉醫證有嗎?」鄭好說︰「也沒有。」

對方繼續追問︰「健康證你肯定也不會有了?」鄭好點頭說︰「是的,我今天只是過來幫忙的……」

恰在這時候,謝彩霞打針回來。夾公文包的人對謝彩霞嚴肅說︰「你非法雇佣非醫學人員行醫,你們已經違法了。」

謝彩霞說︰「寇站長,我沒有用他行醫啊,我只是在忙不過來的時候讓他幫忙拿藥而已。」

寇站長說︰「剛才我們親眼看到他給人看病拿藥呢,你這就是雇佣非醫學人員行醫。」

謝彩霞說︰「你們四五年沒有

組織鄉醫考試了,別人想合法行醫也沒有辦法啊!」

寇站長說︰「組織鄉醫考試是上級的事情,我們管不了那麼多。查違法是我們的事情。」說著嘩以下拉開公文包。緊跟著掏出一本發票。

寇站長龍飛鳳舞地在發票上寫出一串數字,接著利索的撕下來,推到謝彩霞面前說︰「按照國家規定,用非衛生技術人員從事醫療衛生技術工作的,責令其立即改正,並可處以三千元罰款。」

謝彩霞說︰「寇站長,你真是獅子大開口啊,三千元,我辛辛苦苦賣那麼一點藥,一年也賺不了你罰的這些錢啊!」

寇站長說︰「謝彩霞,我這是國家法律。未取得醫生執業資格的人非法行醫,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並處或者單處罰金;嚴重損害就診人身體健康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造成就診人死亡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並處罰金。這些你知道嗎?」

謝彩霞說︰「寇站長,你不要拿國家法律這些大帽子嚇唬我,我只不過請個人幫我拿拿藥,我們可不敢殺人放火。」

寇站長說︰「看在你們現在並沒有造成什麼惡劣影響,先處罰二佰元,另外再收今年衛生檢查費三佰元。」

說完擺擺手,這個時候一個女監督人員走過來,打開謝彩霞藥箱,從里面取出一支注射器和一包輸液器。

謝彩霞說︰「我沒有雇佣他打針,也沒有雇佣他看病,你們所謂的非法行醫處罰是錯誤的。

寇站長指著鄭好,問︰「剛才有人買藥,你是不是賣給那人藥了?」

鄭好點頭說︰「我是賣給他藥了,可那是對方點名要的那樣藥。」

寇站長對鄭好說︰「你沒有任何資質,只要給別人拿藥,就存在違法行醫的事實。你能否認嗎?」

鄭好啞口無言。這是法律,在國家法律面前,任何個人都是渺小的。從小他就戴著紅領巾宣誓要做一個愛國守法的好少年。可是沒想到今天自己卻違法了。

謝彩霞說︰「衛生檢測費往年不是一百嗎,為什麼今年收我三百。」寇站長說︰「漲錢了。國家規定。」

謝彩霞不屑地說︰「年年收這麼多衛生檢測費,你們做什麼了,不過就是裝模作樣地拿走兩支醫藥公司進的注射器和輸液器,檢測一下就要三百,你們這不是榨人嗎,你們真的檢測了嗎?再說這是廠家生產的,無論消毒合格還是不合格,與我們鄉醫有屁關系,有本事你們給生產廠家收錢去啊!」

謝彩霞越說越憤怒,她的臉漲得通紅。寇站長說︰「所有鄉醫都這樣收,又不是針對你一個人,你激動什麼?」

謝彩霞說︰「就是因為所有的鄉醫都沉默,才縱容了你們只知道收錢,毫不關心鄉醫的困難。我沒有這麼多錢,我也不會給你們的。」

寇站長說︰「可以照顧你,給你便宜一百。」謝彩霞說︰「便宜二百,我這里僅有三百。」

寇站長說︰「不行,四百少一分也不可以。」謝彩霞說︰「那我就不簽字,一分錢也不給。」

寇站長生氣了,一拍桌子說︰「謝彩霞,你不要認為不簽字,我們就拿你沒有辦法。」

謝彩霞毫不示

弱說︰「我就是不簽。你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寇站長對手下幾個人命令說︰「把她所有藥物都拉走,既然不服從管理,就不要再干了。」

鄭好想過去阻攔。謝彩霞緊緊拉住了他的手。

謝彩霞說︰「你們因為我稀罕嗎,不讓干就不干了。每天擔驚受怕的,一年到頭風里來雨里去,能掙幾個錢啊。就是街頭的地痞無賴收了人家的保護費,出了事還要替人家出頭。捫心自問,你們這些人年年除了收錢,你們到底為鄉醫做了什麼?」

沒有人回答謝彩霞,幾個人只是低著頭收拾藥物。最後他們收拾完,一股腦放到汽車上,開著車揚長而去。

謝彩霞轉過身,伏在鄭好肩頭失聲痛哭。滾熱的淚水打濕了鄭好肩上的棉衣。

鄭好想拍拍謝彩霞,寬慰幾句,可是想想,一切安慰都是那麼蒼白無力。

作為一個鄉醫她是合格的,本本分分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救助每一個病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沒有為了錢財而放棄自己的底線。

但是作為一個個體經營的商人,她或許是失敗的,在這麼一個人人向錢看的社會。她顯得格格不入。

一個村民過來看病,見了空空的醫務室,見了伏在鄭好肩頭的謝彩霞,十分驚訝,問︰「你們這是干什麼,彩霞,藥呢?」

謝彩霞紅著臉轉過身,抹去臉上的淚說︰「我不干了。」村民著急地說「說不干就不干了,可是我們怎麼看病呢?」

謝彩霞說︰「去鎮醫院吧!」對方說︰「一點頭痛感冒的,去醫院也太大題小做了吧。」說完他搖著頭走了。

沒有多久捂著肚子跑過來一個人。剛進門就喊︰「彩霞,快快給我打針,拉肚子有二十多次了,快不行了。」肚子痛的難受,他哎哎喲喲的叫起來。

謝彩霞指了指空空如也的藥櫃說︰「沒有辦法,沒有藥了。去別處吧。」來人著急起來說︰「我這痛的厲害,沒有藥我怎麼辦。」

謝彩霞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藥,我也沒有任何辦法。」「藥呢?」來人氣急敗壞地問。

謝彩霞說︰「讓鎮防疫站給收走了。」對方問︰「那怎麼辦?」

謝彩霞說︰「這里法人代表是村長,去找他吧!」來人憤怒說︰「操,我去找村長,這不讓人活了。」說完他捂著肚子去大隊了。

謝彩霞說︰「我們趕快關門吧,現在沒有藥,病人來了我們也沒有辦法。」

剛要關門,又來了兩個人,一個是發高燒的患者,一個是胃炎患者。見到空空如也的藥架,也都吵吵嚷嚷的去找村長了。

看著病人遠去的背影,鄭好說︰「拿著病人的痛苦去要挾政府,這樣做似乎不太好。」

謝彩霞說︰「我沒有故意這樣去做,只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再說,就是要挾又怎樣,不是他們有錯在先嗎?病人給你要藥,難道你因為沒有證就不給病人取藥嗎。寇站長這些人一年到頭什麼都沒有給鄉醫干,憑什麼每年給鄉醫要那麼多錢。一群披著法律外衣的土匪,他們考慮過病人嗎,只知道收錢。」

鄭好不得不承認謝彩霞說的有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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